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洪村不大,只有三十多戶人家,村里人大多姓陳。
大漢分崩離析,陳國還未立國之前,陳化先一脈的陳家,僅是北嵇郡的一家大族。
小洪村的這支陳家血脈,便是當初陳氏的一個旁支,不受陳氏重視。
如今陳國亡,北嵇陳氏滅于西涼之手,剩下的只是一些陳氏旁支,小洪村便是其中之一。
小洪村座靠青山,村前的嵇河是一條小河,十來丈寬。
此時已入夜,五人不好打擾,再說五人今夜來,也只是探探路而已。
葉君愁與陳靈凡上山,韓氏兄妹沿著河邊,柳嬋圖則留在了村中。
柳嬋圖掩蓋掉自身氣息走入村里,她之所以如此做,是為了避免驚動村里的狗,從而帶來麻煩。
三十來戶人家,她很快便巡視完,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
走到村尾,她看到了一顆大槐樹,乃是兩人合抱之木。
偏偏,這棵大槐樹在一座宅子前。
村中的房子,大多是瓦片屋和茅草屋,而在村尾,竟然有一座宅子。
柳嬋圖心生好奇,走上前去一推大門,門后竟是沒插上門栓,很輕易地便推開。
走入其內,她聞到一股香燭味,繞過影壁,直入中堂。
目之所及,足有上百靈位。
在其諸多靈位下方,香爐插著一炷香,剛燃到一半,臺上更有燃著的白燭。
這里,是一處祠堂。
柳嬋圖告罪一聲,轉身欲走。
走了兩步,動作突然一滯,又回過身去。
但見祠堂內,最上方奉著,撰有‘太武孝恭皇帝’等字的靈位。
太武孝恭皇帝,乃是陳國開國皇帝。
小洪村竟奉著陳國開國皇帝的靈位,柳嬋圖覺得不簡單。
再有,她一進村,便沒見人行走,為何祠堂內還有燃著的香燭?
她展開神識,卻見貢臺下有一暗道,暗道下有三人,皆時先天武人,氣質與她所見的西涼騎兵相差不了多遠。
想必,這三人乃軍武出身,且還是陳國忠義之士。
柳嬋圖沒有戳破,轉身離開祠堂。
待她離開兩刻鐘后,暗道下的三人才出來。
“那是麟書,我沒有看錯!”其中一人說道。
“我想起來了!陳靈凡乃是歆妃所生,是先皇的第十四個兒子,是先皇僅存于世的血脈!”
“十四殿下……,雖知曉先皇留有血脈,我等也不可擅自接觸,以免讓十四殿下陷入危險。”
……
韓氏兄妹沿著河邊,別說是一個人,甚至是連一個鬼都沒有遇見。
忽地,河中一陣翻騰,水聲傳來。
兄妹倆頓時警惕起來,看向河面,等了半晌,河面都沒什么動靜,便放下了警惕之心。
卻在這時,翻騰的水聲再次傳入耳中。
兄妹倆猛然回頭。
只見,一條巨蟒自河中上岸,上岸后昂著頭,吐著蛇信看著兩人。
巨蟒通體墨綠,長逾五丈,足有一尺半粗,其身蛇鱗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著光,使人望而生畏。
唰!
兄妹倆拔劍,與巨蟒對峙起來。
韓嗣從巨蟒眼中看到了貪婪和興奮,按說是很難看出蛇類情緒的,可他就是看了出來。
他提醒韓菱煙道:“菱煙,小心,這是一條初具靈智的巨蟒!”
初具靈智的巨蟒,可為精怪!
韓菱煙的面色陡然凝重起來。
“哥,我們該如何?”
“我正面,你繞其后,不要留手。”
韓菱煙鄭重點頭,沒有立即動手,倒是韓嗣高舉長劍,將巨蟒的視線吸引過去。
嘶~!
韓嗣與巨蟒保持著五丈的距離,而后往左挪動,巨蟒隨著他的挪動而轉頭。
待走出了二十多步,韓嗣雙腳猛然用力,一躍而其,靈力運轉起來,他將之灌注于長劍中,一劍劈下。
韓菱煙也不怠慢,在韓嗣躍起之時,她亦是竄向巨蟒,運轉靈力,一劍刺去。
韓嗣劍落,哪知巨蟒速度極快,頭往旁邊一閉,看到了持劍的韓菱煙。
巨蟒抬尾一掃,韓菱煙卻沒有后退,將長劍送入蟒身,蟒尾掃來,韓菱煙只覺得背部遭受重擊。
但,劍卻因此多入了蟒身幾分。
韓嗣見此,心中一急,掠上蟒首,一劍刺下,不曾想這一刺卻是沒刺下去,反在蛇鱗上濺出點點火星來。
巨蟒鱗片,竟是刺不透!
韓嗣并未堅持,順著蟒首滑下,在蟒身一踩,躍向韓菱煙,喝道:“棄劍!”
“我才不棄劍!”韓菱煙倔強道。
此時,呼嘯聲驟來。
蟒尾再次掃來,韓嗣一把提起韓菱煙,兩人滾落一旁,蟒尾落空卻并沒停下,反而高高抬起,欲往下砸。
韓嗣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
卻又見此幕,不由大急,將韓菱煙推開,他則舉起長劍,往上一此。
咔!
蟒尾落在劍上,被穿透,而韓嗣兩手卻傳來骨折之聲,他的雙腳更是入土三寸。
“哥!”
韓菱煙呼喊一聲,眼淚奪眶而出。
巨蟒不依不饒,蟒尾再次襲來。
“敢欺負我師侄,我要錘爆你腦闊!”
正值危急之際,一道身影掠上蟒首,然后一拳直直落下。
巨蟒頭骨破碎,塌陷了下去,卻還未死,五丈長的身軀扭動起來,韓菱煙趕緊抱起韓嗣退到一邊。
“師叔姐姐加油!”
她喊了一聲,便不再關注戰局,而是檢查起來韓嗣的傷勢。
柳嬋圖收回拳,再打下一拳,拳頭穿破了巨蟒的頭顱。
但她沒有停下,開始用腳踹,踹一腳換一個地方。
不到一刻鐘,她就踹出了數百腳,巨蟒全身沒一處好地方,只留了一口氣。
“你哥怎么樣?”柳嬋圖走過來問道。
“我哥的手……。”
韓菱煙已哭成了一個淚人,柳嬋圖上前一看,雙眸微瞇。
只見韓嗣的雙手,皮膚崩裂開,深可見骨,內里的骨頭已有裂紋。
“去,殺了那畜生!”
柳嬋圖憤然不已,拿起長劍讓韓菱煙握住,后者提起長劍,走向巨蟒。
沒有多話,一陣亂砍,直到頭骨外的肉被砍盡,她才停下。
“別擔心,大師兄會有辦法治好你哥的。”柳嬋圖安慰道。
韓菱煙點頭,可看韓嗣的模樣,她心里還是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