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分辨一個人是不是孤獨呢?看他的影子。
人們將孤獨藏在影子里,連山崩地裂也沒有聲音。
而我就是一個影子。
來到人間是為了找一個人。
抱歉,
第一次做人,
請允許我多錯幾次。
.....
——————司馬鳩
北方大雪起,一片人間白。
這句詩是描寫大雪城的。
這里是人間,是故鄉,也是大雪城。它更是平原上最后一座城池。
百年前天河水崩,天上破了一個大洞。浩浩湯湯的天河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淹沒人間。
人們找到最高的五座山峰,紛擁而上尋求活路。
很快,有人提出來救世之法,如青天煮酒,浮世行舟,和平天意。
未來如何,沒有人會知道。
偏僻的城外人潮洶涌,沸沸揚揚。
十丈高的官墻圍成一個圈,圈內人獸搏命生死之爭。
圈外人聲鼎沸,大聲嘻罵。
有人下了賭注叫罵賠錢買賣,有人聲聲仁慈卻擋不住指間的興奮。濃厚的腥味加上紅色的血滴更是惹的喧鬧激烈。
不論他們在外的身份如何,男女老少豪紳巨俠,在這里沒有好人。
這人間,爛透了
那吊額白虎口口奪人,傷人無數,今以滿百。
滿圈的尸體殘缺不全,有的少個胳膊,有的少個頭顱。濃濃的血腥味讓這里冷的可怕。
下一個出場的是一個七歲孩童。
“好可愛的小男孩啊~”
“他娘的,斗場又糊弄人,這小娃娃夠吃幾口的。”
他們聲聲的吶喊像戰斗的號角也像送命的喪鐘。
昨天用了一百個人挑戰白虎,今天則要加一人。這是規矩,直到在一天內用人數堆死白虎才算結束。
圍欄打開,這位一百零一位上場者身材矮小,手上戴著一副與其身材不符的巨大鐵銬。
被打開后不慌不忙的走向場內。
沒有驚恐也沒有逃跑,就像走向河邊一樣輕松自在。從他身上看不到一絲恐懼。
一件碩大的衣袍穿在他矮小的身材上顯得寬松散漫。就像一個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一樣。
他頭發的長度不長只能梳成一把小辮,但奇怪的是一半黑一半白,就像一個陰陽頭。左右分明,黑白相間。
腳上沒有鞋就那么光著腳丫走在地上,你若是細細的朝地上看就會發現他沒有影子。
看到又有人進來,在一旁耀武揚威嘶吼的白虎立馬兇光乍現,鈴鐺大的瞳孔里印出了孩子的倒影。
一躍數十米,撲上去張口便咬。
看著襲來的白虎,孩童從袖中掏出一塊石片狠狠的朝著左手掌心割去,血液滴答滴答的流在地上,向前走去形成一道血線。
“差不多了”
就在白虎的血盆大口將他籠罩即將吞下去的時候,孩子握緊左手中的鮮血。那原本沁入土地的鮮血慢慢的又浮了出來,凝成一根紅色的血線,一下子將白虎的脖子纏繞,緊緊拴住。
在外人看來是白虎勝了,孩童被含在嘴里恐怕命不久矣。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發現了端詳。
“修行者?”
“告訴掌柜的這孩子我曹平要了?!?p> 人群中一將軍打扮的男子突然感興趣的開口道,對著身旁的下屬吩咐。他是大雪城的兵長,掌管著這座城的安危,今日消遣覺得這孩子不錯可稍做培養。
此刻在白虎的嘴里又是另一番情形。
原本平淡的孩子皺起了眉頭,白虎的脖子被卡,口水滴答滴答的往下落,淋在他身上臭烘烘的,實在難忍。
“我來人間以七載,那人毫無音訊。再找十年我就回去。”
四周空無一人,
也不知道他在和誰對話。說完便將紅線松開放了白虎。
“抱歉,我好像太用力了。”
被松開的白虎立馬躲到一邊,蜷縮著再也不敢往孩童身邊湊,溫柔的像只小貓。不停的往墻上爬想要躍出場內。
孩童說完從身上拿出一個小本本,打開在上面寫道:
“做人第七年還是沒有找到那個人,今天不小心傷了一個小貓咪我很抱歉,做人的感覺不是太好,但是還要努力呀?!?p> 寫完還畫了一個開心的符號。
孩童瞪大了眼睛默默的看著場上的人,單純的眼神與他們格格不入,過了一會轉身離開了。
十年后......
