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夜晚,繁星閃閃。平凡的人們悠閑地享受著自己的生活。小魯一個人坐在窗臺,眼望星空,看著這個本該熟悉卻又異常陌生的世界,他有點想哭,但是眼淚在眼框中打轉,卻怎么也流不出來。因為他不知道為何而哭,難道僅僅因為害怕和恐懼么?肯定不是。
他梳理著這些日子發生的所有事情,感覺就像一部科幻電影,虛幻且真實,他多想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可現實告訴自己,這不是夢,而且比真實還要真實,比虛幻更加虛幻。現在的自己,就像一個提線布偶,任由一種莫名力量操控,而自己卻束手無策,只能任由其擺布。
從早餐店回來后,馬小魯一直沉默著,幾次想問爺爺,話到嘴邊,就收了回去,他現在的心理特別矛盾,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又不想知道。因為他害怕知道后,自己會更加苦惱。
“吱......”房間的門輕輕打開了。
爺爺端著一碗銀耳蓮子羹走了進來。
“小子,趕緊吃,我可親自下廚熬的,不好吃不要錢!”爺爺笑著說道。
說完,他把碗放到了小魯身邊的床頭柜上。
“黛西是誰?”小魯突然平靜地問道。
爺爺本來剛要轉身離去,被這個名字瞬間驚住了,立在那里,一動不動。
爺兒倆間的空氣至少凍結了三分鐘。“你聽誰說的?”爺爺先開口說話了。
“我說是一只貓,您相信么?”小魯試探性地回答道。
爺爺長噓了一口氣,這感覺像是如釋重負,又像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可小魯現在卻非常肯定,爺爺一定知道真相。
“唉,該來的一定要來,十年了,也該讓你知道了。”說罷,爺爺走出了房間,不一會兒,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小木盒又回來了。
他輕輕坐在床邊,伸手把這個木盒遞給了馬小魯。
小魯什么也不問,急忙打開木盒,里邊放著一條白色絲織手帕,手帕做工非常考究,四周用銀線刺有蘭花紋路,上品珍珠點綴。左下刺著一對栩栩如生的鴛鴦,一前一后,在水中嬉戲。而右邊則是一首詩詞,還好是他能看的懂的文字,小魯貼近手帕,一字一句讀出聲來:
“十二年生死兩茫茫,
夫妻恩,
自難忘。
人鬼殊途,
無處話凄涼。
縱使再借五百載,
憶羅漢,
念金剛,
魔界何物無處想。
道天然,
法無量,
只盼與君賞夕陽。
然無望,
泣斷腸,
何時與夫菩提樹下道佛章。”
馬小魯讀完,眼睛已經濕潤了,他緊緊攥著這個手帕,就像抱著自己的母親,他已經猜到,這條手帕一定是自己媽媽留下的。爺爺嘆了口氣,輕撫著小魯的頭發,溫柔地講道:“孩子,接下來我來告訴你一切,你聽后,所有的決定由你來做,爺爺都會支持你。”
小魯擦干眼角,點了點頭。
“世間分陰陽,人性分善惡,自古以來混沌無序,沒有絕對的黑,更沒有絕對的白,在這樣的環境中,造就了自然偉力下的元素變遷,長年累月的積累,形成了五行八卦之說。金木水火土各方平衡,整個世界也在這種平衡下,悄悄地繁衍生息。”爺爺說到這,清了清嗓子。
小魯聽的是一知半解,不過,貌似挺有意思的。
“然而,當有人類出現后,各種欲望交織錯綜,整個世界的自然平衡也被打亂了,紊亂成為了常態。戰爭、貧窮、疾病、掠奪、破壞等造就了各種邪惡念與悲苦念,在時間的長河里開始生根發芽,終于在千年前形成了一股有形的力量,這就是刑天魔神,此魔食惡人之念,飲邪者之欲,法力巨大,被世人稱為萬魔之王。”爺爺再次停頓了下,看了看小魯。
馬小魯張大了嘴巴,感覺這么多年的書是白讀了,這是在講神話故事么?
“但是,有惡就必定有善,千年之前在一座山上,一夜之間出現了一個寺院,名曰五行寺。寺內只有兩名和尚,據后人傳,一位叫明陀大師,一位叫達陀大師。他們與那刑天魔神斗法,用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將其消滅殆盡,代價卻是達陀大師戰死。而后明陀大師將自己師弟的骸骨埋在此山中,并喚此山為明達山!”
小魯突然聽到“明達”二字,全身一顫,之前的遭遇開始與爺爺講的故事慢慢吻合,他繼續聚精會神地聽著。
“魔頭被消滅,世間的人們自然非常高興,五行寺從此香火鼎盛,世界各處的人們都來這里朝拜,就這樣太平盛世延續了好幾百年。不過,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其實,刑天在與兩位大師斗法的后期,已自知必敗,趁二人不注意,從口中吐出一枚魔卵,落入明達山右側山嶺,數百年間,魔卵吸收天地靈氣,同時飽嘗朝拜之人心中的惡念,肉身慢慢長成,終于在百年前現身人間!
爺爺拿起那碗銀耳蓮子羹,自顧自地喝了一大口,說了這么多話,看來嘴里有點干燥。
小魯聽的津津有味,也沒在意爺爺偷喝的問題。
“那明達山本有兩座山峰,常年青山綠水,鳥語花香。然而自從魔頭再次臨世,右側已成人間地獄,常年黑霧籠罩,火海蒸騰。老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本來山上有兩個建筑,一個在左名為五行寺,一個在右喚名達陀塔,那寶塔也正是祭奠先祖達陀大師之所,可現在儼然已成魔頭鎖魂之處。”爺爺停頓了下,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接下來呢?”小魯繼續追問道。
“這個新的魔頭自稱刑天傲,是刑天之子。法力雖不比其父,但依然強大無比。而此時的明達山早已一分為二,那個年代又叫魔劫之年。刑天傲四處作惡,用他的魔力準備喚醒山海萬魔卷里的蕓蕓眾物,人間會再次迎來滅頂之災。”爺爺語重心長地講。
“這個山海萬魔卷是什么?”馬小魯好奇地問。
“是一軸畫卷,千年來,先輩們所有封印之邪神、異物、靈怪、妖獸均在此,數量太多了,這要完全釋放出來,整個世界將不復存在,那可比原子彈厲害多了!”爺爺有點自豪的說,感覺這畫卷都是他一個人封印的一樣。
“哦,好恐怖啊,那后來釋放出來了么?”小魯歪著腦袋繼續問道。
“釋放?這要釋放出來了,就沒有你我了。那個年代,五行寺的掌門是楚天鷹,他是千年來除了明陀大師外,第一個掌握空間封印術的人,他為了讓人間與魔界完全隔離,生生用自己的血肉做壇,把整個明達山轉移到了另外一個平行世界,這樣即使魔王最終勝利了,也絕不會影響到現實的世界。”爺爺又喝了口銀耳羹,深深閉上了眼,陷入沉思中。
“爺爺,您怎么對這個故事這么清楚?”小魯不解地問道。
突然,爺爺睜圓了眼睛,縷縷青筋爬滿額頭,瞪著馬小魯大聲地喊道:“因為我就是那個最沒用的五行寺第39代掌門馬進寶!是我害死了你的爸爸!”
馬小魯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