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點血跡黏在地面上,室內光線昏暗,不開燈的話很難發現。
季凌空蹲下來,神情凝重。
血跡顏色鮮亮,明顯是剛剛滴落的。可問題恰恰在這兒,正常人類的血液離體后很快會凝固變暗,只有內在機理受損的喪尸,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研究所里有喪尸?還是剛才進來的那個男人感染了病毒?
無論哪種情況,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基地的秩序剛剛建立,若是混入了喪尸,必然會在幸存者中造成恐慌。
若是有人豢養,還比較容易處理,可若是有人被感染,喪尸病毒的潛伏期有一個小時,足夠感染者進行二次傳染,這才是最可怕的。
季凌空嘆息一聲,抓了抓頭發,帶上橡膠手套,仔細將血跡清理干凈。
身上穿的實驗服脫下來進行消毒,又用儀器檢測了一遍,確保沒有感染。
少年來不及休息,找到最近的巡邏隊說明情況。
“你說基地里可能混入了喪尸?”
顧父神色一凝,轉身看向隊員,“研究所周圍有沒有可疑人員出現?”
眾人紛紛搖頭,大多數人只是經過,沒有在周圍停留的。
“不過,”有人想到什么,遲疑著開口:“鄭隊長今天過來了一趟,說是找您商量接替工作。”
顧父皺眉,“他有沒有進去?”
“這……我沒注意。”
季凌空瞇了瞇眼,腦海里閃過什么,猛地抬頭看向那人,“那個鄭隊長是不是戴了條十字架項鏈?”
“那就是他,”顧父沉聲道:“鄭樊是基督教徒,那條項鏈是他從小戴著的,從不離身。”
鄭家和顧家是多年鄰居,雖然都身處政界,但兩家處事理念不同,關系一般。
顧父小時候是大院里的孩子王,鄭樊性格沉悶,和其他孩子玩不到一塊。兩家大人不來往,但孩子可沒這么多顧忌。顧父覺得這個小男孩怪可憐的,玩的時候一定要拉著人家一起。
小孩子嘛,玩來玩去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那條項鏈,是鄭樊去世的母親留給他的,這么多年他一直戴著。
顧父垂眸,心里不是滋味。
明明說最討厭父親那樣汲汲營營的政客,最后還不是成了一樣的人。
“先回去,這事別往外傳。”
眾人點頭,表示一定把嘴閉嚴實。
顧父轉身看向季凌空,“回去商量。”
回哪兒?自然是回顧家。
顧家的小閣樓上,顧母在廚房里忙活兒。箜篌坐在門前的小馬扎上,勤勤懇懇地剝蒜。
門外響起敲門聲,她趿拉著拖鞋跑過去打開門,眉眼彎彎,“凌空哥哥回來了。”
門后卻是顧父的臉。
顧父輕咳一聲,面色如常地走進去。
季凌空面色微紅,眼神飄忽,不敢落在少女身上,只低聲說了句“進去吧”,側身走入屋內。
顧父早就躲進廚房里,把客廳讓給小情侶。
季凌空坐在沙發上,依舊有些手足無措。他本想進廚房幫忙,卻被顧父搶先一步。
在準岳父家里,被女朋友赤裸裸毫不掩飾的目光盯著,少年根本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