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總,您歇著哪啊?怎么這么晚還有人來敲門?鄉下魚龍混雜,要不然我給您報警吧?”那頭的莫淵聽到細微的敲門聲,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他就說讓祁總好歹帶一個司機一起去,以防萬一,祁總非不聽,現在遇上麻煩了吧。
這隔著十萬八千里的,可怎么辦啊!也不知道打電話報警,那鄉下的警察給不給力,能不能第一時間去保護祁總。
“報什么警,沒事兒,今天就到這兒,掛了。”說罷,祁云卿掛掉了電話,提步走過去開門。
難道祁教授已經睡著了?不應該啊,房里的燈明明還亮著。
蕭妤笙趴在門板上聽了聽,就在她想再一次敲門的時候,門從里面打開了。
她舉起的手差點控制不住砸在祁云卿身上。
蕭妤笙懨懨地收回手,抬起頭來,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男人,呆住了。
他大概是剛洗完澡沒多久,換上了一身深藍色的睡衣,頭發被擦得半干。不同于白天的發型,半干的劉海耷拉在額前,沒了白日里的冷冽,倒是多了幾分煙火氣息。
還別說,順毛的祁教授還挺可愛的。
祁云卿盯著眼前穿得粉嫩嫩的女孩看了幾秒,眉頭輕蹙,帶著獨特冷冽的聲音響起:“有事兒?”
蕭妤笙身體顫了一下,偏過身子,傻乎乎地指著茶幾上熱氣騰騰的兩碗米粉:“祁、祁教授,我看你在酒席上也沒吃幾口飯,所以給你也煮了一碗米粉,你……要不要吃?”
祁云卿往茶幾方向瞟了一眼,收回視線,低聲問道:“你做的?”
“對。”蕭妤笙怕他嫌棄,趕緊又補道:“祁教授你放心,我的廚藝還算湊合,絕對下的了口。”
祁云卿從東州開車便直接到了梁家灣,早上在縣里吃了一碗面,下午吃酒席的時候也沒吃幾口飯。到底是個成年男子,現在肚子已經有幾分餓了。所以說,蕭妤笙這碗米粉算是來得正是時候。
他把房門拉上,走了過去。
米粉還冒著熱氣,上面有幾片上海青和一個煎得焦焦的蛋,還撒了些蔥花和香菜,看上去賣相挺不錯的。
看著這碗普普通通的米粉,祁云卿頓住了,心中像是有什么東西涌入進來。
從十四歲之后,他再也沒有被人這么掛念過了。沒人關心他吃不吃飯,也沒人在乎他吃不吃飯,想要活命,只有靠他自己。
一直以來,無論工作有多忙,他都會抽出時間來吃飯。可是這一次,唯一的一次不規范,卻被人記在了心里。
祁云卿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兒為什么會這般討好自己。但是這一刻,因為這碗米粉,祁云卿心底的冰窖像是砸進去了一塊石頭,出現了裂痕。
自律了太久,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體驗過被人關心的感覺了。
蕭妤笙見他臉色變了,以為是不合他胃口,趕忙說道:“我不知道你吃不吃蔥花和香菜,反正我吃,我就按照我的標準給你放了。你要是不吃,你就扔了吧,我還沒伴,挑出來扔了就行。”
說罷,她著急忙慌地拿起筷子,想給祁云卿挑出蔥花和香菜。
筷子剛碰到香菜,她的手就被抓住了,清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不用了,我不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