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自然的，現在世界中絕大多數華國真龍都出身東海與南海。
剩下的一小部分則是因為其他的傳說而存在的其他概念下的真龍。
但是那些沒有物質基礎的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變成了半虛幻半真實的存在。
虛幻虛在他們并不可被普通人看見，他們的時間也進入長久的暫停。
簡單點講就是東海龍王過年去北海或者西海走親戚，等到好幾十數百年過去了東海龍王都換了北海和西海的龍王還是那樣，不僅僅是龍王，其他的一切都不會變，一直維持著哪一個樣子。
直到有新的實體可以可以承載這個概念他們的時間才會流動。
而真實則真在對于華國靈能體系中的存在卻能進入這些地方，并且能與這些幾乎完全是靈能的一切進行交互。
不過這只是龍思悟所講的開始。
接著她話鋒一轉，說起了自己。
“龍思悟，這個名字，你有想到什么嗎？”
“思考領悟，不是挺好的嗎？”
“哈——，真好的解讀，可這個名字原本的意思，是45，龍四五，第四十五個破殼的真龍。”
她自嘲的笑了笑，而后說出一個聽起來有些驚心的真相。
“為什么如此稱呼呢，因為龍除了自然誕生，和人一樣普通的有性生殖外，還可以像水生生物一樣將雌雄配子撒入外部環境自然受精變成龍蛋從而誕生新的龍。”
自然誕生的龍極其稀有，因為自然誕生出的龍必須承載一種龍的概念才能存在，比如最早的作為華夏諸部族圖騰結合的龍，封建時代代表帝王正統的龍，兩者關系都為充分必要條件。
也就是說就算有人得到了自然誕生的龍血肉去克隆也不可能制作出那個原來的個體，而是一團崩潰的血肉團塊。
而和人一樣通過交合懷胎生下的龍最大的特點是穩定。
血脈穩定，力量成分穩定，一切的改變都在可控的范圍之內。
可以理解為靈能版的一般生物。
之后，則是第三種，通過簡單的將龍的配子撒入外部環境自由配對長成龍蛋再破殼的龍。
這種方式產生出的龍因為和天地直接接觸而“質量”參差不齊。
原本的作用，自然是為了與那些有著龍宮之主血脈的真龍拉開差距。
畢竟有些事情，就算交給再親密的妖怪去做，他們還是更相信自己的同類。可龍要么是位階不亞于他們的天生真龍，要么就是自己的血脈至親，能被叫做太子公主的那種存在。
所以作為填補干一切雜活的妖怪和指揮著一切的龍的中間位置的龍便由此誕生。
這是一群還沒有出生便定好了職責的，如同工具般的龍。
不過這一批原定給新時代龍王的工具龍們卻發生了一些差錯。
更早的幾十年前，因為世界的擴展，或者說真正的世界逐漸被華國人重新認知（對外交流點亮了華國人的世界地圖），華國靈能體系中的許多存在也漸漸發現那些停滯的存在有了復蘇的跡象。
但又因為那些可能的物質基礎并沒有真正的掌握在華國文明之中，所以這種復蘇并不完全。
那些靈能概念開始逐漸于世界中的可能物質基礎上顯現/依附。
四海相互連接，雖然分離，但在靈能角度上是一體的。
四海皆有龍王，四海之龍都是真龍。
然而普天之下，天生之龍有先天的概念存在，早已存在的龍也有自己的靈能概念支撐。龍王的直接子代更是含著金鑰匙出生，必然要接替其長輩的位置。
那么，這些漂離在世界上的龍的概念，要么去尋找其他和龍有關的物質基礎，像是自然修煉有成的蛇，蛟甚至更下級的有機會成龍的存在。要么便只得在游離中消散形體，然后再因為各種原因重新聚合，依舊于世界中飄零。
但是現在，一種新的選擇出現了。
如同龍思悟這樣誕生出來的龍，他們沒有和其長輩那么強的聯系，但其自身原本就是龍。
這便是天然的，能夠承載各式各樣的龍的概念的物質基礎。
于是這一批原計劃是為了千年之交登位的龍太子準備的龍便由此發生了一些變化。
一些龍比較倒霉，因為先天的不足和概念的載入，他們沒能撐過去，死了。
一些龍比較幸運，在特殊天時，營養豐富的地利，與自身發育良好的人和三者共同努力下完成了蛻變，在位階上完成了的飛躍。
還有一些，他們撐過了接受概念，撐過了與兄弟姐妹們爭奪環境中發育所需的營養，卻倒在了破殼的前夕。
因為大量的龍蛋安置在一起，本來若是不去承載這些概念更進一步成長那么以龍宮的體量想要供養這么些龍的發育完全沒問題。
然而沒有如果/若是。
細小的差別被無限放大，原本應該在一個時間段里統一孵化的龍也有了先后之分
所以，先破殼的龍，饑腸轆轆的他們，自然就將目標放在了還未出世的兄弟姐妹身上。
他們這一批龍一共99只。
因為99為極數，再多就要挨“天罰”的。
