若說此前還只是對她的敲敲打打,這會兒便是明目張膽的威脅恐嚇了。
魏云舒的心思是有多縝密,又有多深遠。
不僅不聲不響的將她偷竊的證據查的清清楚楚,更是將她家中的底細都摸的一清二楚,由不得她拒絕,更由不得她背叛。
“姑娘放心,我一定老老實實的,不會起什么壞心思!”
主仆四人出了老宅后,廣華寺也沒去便原路折回了。
不知是魏云舒今日對她的威脅恐嚇太甚了還是怎么的,月白自上了馬車后,就一直恍恍惚惚,一臉的慘白。
待快到魏府時,魏云舒特地著了夏璇去藥鋪里買了燙傷膏,這燙傷膏自是不必問就知道給誰的,但真到了月白面前,她還是有些受寵若驚。
魏云舒打開瓶蓋親自給她上了藥,一邊上藥還一邊用嘴給她通紅的小手吹了吹,一臉的心疼。
隨后就將傷藥遞到她的手中,又極有耐心的說道“現下在我們面前這樣尚且可以,可若是你見了魏云芝還這般恍惚……”
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絕對不會食言,適才說過的那些話,定會一一兌現的!知道嗎?”
月白緊緊攥住那只握著傷藥的手,努力的告訴自己鎮靜,鎮靜。
終于在馬車停在魏府門前的一刻,臉色恢復如常了,掀開布簾,一臉的笑意,恭恭敬敬的站到一旁。
隨后就見魏云舒一跛一跛的從馬車上下來了,進了世安苑,對著一臉殷勤的丹青吩咐了一句“去和夫人說一聲,今日崴了腳,廣華寺沒去成!”
夏璇憋著一張通紅的臉側過身去,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偷偷笑了笑。
而一旁的月白顯然沒有她這樣的閑情雅致,心中被威脅恐嚇的創傷加之手上的疼痛,讓她一時一刻都無法放松。
浮曲閣內。
本是靜謐平和的夜晚,卻從魏云芝的臥房里傳出一陣尖酸至及的斥罵聲“一百兩!你當我這銀子都是大風刮來的!
你本就已經賣身給我們魏家了,哪還有什么血親手足,你父親那副身子,索性就病死好了,省的拖累他人!”
跪在一旁的柳春抬了抬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跟了近十年的主子,她是自小就被賣到魏家來的,從她進這個家門起就一直跟著魏云芝。
從小到大,什么壞事都幫她干盡了,幫著她欺負這個,污蔑那個,在這個家占盡了便宜。
到頭來,自己家中有難,她卻連手都不伸一下,甚至還惡毒的詛咒自己的父親。
她以為至少自己在魏云芝的心中是有一些位置的,可到頭來不過是她自欺欺人罷了。
索性便也不再哭哭啼啼的求著魏云芝幫她了,狠狠的擦了自己臉上的淚水便退出去了。
魏云芝看著身形有些晃蕩的柳春,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悔意,正如柳春所想,她在魏云芝的心中到底是有些位置的。
只是她這事出的不是時候,正在魏云芝失意落難之時,本就心中郁悶,自顧不暇,又何來那些個閑情雅致來管柳春家中的閑事呢。
魏云芝嘴角抽了抽,終究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