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陽光很好,魏長盛推開窗戶覺得心情大好,昨夜老板一席話語重心長,他并非沒有聽進去。
林澗走進院子來:“魏長盛,老板已經走了,我可不會像老板那樣放縱你整日悠閑了,至少兩天一場戲,半天教師弟們,聽見沒有?”
林澗雖然語氣很兇,但魏長盛也知道他不過是想讓自己積極一點,不再像之前那樣懶散懈怠:“是,老板。”
林澗聞言頓了一下:“老板還是老板,還是叫我林師兄吧,快點出來準備著。”
“林師兄,其實我有個想法和你說。”
林澗聞言停下:“什么?”
魏長盛走過來:“我想,重寫《登樓》。”
林澗聞言十分意外:“你想重寫《登樓》?”
“是的,之前我畢竟年輕,許多情節和戲詞還十分幼稚,但既然它在都城反響不錯,那就說明他還是有價值的,所以我要把它修的更現實,更好,討個說法、給個真相。”
林澗眨眨眼睛:“你最近都在忙著這件事嗎?”
魏長盛道:“沒有,只不過今天才決定做的。你放心,我會好好完成你交代我的任務,在其他時間來改。”
林澗想了想:“如果時間不夠,你也可以……”
“不會的,時間足夠,我該為戲院多做點事,你放心。”
“那好吧。”
“林師兄,你不反對我嗎?”
林澗深呼口氣:“當年之事,我也并非服氣認同,若你有心,我為何要反對?只是,我們都不是當初了無牽掛的年輕人了,在你有活動之前,你要三思后行、告知我一聲。”
魏長盛:“多謝魏師兄,我不會再像當年那樣沖動了。”
“你自己做決定吧。”
陳天瀟他們四人便并排坐在房頂的背面,任遠憂道:“林澗這人真不錯。”
陶濤道:“你們說,魏長盛這次會成功嗎?”
尹生慕道:“不知道。”
正說著話,天上又下起雨來,陳天瀟把傘拿出來:“這兩把傘買的真值。”
而眼前已經變成了一條小路,他們此刻所在的房頂也換成了吳大人家的茅草屋頂,便聽得下面屋子里傳來話語聲。
“您覺得我這樣寫,可好?”
“不錯不錯,把李濘寫的更讓招人恨了。”
魏長盛聞言笑了:“之前我擔心管虎若沒有那么壞,便把戲劇沖突弱化了,但自從我親眼見識過,便是怎么照實寫也不為過了。”
“哈哈哈,我是個粗人,不曉得你們這些說法,但看你越來越有精神,就放心多了。”
“既然覺得了要做,便沒了退路。”
吳大人道:“去吧,放手去做,我支持你。”
魏長盛道:“您有什么高興事兒嗎,看著今天格外開心的樣子?”
“是呀,我苦練多年,終于受命去前線出征了。”
魏長盛聞言放下筆:“是要去哪里?”
“去都城外的塞關,外敵來擾,各省都需派兵支援,太守便派我出征了。”
“前線軍隊節節敗退,朝廷才要各省支援的,那么此去,定是危險重重,并不算是什么好差事。”
吳大人道:“我知道,不過我才不在意這些,我便是想要這個機會,若是不能上次戰場,這輩子總是空虛。”
“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是戰場刀槍無眼,我擔心你的安危。”
“你放心,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吳大人,無論如何,你要好好保重自身。”
“我知道,你放手去做你的事,我也盡情去做我的事,人生這一輩子,總要求個痛快。”
沒一會兒,魏長盛撐著傘從吳大人家中走出來,故人一再離開,他也在逐漸成長。
場景一轉,又回到了戲院。
林澗和魏長盛原本正坐在大堂算賬,這時有人跑進來:“老板,魏師兄,都城來信了。”
林澗放下賬本,接過來信,奇怪道:“平時都是月底來信,怎么這個月中便收到了?”
魏長盛道:“拆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
林澗把信紙展開,臉色一變:“都城出事了。”
魏長盛聞言趕緊把信紙拿過來,卻見高貝寫道:“都城景腔盛行,覃腔日漸勢衰,前日東家催租,若一月未償,便盡數趕出去,然困于當年與貴人之約,不敢輕舉妄動。貴人如今南下,未在都城,我等去留還聽你等定奪。”
林澗道:“當年匆忙,直接在都城租了店面,卻不想現在居然連房租都付不起了嗎?咱們現在該怎么辦?要不讓人給他們送些銀子去?”
“送銀子也只能緩一時燃眉之急,并不是長久之計,且讓我先想想。”
林澗道:“一月之期限得這么緊,況且這來回路途也要耽擱些時候,咱們沒有多少時間考慮了。”
“師兄,其實我的《登樓》已經寫完了。”
“難道你想這次回都城?”
“是,既然早晚都要回去便不如這次便回去,但是在此之前,師兄你要與我演一出戲。”
林澗聞言奇怪:“什么?”
魏長盛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林澗聽完便道:“不行,絕對不可能。”
“當年之事決不能再發生一次,只有這樣才可以各自保全。”
林澗還是搖頭:“不行,若你要回去,我不與你一起回去就已經說不過去了,怎么可能再將你趕出去?”
“師兄,你也說了,我們都不是當年的無牽無掛的人了,就算你可以,這個戲院所有的人怎么辦?我們不能再那樣任性了。”
林澗聞言閉口不言了。
其他伙計都十分奇怪:“老板和魏師兄吵起來了?”
“是啊,從沒見過他們吵過架啊。”
當天晚膳時分,戲院里人正多,臺上顧唯正在唱《臥虎令》,原本和諧的場景卻聽得一聲突兀的茶杯摔碎的聲音。
所有人的視線都移過去,卻發現爭執起來的竟然是林澗和魏長盛,摔茶杯的正是林澗。
臺上的顧唯見狀也有些詫異,但還是繼續唱著。
任遠憂他們在二樓看得清楚,視線正好。
林澗怒道:“魏長盛!你別去了趟都城便在這兒給我擺架子!你要是真那么有面子,便去都城吧,我們錦城廟小,裝不下你這尊大佛!”
魏長盛也站起來,面色鐵青:“道不同不相為謀!”
圼忻
任遠憂:臺上臺下都在唱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