龍思悟是第81個個體。
但卻是第45個破殼的。
前面那些沒有被計入排名的，結局可想而知。
至于龍思悟自己，也在懵懂饑餓的時候，循著本能吃掉了剩下的兄弟姐妹。
45，乃95之數也。
本身又是99之個體，如此多的巧合，不發生點什么不就對不起這么好的出身了嗎。
于是，北海龍王的概念找上了她。
她成了一個沒有龍宮的四海龍王。
其他成功出生的龍中也有其他海域的龍類。
這該怎么辦，難道以后還得東海老龍王叫她妹妹，她把老龍王叫爹嗎？
還是要在將來登位的龍太子與龍思悟姐弟相稱嗎？
所以老龍王只能讓這些新龍不得稱呼自己為父上，同時為了讓太子他們避嫌，便將龍思悟他們分別安置在了偏殿之中。
直到察覺出端倪的龍思悟帶著那一群白鱗龍（北海龍特征）和一些西海龍（黑鱗）詢問他自己等龍之間的差別的時候，老龍王才告知他們真相。
“之后你也是為了避嫌才到這個學校的嗎？”五茗整理著思緒，問道。
“有這個意思，不過更多的還是為了看看這里。雖然莫名其妙的成了北海龍王，但是沒有物質基礎的話，我的力量也好不到那里去，甚至說不定比不上東海龍太子，畢竟太子就算不是龍王那也有著東海作為支撐。”
龍思悟摸了摸屁股下馱著兩人的大魚，落寂的說道。
“那些兄弟姐妹，我留在東海了。老家伙雖然對我挺膈應的，但是對那些龍倒是正常的對小輩的關系，之前放在偏殿也是因為我在那里，只要我在那里，我天然的便是北海龍種的領導者。這叫老家伙那個真正的東海之主怎么辦。”龍思悟從懷里掏出一個看著有些虛幻的方印，語氣更加噓唏。
“正巧華國要和蘇聯搞交換生項目，這個學校還設在北海邊上，我又想看看我以后長待的地方，所以就過來咯。”龍思悟拋玩著手上權柄的代表。
啪————啪——啪—啪-噗！
她一把把印扔了出去，打了幾個水漂沉入了湖中。
“丟不掉啊，扔不下啊。它選擇了我，我也選擇了它。”龍思悟抱著五茗躺下，被扔出去的印也回到了龍思悟的手上。
“你也很累吧。”五茗突然明白了為什么龍思悟要如此熱情的和周圍的人相處了。
哪怕她原本的個性并非如此。
“那又怎樣，接下了責任，我就不是任由驅使的下仆，而是帶領一方龍種管理海域的龍王，我必須去做。”龍思悟笑起來，揉著五茗的頭發。
“而且我也基本想好了，之后的話盡力的推進華國與蘇聯的關系，然后將貝爾加湖的相關事情用其他方式獲得一定的控制權，只要有了開始，我就能讓龍宮降臨此地。有了物質基礎，我也就有了談話的底氣，之后也不過是些大人們的游戲罷了，付出些什么，換取些什么，哪怕虧一些我也能接受。”龍思悟看著星星，輕輕的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既然是一片北方的水域，那為何要選擇貝爾加湖呢，若是選擇北冰洋，不是會更好嗎？”五茗聽著她的計劃，疑惑道。
“不是不想，而是現在不能啊。地球北極，那么大片的冰洋，如此好的物質基礎和其他的靈能概念我怎能不想呢。但是東海的老家伙會同意嗎？他最希望的東海可不是華國的東海，而是太平洋！他沒得到的東西，能教我去得到我想要的嗎？”龍思悟“切”出一聲，緩緩說道。
“去得到貝加爾湖，他會幫我，那是因為四海完整對四海都有好處，若是拿到北冰洋，光是那龐大的物質基礎，都足以讓我壓他一頭，他會愿意嗎？”
她的語氣充滿嘲諷。
“欸對了，話說既然是四海龍王的話，那你們這些位階的是不是都該姓敖啊？”五茗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哈——看那些古代小說看的嗎？”龍思悟像是聽了個玩笑一樣發出了一聲有些夸張的笑聲。
“這得說道一些更久遠的事。小五茗，你知道最初的龍嗎。”
最初的龍，不是什么洪荒小說中所謂的祖龍。
而是最開始出現的作為龍的概念的龍。
也就是華夏圖騰存在的龍，在那時候的各種工藝品上能看到，很抽象，但卻實是龍。
后來龍的形象逐漸豐滿，其概念也就不斷的變化。
四海龍王可不是一直存在的。
人創造了靈能體系，作為靈能體系的產物，四海龍王自然也是如此出現的。
雖然在他們的記憶之中他們已經活了數千年，但是實際上他們存在的現實時間沒那么多。
只不過因為靈能，另一面的人們便接受了這樣的設定并深以為然。
四海龍姓敖也是因為這些概念的傳播而被人們所接受的。
但因為作為龍，身上自然有著最初的龍的部分，所以他們也有自我，而不是被設定的那樣。
或許第一位的四海龍王是人們口中的樣子，但是傳代之后，作為體系“造物”的感覺便漸漸衰弱，而作為有血有肉真實的存在的意味占據了大部分。
