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西墜,晚霞滿天,火燒云映著波濤起伏的海面。
絢麗的光輝,籠罩著海岸邊諾大的樓船,猶如披上了柔和的金色輕紗。
呼呼海風應和著嘩嘩的海浪,送來陣陣冷意寒涼。
海島上一道由遠及近的身影,幾個縱躍起落間來到海岸邊。
面色冷凝的島主一見立即含笑迎了上去,恭敬的說道。
“長老!勞您大駕了!請看,就是這艘無故出現的樓船,讓我等不光無法靠近。
若要強闖,還會被難以躲避,且一觸及,就輕易無法撲滅的火光襲擊。
為此,有近十人險些喪了命,盡管搭救及時也受了重傷。
若非實在無法,也不敢驚動您,還請長老見諒。”
島主這話剛落,身穿墨綠長袍的老者,便順著他的介紹看向了不遠處那艘略有些怪異的樓船。
按說,能來這里的船只,少有這般的,貫常是能航海,能經風浪的帆船。
且無論大小,都會多少有些破損,將近散架的也不是沒有。
似這類完好無損的實屬罕見,當真是頭一回遇著。
且還這么突然的出現在這里,他們這是被挑釁上門了,真當這島上無人了呀?
“既如此,那我就來會會這船上之人到底有何能耐。”
老者話落,即便飛身而起,手中三寸長的烏錐疾速射出。
“鏘——”
烏錐擊在了一層透明的光罩上,咔嚓一聲碎成了幾塊。
老者的身影緊隨而至,揮起手掌向前。
“嘭——”
手掌擊在了比巖石更為堅硬的屏障上,讓老者的身影不進反退。
被反彈出了千米之外,幾經踉蹌方才站穩!
經此一遭,老者面上雖強制鎮定,背在身后的右手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陰森的眼眸死死地盯著不動分毫的樓船,眸中戾氣翻涌。
遠處的島主見此大失所望,但面上卻不敢有絲毫表露。
他連忙快步上前,面上隱現驚懼,憂心不已的關切詢問。“長老,您可有大礙,這下該如何是好?
要不再去求援?如此總有人能對付得了這樓船中人。”
長老面色陰沉的撇了他一眼,微微頷首。
他此時雖表面上看起來無礙,實則已是強弩之末,體內氣血翻涌靈力暴亂,著實沒法再動手了。
若不是為免臉上無光,他強行壓制傷勢才勉強穩定,否則稍有差池,恐已吐血倒地了。
島主見壯大喜,慌忙又迫不及待的去請人。
他之所以短時間內這般態度,實在是被方才那一幕嚇著了。
長老竟連船都沒挨著,就傷成了這樣,那樓船上之人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極有可能抬抬手,就能要了他們的小命。
此刻,樓船上的眾人也為這一幕驚詫莫名。
看方才那人一副勢不可擋的架勢,還以為這人肯定要打上門了!
這會兒見那人摔出去老遠,不少人悄悄地松了口氣,撩袖擦拭著額上的冷汗,心中慶幸,還好,竟又是虛驚一場。
“這、這是鎮守海島的長老都出現了!竟然也沒能上得了船?”
錢誠志被驚得張目結舌,好一會兒才驚訝地說道。
也是到了此時,他才真正相信了沈文瑞的話。
繁樓,果真非同一般呢!在整座島上實力最強的人面前也不落下風,反倒是對方不敵!
照此看來,他們此番的目的,想來很快就能達成了。
心念至此,錢誠志高興的咧開了嘴,滿臉笑意的對另兩人說道。
“看來文瑞所言非虛!連他徒弟都有這么大的本事。
想來他自身定是更勝一籌,要在海島上來去自由也不是難事。”
若想救關大哥的話,豈不是輕而易舉?
沈文瑞點頭贊同。“確實如此,此刻親眼所見,錢三叔總算能放心了吧?”
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已明說了好幾回,對方總是將信將疑,這會兒親眼目睹該是確信了?
錢誠志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臉,隨即堅定點頭。“信了信了,現下絕對信了!以往的擔憂是我杞人憂天了。”
與此同時,他緊繃的心弦也放松了,原先面上再怎么強裝鎮定,口中說的這如何毫不在意。
可心里的畏懼驚恐瞞得了別人,卻瞞不過自己。
那個地方,他一想起就不由自主的膽戰心驚。
這恐懼對他影響甚大,能來已是用盡了所有勇氣。
也是直到此刻,錢誠志惶惶不安的心才徹底釋懷。
原先在他眼中強大到不可戰勝的長老,現今才發現也不過如此!
至此方知,無論長老還是島主,皆非不可戰勝無所不能,更不是無敵的啊!
見錢誠志一臉感慨的恍然大悟,沈文瑞和顧潯笑笑沒再多言。
給他時間平靜會兒,畢竟方才那一幕,他們倆也受驚不小。
這會兒胸口還砰砰直跳呢!事出突然,說不驚訝是假的。
只是他倆面上一貫情緒掌控的得是到位,輕易不露異色,所以才顯得比錢誠志鎮定了許多!
這會兒不動聲色的冷靜了下來,顧潯才對著旁邊的沈文睿輕聲問道。
“你有沒有發現下面那些人有些不對勁?
他們,好像看不到船上的人,一樓二樓的房間內,站在窗邊的那些人先不論。
頂層露臺處明晃晃的站著人,他們竟然都視而不見。
比如,一樓甲板上站著的倆人與二樓廊下的葛道長。
或是三樓的我們,都不見他們特意朝這個方向觀望。”
若說先前的那些人是站在沙灘上,是從下而上視線受阻沒看見。
可后來的這一人卻是飛身而起的沖過來的。
視線足以看到二樓的人,可對方當時襲擊而來的方向和眼神,卻沒看向有人的地方,這可就有些奇怪了。
沈文瑞聞言很想笑而不語,讓他慢慢猜去,讓他天天纏著大哥,對別的事情都一無所知了吧。
可這想法只能想想,知道自己若是不說,顧潯估計要尋大哥問了,那還不如自己現在說了呢。
念及此,沈文瑞故作高深的沉吟了片刻才答道。“這個你從前應當沒聽說過,就更不可能見過。
我也是如此,現在能知道也是昨天下晌聽秦正說的。
他說這船在特制時,就已布下了高深莫測的陣法,少有人能破。
所以從一開始經歷風浪至今,依舊安然無恙。”
雖然他也不了解這陣法到底是什么?但只要有用就好。
故潯驚詫追問。“何為陣法?”竟然能造在船上。
沈文瑞笑回。“聽說是道家手段,具體如何,我也不甚清楚。
接著往下看吧,有那道法高深的老道長在,早晚能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