人間草木郁郁蔥蔥,一枯一榮。這十年孩童沒什么太大的變化,他給自己起了個人間名字叫司馬鳩。整日最喜歡的事情便是躺在草地上一動不動。
“找到她~”
“找到她~”
無盡的黑暗之中,天空上探出一個巨大的魚頭,目光呆滯且堅定的注視著司馬鳩。
這魚形似大鯤,渾身散發出恐懼腐朽的氣息,身體巨大不知幾何,整個天際也只不過容下它半個腦袋。這是須彌海唯一的活物,也是司馬鳩的第一身。
十七年前為了找一個人,大魚用化蝶之術塑造了自己的第二身也就是司馬鳩,
大魚先天根基太過深厚不能化形,便將全部心神化作人形將他投入人間尋找自己的愛人。
司馬鳩除了大魚的力量,繼承了它全部的心神。那具強大近乎道的魚身上只留下一道執念,終日不停的碰撞天界。
司馬鳩是大魚的第二身,也是他的影子,除了沒有原先的力量外還喪失了感情,七情六欲他都沒有,這十年來,
大魚腦袋一頂便能讓天界撞得晃動,張口一吸便能將無數星辰碎片吸入口中,
又將這些碎片吐出去,如同流星墜地一般的砸向天界,使其不停的產生裂縫和碰撞。
一呼一吸之間,盡顯其能。
這里是司馬鳩的心境之內,也是內心的寫照。外人進不來這里也看不見。
無邊的黑暗之中有一牢籠,司馬鳩就被關在那里面,
向前一步牢籠便大一分,向上一步牢籠便高一分,總之就是破不開這個牢籠,被困其中。
此刻他便在與自己的第一身對話,也就是那只大魚。
“我來人間十七年了,除了在第七年時感知到那個人后便再無信息,”司馬鳩緊緊的盯著天空上的大魚,話鋒一轉略帶嘗試性的試探道
“要不然......我們放棄吧?!?p> 大魚一聽好似遲鈍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頓時不安,整個頭顱搖擺著發出一道道吟吼,悠長而又清澈,綿綿好久之后才散去。
“找到她”
大魚將自己的全部心神都化成了司馬鳩,本體此刻只余下一身恐怖的實力和一道執念,如同三歲小孩一般,只能表達一些簡單的情緒。
“哎~,你這樣我很難搞啊......”
司馬鳩頗為無奈,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么想的,好好的自在不當,為了一個女人,還特意弄了一個第二身。滔天的實力不能帶來,非要重新修行。
他這十七年來遍償人間冷暖,再也不是以往那個只有實力的小單純了。
如果說之前魚身的性格是單純較真的話,那么現在的司馬鳩則是淡漠和懶散。
看的事多了也就不再期待感情了,有時候想想非常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被騙了,要不然為什么找了十七年都沒有消息,自己當初最后推算的結果明明就是在大雪城。
內心越想越是懷疑,弄的自己心生兩念。
如今念頭不達,心境不穩,實力不進,弱的可憐。
偏偏此刻的人間又是是非之地。天河水之下,無數的人拼了命的往那五座大山上爬去,紛爭不斷,乞求活命。這么要緊的關頭自己在心境上出來岔子。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自保。
大魚的腦子轉的很慢,但是很犟,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一道執念。
“只能這么做了”
身為第二身司馬鳩沒辦法拒絕大魚的要求,但這么多年來沒有一點消息難免讓他心生灰念,于是想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那就是讓人打死他,
“嘿嘿,找到她再拋棄她,”
誰讓她這么多年都不出現。
......
