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近半,大家一路上有說有笑,像極了出門春游的樣子,墻壁內迸發而出的利箭,突然陷下去的大坑再配上不時涌出的冷熱氣流,重力顛倒還有那千篇一律的讀表儀。這些套路都是老的掉牙,雖說解決這些花不了多少工夫,但李清意心里打起了退堂鼓。這場考核無非是針對個人能力的測試,想必不會如此簡單,若真是如此,那元素師艾琳娜得天巨厚的條線下豈不就獨占鰲頭。那樣的話就......就太無聊。
兩種可能,一種是考核的題目臨時變動,艾莉娜的家族動用人脈背景,用利益打通關系,考核的方式朝有利于艾琳娜的方向趨近。不過這種可能不大,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里面能作的文章太多了,各大集團的招辦處基本上都到了吧,眾目睽睽之下玩這套低劣把戲,或許有的集團想要交好她背后的勢力,也有留人詬病的地方。稍微腦子正常的人都知道這種做法是搬石頭砸自己腳。
李清意扭動脖子,腦袋沒精打彩地垂下來。沉吟片刻后,看了眼一旁聚在一起女生,我是不懂女生們為什么能這么輕松聊在一起的。明明才剛見面不久,聊的都是些什么話題呢。拖動著饑腸轆轆的身體,空蕩蕩的通道內響起輕重不一的腳步聲,李清意側著耳朵聽著響聲,思緒不知早已飛上九天云霄外。
光屏前的考察員正在實時監控著場地情況,手指在光幕上游動泛起漣漪,記錄與評判他們的表現。就在大家全神貫注觀察場地里考員的一舉一動。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音響起,如將人置于寒冬臘月之中,在場所有人脖子處汗毛直立。眾人連忙低下頭,屏住呼吸,連目光投向前方的勇氣都沒有,生怕觸了那尊太歲的霉頭。
“太歲”盯著光幕,良久后伸手觸及光屏似要將某人從場地上扣下來扔地上踩上兩腳放可解心頭之氣。
“這個人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在場的眾人紛紛松了口氣,原來不是針對我們啊,頭顱稍微向上提幾公分。
“怎么啦?脾氣這么大?”慵懶隨意的聲音響起,一個人搖搖晃晃推門進來,酒瓶撞擊門發出的叮當聲打破沉默,刺鼻的酒味瞬間擠滿了整個大廳?!皢?!大家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是鬧哪樣啊?”眾人心中的大石又懸上去,頭又壓低下去,瘋子又來了一個,像極了老師提問題時的你們。
沾滿油污和酒漬的白大褂摟著太歲脖子,雙腿不自覺地抖動起來,小腿肌肉蓄力待發,與大理石地面持續有規律地敲擊。
“這是你女兒。”太歲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光屏上的人。
“嗯?!?p> 手指輕輕在光屏上滑動,指向離著不遠的李清意,開口說道:“這可能是你未來女婿?!?p> 白大卦整個身體靠在太歲邊上,雙腳支撐地面,全身上下跟沒了骨頭似的,稍有不慎就攤下去。
“少跟我開玩笑了。自己的崽什么德行我自己最知道。你不需要抽下空來留意我家的事兒?!卑状蠊哟蛄藗€飽嗝,用衣服角上還算干凈的地方擦掉嘴邊的口水?!八缘降资鞘裁丛蛞鹉愕男∏榫w?。俊?p> “這個人想退賽。”
“開胃菜都無趣乏味到這程度了,竟然還有人沒能撐過去?!?p> “諾特家族成員就在這個場地上,一路上不費吹灰之力。他們兩跟在她后面算是萬事無憂吧?!碧珰q偏過頭來沒精打采地回應他。
世間沒有兩片一模一樣的雪花,每個人的筆跡也不盡相同,雖說都是點勾橫折撇捺,但每個人都有寫字習慣以及性格品行。見字如面差不多就是這個道理。
也就是說......白大褂那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太歲,露出潔白如玉的牙齒?!斑@小子挺敏銳的嘛。”
“要賭嗎?”太歲隨手彈出一枚硬幣,直徑30mm銅鎳合金材質的一元硬幣如今十分少見,且不說工藝難度系數大,光在藝術創作上就運用高浮雕與鏡面拋光等手法,瞧見那硬幣一面上展現的正是畫梅圣手的寒梅圖,若是湊近看則讓人嘖嘖稱奇,原是寒梅圖的水墨紙本留入硬幣之中,像是從這幅畫的時間線中截取下一部分下來塞進整個硬幣。
白大褂正好玩性大發,也拿出一枚相差無幾的硬幣,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銀幣的反面是卻是一世的行獵圖。他手中的硬幣緊隨其后彈起來,兩人伸出左手,齊聲喊道:“以絕對之人起誓,降下神跡,賭約成立之時,不可更改,不可毀約,時刻保持公正?!?p> 他瞥了一眼光屏上的精神狀態條,沉吟了一會,我就賭諾特一支的小鬼能撐的久一點,沒辦法,一毫米兩毫米的差異我是不太能拿捏就是了。
“那我就賭......李清意吧。從賭約成立直至考試結束,這段時間可以吧?!?p> 白大褂笑著從褂上口袋里掏出一對手套戴起來,又從口袋摸出一塊石頭扔向光屏,奇異的是并未傳來石頭落地的聲響,反倒如石沉大海一樣沒入光屏。
“賭注雙方滿意!”
“判斷勝負的方式滿意!”
“那么賭約成立!”
話音剛落,半空中出現一雙手握住拋出的銀幣,一道滄桑的聲音隨之響起。
“任何損害賭約的行為都將付出十分之一的靈魂作為代價?!?p> 雙人掌心同時出現黑色羽翼的圖章,這象征著賭約的成立。
隨著那雙手的消失,時間恢復流動,在場的所有人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渾然不知剛才發生了什么。
李清意跟上去幾步,一改之前頹廢的表情,挺直腰桿子好像下了個不得了的決定。
“大家努力吧,接下來的關卡我就不摻和了?!?p> “為什么?。 辈绞指械皆尞悾髅髟賵猿忠幌戮湍軌蛲P了,完全不理解他的行為。
“怎么說呢?果然我覺得受之有愧吧,明明自己什么都沒做就這樣過去了......有失偏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