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和濃云帶著江恬去了湯池好好洗漱了一番,換上了岄國的服飾,一襲青衫,腰間系著琉璃珠繩結,來古代這么久,頭發長了不少,又沒吹風機,薄霧拿著布輕輕地印著頭發吸水,濃云已經在湯池旁升好炭火,這就是古代原始的吹干頭發的方法。
在皇城里,是不允許衣冠不整去見官家的,所以江恬只能乖乖坐在炭火旁邊把自己的頭發烤干,薄霧則一邊印干頭發吸水。
還好只是十月份,天氣漸涼,溫度卻也不低,到了傍晚頭發便干了,兩位宮婢開始給江恬打扮,江恬的頭發被全部盤了上去,留了兩側的兩支小辮子,顯得可愛又俏皮,鬢上秉著一支琉璃簪子。
梳洗后,江恬又被帶回了宣正殿,花月山還在殿中批閱奏折,聽見腳步聲便擱下奏折看著門口,等待著江恬進來,江恬不知道花月山在等她,一抬頭便和他視線撞上了。
“你們都出去吧。”花月山對著薄霧和濃云說道,二人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把門帶上了。
“見過官家。”江恬行禮道。
“以后若是只有你我二人,就不必再行禮了。”花月山起身迎上來。
“官家的身子可好些了?”江恬問道,下意識地和花月山保持了一點距離,她并不傻,這么多事情下來,她能感覺得出來花月山待她的不同,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意,但是她沒法給他任何回應。
“吃了解藥,已無大礙了。”花月山似乎也感受到了江恬的冷淡。
“民女想給官家請個脈吧。”
“好。”說罷又回到了龍椅上,江恬則站在一旁給花月山請脈。
“官家身子已經見好,以后必會福壽延綿。”江恬見花月山的脈象無礙,便放心了,花月山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那太監,是白鷗吧?”江恬入獄之后,花馥予把闡房里的東西都搜了出來,從江恬的包袱里搜出來那塊螭龍紋玉佩,天下的人皆知,這螭龍紋玉佩是白鷗的。
江恬僅詫異了一小會兒,后又想到了那枚玉佩,問道:“玉佩呢?”
“在內殿,你的床旁。”聽到玉佩還在江恬就放心了,也不知白鷗在哪里,此時在干什么,自己身邊唯一能感受到他存在的東西也就只有那一塊玉佩了。
江恬在做這些內心活動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花月山正在盯著她看,本是心情愉悅的花月山,看著江恬這一副表情,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和落寞,大致也猜的出來江恬與白鷗之間的關系。
“官家若是沒有別的事吩咐,懇請官家讓民女進內殿歇息。”江恬行了個禮說道,花月山強行提起了一些嘴角,勉強地笑了笑,揮了揮手,示意江恬可以進內殿了。
花月山就這么盯著江恬的背影,直到她進了內殿,早已不見了身影,他依舊盯著她影子最后停留的地方,花月山有些懷念江恬是男裝的時候,至少他們還能在一起有說有笑,不似現在兩人之間總感覺隔了一層透明的墻。
江恬快步走向床邊,打開包袱,所有的東西都在,螭龍紋玉佩也完好無缺,她輕輕撫摸了玉佩,現在真是極其后悔從京都出來。
而白鷗這邊,馬車正抄著山路小道,晝夜不歇地快速奔向西州,不出意外,明早便能離開岄國境內,明日子時便能到達西州。
“我這是在哪?”白鷗昏迷了一天終于醒了,醒來時還有些神志不清。
“馬車上,明夜便能到達西州。”花明欒回答道,見白鷗醒了,立刻把儲水的羊皮袋遞了過去。
雖然白鷗嘴唇已經干裂但并未接過羊皮袋,他回想了一下昨夜發生的事情,怒從中燒,“誰讓你帶我上馬車的?停車,快讓我下去。”
“不行,你都傷成這樣,還是先回西州好。”花明欒果然是太子,并未被白鷗的氣勢恐嚇住,而是鎮定地做出他自己認為最合適的決定。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將軍請便。”花明欒也是個硬骨頭,毫不低頭。
白鷗聽罷,舉起手想使用內力,結果傷口又被撕裂了,才剛凝結的傷口,又流出了新鮮的血液,失血過多的白鷗,又漸漸失去知覺,暈了過去。
花明欒見罷又撕了自己的衣服,給白鷗包扎傷口,又倒了一點水在白鷗的嘴唇上,保持嘴唇的濕潤。而后對著駕車的馬夫說道:“麻煩快些,白將軍可能快撐不住了。”外頭的馬夫聽到后,又加快了馬的速度,一輛馬車正在月光下快速地飛馳。
翌日早晨。
“淼淼,為何不吃東西?是不合胃口嗎?”花月山見江恬不怎么入食,故而問道。
江恬搖了搖頭,并未回答,在這皇城里,吃好用好,但江恬第一次感覺到了電視劇里說的金絲雀是何體驗了,心里想著白鷗何時才會來救她?
花月山何嘗不曉得江恬的心思,仔細地思考了一夜,他決定放她出宮,她在這里并不安全,這皇城是個吃人的地方,他并不能冒然送她出去,若是被發現,她會死的更快,這宣正殿也到處是花馥予的眼線,外頭都是花馥予派的侍衛,送江恬出去,可謂太難,需得細細籌劃。
可是江恬并不知道花月山的想法,只是自顧自覺得被囚禁在皇城的感覺不好受,所以飯都不香了。
花月山上早朝之后,江恬一個人在宣正殿內,連出去都不想出去,只要出去,不管去哪兒,薄霧和濃云二人會一直在,像個跟屁蟲一樣,怎么甩都甩不掉,就像進了商店一直跟著自己購物的導購一樣,很是煩人,所以索性連門都不出了,一個人在宣正殿內練著字,就這么百無聊賴的度過一天。
而馬車上的白鷗和花明欒已經出了岄國境內了,因為馬夫的快馬加鞭,所以比預想的時間還要早一些到達西州,西州那邊早就接到了李工銀的信箋,早早就準備迎接白鷗和花明欒了,而李工銀本人被發現后,早就被花馥予摘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