“概念，設定...”五茗輕輕重復著龍思悟講述中反復提到的名詞。
“是的，概念，設定，這就是人們對靈能的解釋的方式。將這樣一塊有著無限可能的‘泥巴’塑造成自己需要的樣子，變成靈能體系，從而讓那些較為普通的人也能使用靈能。”
或許是因為看到了更多，學到的更多，龍思悟很輕易的便將自己的存在的基礎規則剖析的干干凈凈。
“越多人相信，這個體系也就越有威力。”少女的思緒延伸到了更遠的地方。
“沒錯，這也就是為什么在‘另一面’中的人們要盡可能的阻止常人去接觸神秘。因為一旦過了某個點，當全人類都在相信某個或者數個靈能體系表現的種種不可能后，地球及其周邊世界的物理法則將會被扭曲，這一部分世界也將會被重塑。”
龍思悟補全了五茗話語中的可怕前景。
——————（少女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著，試圖接受推理出的可能。）——
龍思悟還有一點沒有說，那便是這樣的道理若是靈能大規模普及的話也會有聰明的人推斷出來，那么利用人心的欲望，雖然稱不上是心想事成，但是通過大量的人完成少數人的愿望卻也不是什么難事。
“不過要是出去辦正事和人類交涉的話，我們還是會用比較正規的敖姓。我的話，雖然說是龍王，但是我并不是以龍王身份在這里活動的，對外宣稱也只是東海里的一條普通的龍，還是因為交換生的需要才被派遣到這邊來的。他們也深究不了。更何況我就算按照龍王標準改姓敖，那我該叫什么呢，傳承最開始的北海龍王的名字嗎？那我是我還是那個既存在又不存在的北海龍王呢？”
龍思悟扯開話題。
“是啊，做自己才是最好的啊。五茗感慨著，想起了那個被自己藏在記憶角落里的身份。”
五茗感慨道。
遠處，一縷淡青的光出現在天邊，而后迅速的轉為了橙再變白。
天，要亮了，龍思悟閉上眼睛，稍微調整了一下心態與表情。
“藏起那些不好的記憶吧，我相信，我們的路還很長久。”
“那是自然。”
相視一笑，龍思悟和五茗拉著手從靠到岸邊的大魚身上跳下來。
至少現在，在這里，沒有北海龍王，沒有帶著沉重責任的真龍，只有一個熱情的，喜歡吃以及愛笑的華國龍。
....
“你們倆是不是背著我去干什么事了？怎么感覺你們關系親密了那么多.....”
早飯時間，米納扯著一縷自己的紅發懷疑道。
“哈哈哈，只是一些悄悄話咯。”
發笑的人變為了五茗，只不過如此語氣不僅沒有解釋清楚，反而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我要去調點吐真藥劑回來。”她看著兩人一晚上從沒頭腦不高興組合變成傻笑好姐妹的樣子磨著牙說道。
“哎呀——，小米納你是吃醋了嗎~~~~。”龍思悟雙手托著臉，用一種很做作的語氣調侃道。
力——————
米納沒有說話，頭上繃起的“力”形狀的青筋表達了她此刻的心情。
“哈哈哈不逗了不逗了。我們確實是去湖上面溜了一圈，主要還是為了開導我的。真的只是在聊天啦。”
五茗撓撓頭，把準備自己吃的甜食推到米納面前。
“啊嗚！”
狠狠的咬了一口甜煎餅，她總算是原諒了兩人的獨處。
......
“雖然這些都是參加過戰爭的老家伙，不過只是訓練還是足夠了。來來來每人一把這玩意有時候可比你們那靈能好用多了。”
實地訓練課，曾是退役老兵身份的老師指著地上放的一堆莫辛納甘招呼著學生們各自選擇“訓練器材”。
...
“不同的地域同樣的神秘生物也會出現和普通生物一樣的地域差異，所以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一定要靈活！！”
...
“冷靜是面對任何神秘事件時最好的行為，分析出神秘事件的本質才能夠真正的解決它.....這里我們看看錯誤處理的示例....”
...
“咳咳，啊——今天老道把我華夏的神秘常識講的差不多了，是時候給各位學子講講道了。雖然你們之中有的異族有的妖物，不過萬物有靈嘛，若是聽進去什么那本道也會負責引薦給異學會深造修行。注意聽啊！”
....
“好了小朋友們，阿姨我要開是使用血魔法了，請把窗簾都拉上，各自睜大眼睛，有靈能的注意控制好自己的靈能別突然釋放紊亂我的魔力流，不然失控的話很難處理的哦~~。”
....
時間如水般流動，心中目標堅定的五茗拿出了面對高考一般態度吸收著這些知識。
“我必須，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