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陽見江恬不還口,以為她真的是傳說中說的那樣身體羸弱,性格軟弱的林府小姐,不免有些竊喜,自己可是荊州第一美人,才情樣貌樣樣不輸她,她一定能如愿嫁給白鷗的。
“陽兒大老遠從荊州過來,路途勞累,先好好歇息半日,晚上我們再好好說會兒話。”上官婝對著上官陽說道,順便看了一眼旁邊的婢女。
“夫人,糕點已讓廚房都送到小姐廂房里去了,小姐帶來的物品也都讓下人們收拾到廂房了,現已可以過去歇著了。”旁邊的婢女很是伶俐,只被看了一眼就知道主子想說什么,能揣摩到主子的點,不愧現在是白府的掌事婢女。
上官婝滿意地點了點頭,“那我先帶你過去吧,你們就先各自回各自的院子。晚上在一同來給陽兒接風吧。”這個‘你們’指的就是包括江恬在內的無關人員,江恬正等著這上官婝這句話呢,目送上官婝和上官陽離開,又目送了各位姨娘們離開,自己才開始動身,這古代的禮儀可真是麻煩。
離開東華苑的時候,江恬看見白清音在門口尚未離開。
“嫂嫂。”白清音向江恬行了個禮。
“你在等我?”江恬問道。
“正是。有些私事兒同嫂嫂說,不知嫂嫂現可有空?”白清音看起來滿面愁容。
“妹妹若不嫌棄,就到我梓木苑坐坐吧,梓木苑無下人,清靜地很。”白清音扭了扭手里的手絹應了下來。
梓木苑樹下,壇兒為兩位主兒沏了壺元春茶,便去了內院忙活。
“不知妹妹今日找我有何要事?”江恬把端起來一杯茶抿了一口,太燙了又放下了。
“嫂嫂,我是考慮了很久才來找你的。”白清音看起來很是糾結矛盾。
“沒事你說吧,如果有我能幫的上的,我一定幫你。”江恬對白清音的印象不差。
“說出來嫂嫂您可別笑話我,而且這件事,千萬不能說與旁人聽。”白清音有些不安地說道,江恬點了點頭,把手放在她把手絹都擰變形的手上,這才讓白清音定下了心。
“我與您的哥哥林逸一年前相識于城外白龍寺,我們一見鐘情,我們暗通款曲多時,每月月初都會去白龍寺私會。上個月最后一封信里說這個月必會來白府提親,可是眼看都快過一半了,我給他寫信也不回復,月初去白龍寺敬佛他也沒有出現,一年來他從來不會爽約的。所以想來向您了解一下他的情況,我著實有些擔心。”白清音眼神中透出濃濃地相思之情。
這下可不妙啊,她又不是真的林迨兒,上次回門也沒見著這所謂的林逸啊,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搭話了,不敢看白清音,端起茶一口而盡,掩飾自己的心虛。白清音以為江恬不回話,是在幫她想主意,于是眼睛都不眨地盯著江恬看,希望能從她嘴里得到一些主意。
江恬見白清音這么認真,只好說道:“這,我也多時未回林府了,哥哥的近況,我也不大清楚,不如等我尋個機會,我且去問問?”白清音見江恬應了下來,臉上的愁容立馬不見了,連聲道謝不止。又坐了許久,聊了些別的事。
“嫂嫂,你可得小心這上官陽了。”這句話把江恬聽得云里霧里,這上官陽不是她的親舅舅的女兒嗎?論血緣她應該更親近上官陽才對。
“為何?”
白清音也不傻,知道江恬肯定也在疑惑這層關系,立馬解釋道:“雖說論血緣我與這上官陽應當是要親近些,但她極其蠻橫無理,從小我便不與她親近。荊州春末潮雨天氣多,她小時身體不好,一到潮雨日子就會咳嗽,所以在她十歲以前每年都會來白府住在上一段日子。她從小沒了母親,所以母親和姨母都見她可憐,多是偏愛她。她從小便愛慕大哥哥,母親和姨母作主,本是今年下半年就要嫁入白府的,可偏偏宮里的主兒賜婚了。”
“你指的是我和白鷗?”江恬問道。
“不是,宮里有位正得寵的淑妃娘娘,老家在荊州,說是特別想念荊州的風景,宮里的主兒就帶著娘娘去荊州微服私訪了,身邊兒帶的人不多,就在你和大哥哥結婚期間,不料他國細作不知從何得知的消息,綁架了宮里娘娘,舅舅帶著人馬去解救娘娘,中間的細節我就不得而知了,但聽說舅舅一箭便射中了細作的頭顱,娘娘毫發無損,深得宮里的主兒賞識,直接就調派到了京都。”白清音一口氣說了這么多,有點渴了,于是端起茶來一飲而盡。
江恬聽著都入神了,白清音要是去說書肯定會有很多人聽。
“宮里的主兒和娘娘在舅舅府邸住了多時,娘娘見了一面上官陽,就喜歡的不得了,非要她做自己的兒媳婦,于是宮里里的主兒就把她賜婚給了淑妃娘娘的兒子六皇子祈焱,上官陽和舅舅那敢反對啊,于是就接受了。”
“那這還有什么危險的,她都已經快成別人的妻子了。”江恬問道。
“壞就壞在這里,六皇子府上已經有了一位皇妃,兩位側皇妃了,還有好幾位偏房,她若嫁進去,連名分都排不上了。況且,當時只是口諭,沒有定婚期,也沒有圣旨,此時能救她的就只有大哥哥了。大哥哥那么多功勛,若是愿意娶她,或者納她為妾,宮里的主兒也不會多說什么的。”
江恬心想這皇帝怎么這么愛亂點鴛鴦譜啊,都不問喜不喜歡,全憑愛好就瞎賜婚,真是害人不淺,明顯這祈焱就是個花心大蘿卜嘛,還把人家一好好的姑娘送進去陪葬,真是不道德。
白清音見江恬不說話在發呆,以為她在煩惱此事,立馬安慰道:“嫂嫂,嫂嫂,不必太憂心,大哥哥不喜歡她的。”
聽到白清音說話,江恬才回過神,“啊,哦。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沒事,我還要感謝嫂嫂呢,我的事就拜托嫂嫂了。”
“嗯,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時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怕母親生疑。”說罷白清音便起身道別。
“好。”江恬一路送她到梓木苑門口,目送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