人間九九之地已被天河水淹沒。
世上僅有五座大山可供人們茍且,
大雪城位于萬歲山的北境,是司馬鳩的落腳之地
“錢啊,怎么才能搞到錢”
司馬鳩懶洋洋的躺在一只大白豬身上,一動不動的任由它四處亂逛,他想用錢贖回自己的弟弟妹妹。他現在境界太低,好多神通都不能用,只有一個假寐之術和囚籠還算可以湊乎著用,
囚籠可以困人,而假寐之術則可以將第一身的力量臨時抽調過來借用,只不過對他的身體損傷太大了,以現在這個境界只能用三次。
之前不小心欠了人家一個因果,他才留在大雪城這么多年。
他現在實力弱小不想惹麻煩所以只能盡量的不沾因果,不問是非,但欠下的因果一定是要還的。
他來人間十七載便算十七歲。
身上穿著老氣又大一號的寬松衣服,雖然老舊卻也干凈。這是好幾年前一位看他可憐的大叔給他的,推脫不開的他連夜想辦法還了這因果,
別看這因果小,你要是不還就會要命。
頭發隨意的扎了一個辮子披在身后,狹長的眼睛里透露出懶散和不滿,薄薄的嘴唇不自覺的嘟了起來,吐出一個小泡泡。
這是大雪城邊上的小村莊,天氣寒冷常年結冰,也是司馬鳩平時的棲息之地。
他現在是一位兵奴,任務就是幫助離家的士兵干農活,或者沖鋒賣命,當一文不值的人肉盾牌。
現在的司馬鳩淡漠的很,極其不愿意沾惹因果,一心想要找到那個人。了卻此間俗事。
藍天白云下的少年,
唯有此刻最為輕松。
騎著大白豬吹風是司馬鳩覺得最痛快的事了。
忙里偷閑,真好。
風推著云,越走越遠。
天空緩緩飛來一只白鴿,頗有靈性的左右尋找司馬鳩的身影,最后看見那只熟悉的大白豬才落了下來。
這是朝廷專用的,當差的每人都有一只。
不用想,麻煩的事又來了。
司馬鳩翻個白眼懶洋洋的接著鴿子,打開密報。
“軍機要事,耽誤者斬”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
“你小子要是在遲到,我就殺了你的那口豬?!?p> “切~~無聊至極”
隨手將密報撕碎,司馬鳩又癱了下去躺在大白豬的背上,數著天上的白云一朵朵。
雖然如此,但還是掉頭帶著大白豬向南走去。
千里之外的雪地上
大匪山的腳下此刻聚集著一大批人。
這里冰雪籠蓋大地,看起來茫茫渺渺一片大白。
六十個少年此刻整齊劃一的站在一起等待命令,
身上的薄衣破破爛爛,即使凍的哆嗦也無人敢說話,更是謹小慎微的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否則皮鞭加身,血肉模糊。
大雪城守衛營長曹平此刻的臉黑的可怕,
腦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眼里不時的露出兇光,面無表情的看著遠方。
“狗東西,此事過后我必斬你”
他手中的皮鞭不時的左右交換,眉頭時皺時舒。看了一眼聚集的少年群,又將目光望向更遠的天際。
落日斜傾,余暉快盡之時。
司馬鳩騎著大白豬悠悠趕來,一扭一扭的好不自在。
“你就不會騎馬?”
曹平用力的握了握手里的皮鞭,努力的使自己平靜下來。心里默念任務要緊。
“哎呀,騎馬多硌人哪,我這大白豬白白胖胖的,騎上來跟坐棉花似的,要不您來試試?”
司馬鳩雖然這么說,但身體卻動也沒動,依舊懶洋洋的躺著。
沒有理會司馬鳩的無禮,曹平似乎習慣了。
“做完這次任務,老子放了你弟弟和妹妹,小子,這次你千萬別給搞砸了?!?p> 呵,又是這句。
曹狗你個老東西好不要臉。
即使已經在心里把曹平罵了千八百遍,聽到這話司馬鳩還是替他感到無恥,他用這話已經騙了自己無數次了。
看著司馬鳩一臉的不信和輕蔑,曹平也不在意,一條狗而已,聽話就行,想到這便帶起了笑容,沖著司馬鳩和那群少年喊道:
“小子們,你們給我聽好了,最近山匪囂張,頻頻下山掠奪百姓,為了百姓的安危城主大人有令,讓我們上山剿匪,而你們這次的任務便是混入匪山,打探情報。帶回情報者,本官重重有賞?!?p> 說完,著重的看了一眼司馬鳩,在曹平看來這六十多個兵奴都沒司馬鳩一個人有用,只是這小子太叛逆了,一點都不安生,而且拖拖拉拉的讓人好不痛快。
曹平走了,只留下這六十個少年和司馬鳩在這里。這六十個少年和司馬鳩一樣都是兵奴,大雪城里流傳著一句話,一等的文人三等的兵。平時大頭兵們受氣沒處撒,動不動就過來打一頓這些少年,誰讓他們是兵奴,只有最沒本事的人才會去當兵奴。
有些少年向司馬鳩圍了過來,想讓他幫忙出出主意。
“鳩哥,怎么辦吶?兄弟們就指著你給我們出主意了?!?p> 關我屁事!
看他生,看他死。這才是我司馬鳩的一貫作風。
本想拍豬離開的司馬鳩突然眼珠子一轉,轉過身來看著圍過來的這群人。少年們年紀不大,有十六七的,也有十一二的,都是窮苦人家沒活路了才送進來,或者就是一些叛軍犯官的子弟。
“哎,沒辦法,誰讓我看不得可憐呢,”
司馬鳩一副假惺惺的慈悲,他打算讓這些人當誘餌,死的慢一點,好給他吸引些注意力。
“大匪山上必定防范嚴謹,不管是趁黑摸進去還是其他的方法都必然危險無比,既然如此我們不妨換種想法,想辦法光明正大的混進去,不管是假裝投誠還是探親都記住,一定要光明正大的走上山去,一旦露出心虛膽怯則必死無疑。切記,切記.....”
