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思念和糾結在看見他的一瞬間全都沖破了心房,不受控制的溢了出來,越來越多,越來越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走近了才發現,原來,他竟病的這樣重!才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就瘦了那么多,昔日溫潤如玉的臉龐此刻卻滿是憔悴,蒼白無力的面孔,已然是大病初愈的模樣。
看到這樣的他,魏云舒的眼角不由的微微濕潤了,心中滿是酸澀的滋味。
何江沅原本在途中想了好多的話想要和她說,可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千言萬語只化成了一句“云舒......”
好像多叫幾聲她的名字就能緩解這些時日以來自己的相思之苦。
魏云舒擦了擦眼角,抬眸看著他虛弱卻又無比熾熱的眼神,終是忍住了心頭的悸動,只淡淡的說了句“有什么話進去再說吧。”
打發了余初陽在外面守著,而夏璇和忍冬則走的遠遠地,免得被人認出來,自己和何江沅就進了船艙。
二人進去不久后,余初陽就看見了何維越,他的父親乃是和何懷信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要說這德才兼備的人可都是扎堆了投胎的,何維越的人品自是不必多說,難得的是小小年紀就在翰林院內任學士一職,可謂是年少有為。
余初陽立即時把身子微微的轉了轉,不想叫他認出來,思緒還未落,不遠處何維越的聲音就響起來了“余姑娘......”
聽到何維越叫自己,余初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勉為其難的應了一聲,還故意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來,就像沒看見他似的,此后也不多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看向遠處。
“我只當是自己看錯了呢!”
何維越邁著輕快的步伐疾步朝這邊走來,心中卻是納悶不已,怎么那日見著的落落大方的女子今日這般矜持扭捏,話不多說幾句,甚至就連這笑容也是虛假的很。
卻不知道余初陽是故意不想和他多說話,只想他趕快離開,但這何維越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果真不自知,又問道“余姑娘怎么會在這里?”
余初陽也不看他,只垂下眸子看著自己的裙擺,心虛的答著“額......我和友人約在這里,她還沒來?!?p> 話音剛落又催促著“你若是有事要忙,就先走吧,不用管我?!币桓蓖ㄇ檫_理,大家閨秀的模樣。
心中卻暗想,我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不走?
何維越狐疑的看了看她,輕笑一聲,又繼而說道“無礙,你既是何家的客人,自然也是要陪著的,哪有把客人丟在一邊的道理。等你友人來了,我再回去也不遲?!?p> 聽聞這話,余初陽頓了頓,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但隨后也只說了句“你隨意?!?p> 自己就站的離他愈發遠了,何維越用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倒是讓她不好再拒絕,只想著自己只能再此停留會再離開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這其實也是何維越的私心,那日在大伯父家見到的這個有著爽朗笑聲的燦爛的女子,讓他覺得著實有趣,永安城內的姑娘們都被管教的循規蹈矩,平日里多說兩句話都會滿面羞紅。
說好聽點是知書達理,可若說難聽點就是因循守舊,墨守成規了,甚至還有些迂腐的意味,讓人覺得索然無味。
可余初陽不同,她的骨子里既有著男子氣概的爽朗,又有著女子身上獨有的溫柔嬌俏,她的到來仿佛讓他看到了些不一樣的東西,所以此刻才會想要和她獨處一會兒。
日光透過稀稀朗朗的枝葉間隙灑在不遠處女子的臉上,映照出她嬌俏的輪廓,長長的睫毛下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睛時不時的閃著,讓人不禁想要多看一眼。
奇怪的是那張櫻桃小嘴平日里明明話多的很,此刻卻不知是什么緣故,一言不發。
微風吹來,將她額間的青絲吹起,讓她忍不住伸出手來將這青絲掛在耳旁,嫣然一幅秋日美人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