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柳嬋圖淡然收掌。
擂臺下,寂靜無聲。
一掌,僅出一掌,便將金玉劍門的莊易打下擂臺。
莊易出身儒家名門,不受家族重視,遂棄文學武,入了金玉劍門,成為江玉樊的弟子。
他十六歲學武,十年便入了先天,天資不可謂不高。
這樣一位先天武人,卻敗于柳嬋圖一掌之下。
這一掌之威,竟如斯恐怖。
江玉樊原本安坐于看臺,打算瞧瞧身為藥谷少谷主柳嬋圖的實力,若是柳嬋圖敗于莊易,他也好嘲諷一番。
可現實……
莫非此女已入宗師?
江玉樊豁然起身,銳利而陰沉的目光落在柳嬋圖身,好似要將柳嬋圖看透。
如此結果,黎倩也沒料到,她笑不出來了。
藥谷以醫術見長,門人弟子鮮少與人爭斗,就算爭斗也是點到為止,是以,藥谷弟子的武功實力一向不為人所知。
可就算不知,也不至于一掌敗先天不是?
擂臺下,莊易站起身,神情盡顯不甘,不甘不代表不服輸。
以柳嬋圖的實力,本可以讓他受傷的,但柳嬋圖僅僅只是將他打下擂臺。
僅憑此一點,莊易便覺得自己輸得不冤。
“柳姑娘身法了得,莊易佩服。”
莊易行了一禮,柳嬋圖只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多作理會。
她將手中之劍插于擂臺上,然后環視一周,才緩緩說道:“能迫吾使劍者便算贏。”
此話一出,滿場嘩然。
不過卻沒人質疑,一劍敗先天,誰敢質疑?
“小女娃,你好大的口氣,待某家來會會你!”
人群中,響徹一道粗獷的聲音。
一位魁梧巨漢跳上臺,此人雙手持錘,同樣是先天武人。
巨漢足足比柳嬋圖高出三個頭,柳嬋圖昂頭才看到他的臉,但也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你……不行。”
“看錘!”
巨漢一跺腳,整個擂臺都在顫抖,柳嬋圖沒有任何動作。
巨漢跨出一步,離柳嬋圖不過半丈,巨錘已被他高高舉起。
“小女娃,這可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某。”
巨漢滿臉狠厲,持錘右手一揮,巨錘隨之而落,此時,柳嬋圖才慢悠悠地抬起手。
只聽‘咚’的一聲響動,巨漢便發現,自己的錘子,竟被截在空中,再也下不去半分。
場外眾人的視角卻不一樣,擂臺之上,與巨漢相比顯得十分較弱的柳嬋圖,竟然以單手接住了這一錘!
巨錘少說也有百斤,巨漢更是用了力氣,如此一來,這一錘下來,不將人砸成肉醬也是一個重傷。
可,柳嬋圖接下來了,并且沒有絲毫吃力的表現。
“我說你不行,你就是不行!”
柳嬋圖抬起另一只手,將巨錘從巨漢手中奪過來,然后隨意一扔,巨錘便落下了擂臺,場下的人一看,那巨錘上赫然有一個兩寸深的拳印。
“是你自己下臺,還是我送你下臺?”柳嬋圖昂頭問巨漢。
巨漢額頭依稀可見細密的汗珠,他咽了口唾沫,拱了拱手,道:“在下認輸。”
說完,便低著頭跳下擂臺,撥開人群離去。
看臺上,江玉樊向黎倩使了一個眼神,黎倩起身,同時目光也落在柳嬋圖身上,朗聲問道:“柳嬋圖,你可知此次武林大會,入了宗師境之人,是不可參加比武的?”
柳嬋圖微微一笑,掃視眾人一眼,才道:“我藥谷早先便言明,不參加此次武林大會,可是爾等卻認為我藥谷自視甚高,瞧不上爾等;怎的我來了,黎山主又說出這番話來?”
“莫非,黎山主是欺我藥谷無人?”柳嬋圖收斂笑容,問道。“既如此,無論先天或是宗師亦可上臺,我拔劍便算我輸,如何?”
“豎子狂妄!”
“丫頭,你可是不將天下武林放下眼中?”
呵斥聲不絕,柳嬋圖充耳不聞,只道:“誰要上臺與我一戰,若沒有,爾等便怪不得我藥谷不參加武林大會。”
“吾來!”
又一位先天上臺,柳嬋圖瞥了一眼,旋即身形變幻,那人便落在了臺下。
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只出兩掌一拳,便三連勝,柳嬋圖必是宗師無疑!
黎倩面色愈發難堪,她是一個很小心眼的人,謝依山拒絕了她,她就趁機會,逼迫藥谷參加武林大會。
現在,藥谷弟子是上臺了,可卻是一位十七歲的宗師!
她是趕也不是,不趕也不是。
“靈兒,你此前見過柳嬋圖,可知其武功?”黎倩問道。
周靈兒拱手道:“回師父,半年之前柳嬋圖還是先天,至于近半年來,弟子并不知曉。”
黎倩不再說話,看向擂臺,又一位先天不忿,跳上擂臺欲與柳嬋圖一較高下,結果可想而知。
“四連勝!”
“五連勝!”
“六連勝!”
擂臺邊緣,幾乎每十個呼吸,灰衫老者便會宣布一次柳嬋圖的戰績。
七連勝!
十連勝!
柳嬋圖沒有停下,她在賭氣。
來之前,大師兄曾說,這些武林人士欺負他們藥谷,所以她必須要高傲,必須要讓這些人清楚的認知到,藥谷是不能招惹的。
所以,她要連勝,一直連勝!
“十五連勝!”
“二十連勝!”
待灰衫老者宣布出柳嬋圖二十五連勝之后,黎倩再也沉不住氣。
柳嬋圖如此連勝下去,無異于將他們殊云山的臉按在地上摩擦。
這場武林大會,乃是我殊云山的主場,絕不允許他人占領!
“夠了!”
一聲大喝,眾人的目光落在黎倩身上,只見黎倩一臉陰沉,雙手握拳,很明顯憤怒到了極致。
“還不夠!”
柳嬋圖也清喝一聲,不過她這一聲清喝,卻讓眾人的腦海陷入剎那的空白。
她問道:“誰與我一戰?”
無人回應。
“誰敢與我一戰?”
仍是無人回應。
沒有宗師武人上臺,讓柳嬋圖很是失望,不過她也明白,宗師武人的顧慮很多,輕易不會出手。
“殊云山鬼嫡傳周靈兒,請賜教。”
看臺上響起周靈兒的聲音,旋即就見她飄身落于臺上。
“你來自取其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