一番語重心長后瀟灑轉身,沒有理會其他少年的拍馬屁。
在他們千恩萬謝的聲音中越走越遠,頗有一番乾坤手中握的瀟灑愜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騎著一頭肥肥胖胖的大豬,一邊走還一邊哼哼個不完,更是不時的在雪地上留下一坨坨豬屎......
“哎,以鳩哥的本事,要不是被他的弟弟妹妹拖累早就大展身手了,哪還用得著當個兵奴?!?p> “是啊,這些年曹大頭把咱們的功勞全算在自己的身上,那官屁股是越做越高,吃起人來是越來越狠?!?p> “快走吧,這趟匪山下來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個兄弟,天黑了更冷了?!?p> 風雪莽莽,一怒催人命,在雪域里,晚上是會凍死人的。
少年們稀稀拉拉的向著山上走去,他們每個人都要想辦法用各自的法子混入寨子,要不死在這里,要不帶著情報回去,但哪有那么容易。
這匪山上盡是方圓千里的大匪,哪個不是人精,一旦被發現,手起刀落是仁慈,活捉扒皮才是恐懼啊。眾人的心情都很低落,但毫無辦法,山上的狼固然可怕,但山下的狗更加惹人討厭。
司馬鳩一路向北,他不喜歡和人一起行動,一是嫌他們麻煩,二是一個人更加安全。他是天生的化形期高手,一出生便跳過了觀想期,冥思化形。到了這個境界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天賦神通,它是由你的化形之物而來的,獨一無二。
化形期是這個世界普通人的極限了。
下一步只有破心入神才能超凡脫俗。但普通人根本破不了心境,心境秘不可言,每個人的心境都不一樣,有的是執念,有的是恐懼,千千萬萬花樣百出。
要想混入匪山對于司馬鳩而言輕而易舉,但想要得到情報就難了。
他坐在豬背上正想著出神,左手手指不停的敲打著豬腦殼,想要給自己帶來一絲靈感。遠方天空的一道霹靂瞬間將他驚醒。
遠遠地望去,天的正中央好似破了一個大窟窿,里面汪汪的洪水滔滔不絕的往下奔騰,伴隨著電閃雷鳴狂風怒號,好像要淹沒整個人間。
看著這個自打他出生就有的大窟窿,不禁的打了一個冷顫,洪水要是就這么一直往下流,也不知道會不會把人間淹沒。
“不過~,聽人說那里面有寶貝??!”
駕豬而去,好不快哉。
司馬鳩來到了一個懸崖邊上,這里是大匪們經常打劫的必經之路,他打算來招羊入虎口。
不久,地面開始了輕微的顫動,隨后震動越來越大,一大群人從北邊來了,前面的幾匹快馬明顯是在逃竄不幸者,后面追趕的二三十人是這山上的大匪。
“巧了,寶貝你先走”
拍了拍全是五花膘的大豬屁股,司馬鳩從大白豬的背上跳了下來,示意大白豬先走,多年的默契讓大白豬明白了司馬鳩的意思,哼哼的搖著大屁股往山下走去。
這是他今天第一次從豬背上下來,平時一旦閑下來之后他就會突然變的很懶,一動都不想動。
扭扭胳膊扭扭腰,一邊做著運動舒展筋骨,一邊等那群被追的不幸者從這座懸崖下經過。
仔細端詳之后,司馬鳩選了一個看起來不錯的身影跳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那人的背后,成環抱姿勢的抱著那前面的一個人。兩人共乘一馬的向前馳騁。
突然感到后面出現了一個人,寧稚下意識的繃緊身體開口問:
“你是誰?”
落下的一瞬間司馬鳩便發覺前面這人是個漂亮的女子,不禁開口花花:
“上天賜給你的男人”
“哼”
寧稚雖然詫異自己背后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但并不傻,立刻回頭用她那大大桃花眼瞪向司馬鳩。
“你想死嗎?”
一時間,兩人相顧無言,司馬鳩被這個女人彪悍到了,怎么能這么說話呢?你這么兇以后誰敢娶你啊,不要這樣好不好。
額~
恩~
不說話又感覺自己的氣勢弱,可實在又不知道該怎么回話,于是司馬鳩認認真真的向寧稚回了句。
“不想”
這女人怪好看的,嘖嘖~,看看這價值不菲的大麾,看看這價值不菲的玉簪子,真美。
司馬鳩不想承認自己在這個時候心動了,要是把這個女人娶回家,嘿嘿,發了。
那樣就可以盡快解決大雪城這些俗事了。
“滾下去”
“要你管,我偏不~”
聽著司馬鳩這莫名流露出的撒嬌氣息,寧稚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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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茶
正經人誰寫日記, 你寫嗎? 反正我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