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隔板升起來，前座的兩人又看不見，季凌空也沒什么羞恥心理，偏頭靠在少女肩膀上蹭了蹭，軟聲撒嬌：“不要生氣了，不然我讓你咬回來？”

　　少年的碎發在脖頸處掃了掃去，帶來微麻的癢意。

　　箜篌抬手推開肩上毛茸茸的腦袋，身體往旁邊挪了挪。

　　少女眼含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揮了揮拳頭。

　　再靠過來揍你哦！

　　此刻季凌空無比后悔，早知道就忍著了，乖乖被親它不香么？！

　　一直到目的地，少女都沒再搭理他，推開車門，利索地跳下車。

　　腳下是柔軟的沙灘，箜篌環胸靠在車門上，目光投向遠處風平浪靜的海面。

　　“哇！好美啊！”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輪明月緩緩升起，給周圍的景物灑上如夢如幻的銀白色。

　　沙灘上的人群一時沒有了動作，只是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美景，除了剛才的一聲驚嘆，再沒有人發出聲音。

　　不知名的歌聲從海面上傳來，夾雜著波浪涌動的聲音傳入人們的耳中。

　　箜篌微抬下顎，瞇眼看著天上的明月。

　　不對勁。

　　海面盡頭，數十只白色的帆船遠遠駛來，仔細看去，不時有銀色的魚鰭露出海面。

　　原來這些并不是什么帆船，只是感染病毒后體型變異的巨大旗魚。

　　旗魚破浪而來，載著一條條人身魚尾的鮫人。古籍中記載：“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

　　但箜篌看著這些鮫人可不像和善的樣子，利爪在月光下閃著泠泠的寒光。

　　眾人像被蠱惑般朝著鮫人來的方向走進海水里。

　　“他們……”季凌空從車上下來，走到少女身邊，微微困惑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箜篌拉著他走在人群后，淺聲道：“跟過去看看。”

　　旗魚游到海岸邊，將鮫人放下后，游回淺水區。

　　那些鮫人站成一排，顏色各異的魚尾拍打著水花。

　　人群在它們面前停下，海水沒過眾人的小腿，水溫極低，刺骨的冰冷。

　　箜篌站在海水里，沒什么表情，但看著身旁的少年臉色發白，輕輕吸氣，她便將手伸了過去。

　　少年不解其意地握住，下一秒卻有源源不斷的熱量涌進身體里，凍得發麻的小腿也漸漸回暖。

　　箜篌又靠近一些，兩人貼在一起，季凌空覺得身旁的少女像個小火爐一樣，烤得人暖洋洋的。

　　“不冷了？”少女壓低聲音問。

　　季凌空點頭，又將她的手握緊了一些。

　　透過層層人群，箜篌能看到那些鮫人的嘴巴一開一合，吐出陌生的語言。

　　她輕輕拽了下少年的手，示意他低頭。

　　季凌空配合地俯下身子，少女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季凌空會意，重新站直身體。

　　他們站在人群后，位置隱秘，四周光線黯淡，那些鮫人根本沒發現他們的動作。

　　為首的鮫人低吟著舉起手中的權杖，分散在它兩側的族人也低聲吟唱起來。

　　鮫人的歌聲的確悅耳，箜篌閉著眼，心里想著要不抓一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