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還行,品味也還行。可讀過書?”建安公主繼續問道。此時眾人都停下碗筷,看著江恬。建安一眼就看到了江恬佩戴的螭龍紋玉佩,不免心里有些不舒服。
“讀過一些。”
“那好,那你就以中秋為題,作一首詩吧。”
“建安,你太過無禮了。”皇后終于發話了,因為建安讓她抬頭,所以她現在能清清楚楚的看清皇后長什么樣了,雙眉修長,眉下是一雙丹鳳眼,皮膚雪白,沒有皺紋,看起來才像二十五六歲,但嬤嬤告訴她娘娘已經三十五了。
“母后,林相爺十四歲連中三元,林家公子也年紀輕輕就登科,就連德妃娘娘也是文采出眾,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想必這林府家的兒女們的才學造詣都是極高的,若是為這中秋佳節多增添一分才氣豈不更好?”建安走到皇后身邊撒嬌道。連中三元的意思就是鄉試、會試、殿試中考中都考了第一名,想不到這林相爺這么牛。
皇后一聽略有道理,于是說道:“那林小姐便即興一首吧。”此時江恬表面無波瀾,但心里已經慌得不行了,想低調還不讓人低調了,這中秋的詩簡單,從小到大背得也不少,但如果不小心背到了這時代有的詩句,那就要被眾人恥笑了。
江恬輕嘆一口氣說道:“臣女自小便在佛陀寺長大,背井離鄉,近年來才回到京都與父母團員。不免有些感懷,怕掃了眾人的興……”
“你但作無妨。”建安有些不耐煩,打斷江恬的話說道。
江恬聽罷,點了點頭,念道:“十輪霜影轉庭梧,此夕羈人獨向隅。未必素娥無悵恨,玉蟾清冷桂花孤。”眾人聽罷都沉默了,江恬有一絲害怕,此時心里慌得不行,不會她們都聽過晏殊大人的詩吧,阿彌陀佛,晏殊大人保佑我。
不一會兒李婉兒帶頭說“好詩。”眾人皆鼓掌回應,就連皇后都鼓起了掌,這下江恬才放心了。
“一個人在佛陀寺本就覺得孤獨清苦,如今聽了你的詩,更是覺得如此。林家滿門果然都是才情了得,小小年紀便能做出此等佳句,賞。”皇后說罷,把頭上的一支簪子取了下來,一旁的掌事宮女接過遞給江恬。
江恬接過后立刻下跪說道:“多謝娘娘賞賜。”這場風波就這么停息了,還好自己從小熱愛讀書,不然就糟了。
“你這衣服格外好看,是出自哪個繡坊?”淑妃娘娘忍不住問道。她幫在場大多數的人都問出了她們的疑問。
“回娘娘,此裳名為娟紗金絲,出自碧秀閣。”淑妃娘娘點了點頭,眾人也在心里記下這個繡坊。
“林姐姐好才情。”江恬坐下后,李婉兒在旁邊小聲說道。李婉兒是發自肺腑地說道,在她看來如此有才情的女子真是極少的。
“哪里哪里。”江恬回道,畢竟這也不是自己的詩,有些做賊心虛。
“我敬姐姐一杯。”李婉兒主動端起酒杯說道,看樣子這李婉兒是真心想和江恬交朋友了,現在突然有點感謝這個建安了,本想著要做什么才能俘獲李婉兒的心,如今她倒幫了自己大忙,當然最感謝的還是晏殊大人了,回頭一定多背您兩首詩。
江恬也禮貌地回敬了一杯。而側位上的建安心里倒是極為不爽,聽說她在佛陀寺從小讀的詩書都極少,這樣的人怎么配的上白鷗哥哥呢,本想讓她出糗,沒想到倒讓她出名了。
用完午膳后,離永樂堂演出時間尚早,江恬本打算隨意逛逛這后宮的,沒想到德妃娘娘派人來請她去承歡宮。
“參見德妃娘娘。”江恬行禮道,德妃立刻把江恬扶了起來。“一家人你還客氣什么,以后沒有外人的情況下,都不必向我行禮,只管叫我姑姑即可。”看來德妃是真的很喜歡林迨兒,在林迨兒面前都自稱‘我’。
“是,姑姑。不知姑姑找迨兒前來有何事?”江恬問道。
“本以為你在佛陀寺清苦,又沒有請老師來教,還為你捏了把汗,沒想到你才情如此出眾,不愧是林家的人。”德妃拉著江恬的手坐在凳子上,“你送我這么多刻了數字的小木頭做什么?”
江恬笑笑說道:“此為一種游戲,叫麻將,極為好玩。”
“那你教教我。”
江恬點點頭,“麻將需得四人方可玩,不妨叫上戶部尚書之女李婉兒與戶部侍郎之女上官陽吧。”德妃聽后立刻派人去找了她們兩位,倒不是江恬有多想和上官陽玩,只是現在上官陽不在她身邊她沒安全感,畢竟她手上有上水和下水,隨時待在她身邊才能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等到她們兩位來了之后,江恬便開始仔細講解麻將的玩法。
不一會兒就開始了一輪戰斗,因為是學習所以沒玩出錢的,她們三位一開始有些生疏,一直是江恬在胡牌,后面熟悉了之后竟開始反攻江恬。
“為什么這么好玩的娛樂方式,竟現在才讓本宮知曉?”德妃娘娘對江恬說道。
“一時沒想起來,這不一想起來就給娘娘送來了嘛?”江恬略帶撒嬌地回答道。雖然上官陽和李婉兒沒有說話,但是也能感覺得出來她們對麻將的興趣很高。
“那我們現在可開始打錢的了哦?”江恬提議道。其他三人皆點頭,四人奮戰在桌旁,打著打著竟忘記了時間,還是旁邊的掌事宮女提醒道永樂堂那邊要開場了,她們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座位,最終戰局是德妃娘娘和李婉兒小贏一些,江恬也沒想到這兩個新手居然能贏自己的錢,本是想著狠狠宰她們一頓的,這下好了,賠了夫人又折兵。
四人整理完儀表便出發去永樂堂,承歡宮離永樂堂并不是很遠,四人連帶著五六位宮女一同走了過去,到達永樂堂的時候,人已經坐的差不多了,讓人驚奇的是,里面不全是女人,竟然也有很多男子坐在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