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跟我說,要是遇到了剛剛你的那種樣子,就要叫她過來,要離你遠遠的。”封梓這么對允風說。
允風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自己剛剛轉瞬而去的殺氣,他倒是沒想到,這個傻公主竟然對于殺氣如此靈敏,這般快速的殺氣也能被她察覺到。
“那你怎么不叫她?”
封梓想了想,說:“因為你長得好看,長得好看的人都是好人。”
“這是誰教你的?”這小公主竟然還是個看臉的主。
“小林。”封梓回答的毫不猶豫,說:“小林長得好看,她也特別好,比父王都好,封梓喜歡她。”她臉上帶著笑,估計是真的非常喜歡這個姑娘了,只是提起來,就開心得不得了。
“但是……”她又想起了什么,說:“小林現在不理我了,她說等我數到了五十她才會來找我,但我只能數到二十。”她抬起頭,臉上滿是擔憂,“你說她會不會不要我了,就跟父王一樣不要封兒了,把封兒給送的遠遠的。”她越說越傷心,甚至還哭了起來。
允風看到她又哭了起來,而且還越哭越傷心,越來越大聲,和之前在房里的樣子十分相似,他只感覺十分頭疼,還真是個三四歲小孩子的心形,脾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一點預兆都沒有。
“你別哭了。”若是對面是個窮兇極惡的惡漢,允風能想出一百種方法讓對方閉嘴,但偏偏對面的是個小孩子,他又沒有老鴇一般的能耐,隨處摸個糖出來給她吃,在身上找了一圈,也只找到了隨身攜帶的幾個小飛鏢,都是他放在身上防身用的,這時情急,他竟然是把這些東西也都拿了出來。
允風哪里是個會逗小孩子玩的主,只是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封梓竟然還挺受用,竟然也不哭了,就這么拿在手里把玩,臉上的淚珠還在流,卻已經是笑開了,拿著這些飛鏢,說:“小林也有一個,她耍得可好了,大哥哥你也有。”
她時常把這個小林掛在嘴邊,想也知道,這個小林應當就是她的一個貼身護衛,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會把她帶到這個地方來。
把封梓給安頓好了,允風也不急著把那些飛鏢給收回去,直接丟給了這個小公主來玩,他可不想為了這幾個飛鏢而冒著把這個小公主再一次弄哭的風險了。
外面的聲音也漸漸的小了下來,允風知道,外面的熱鬧要散了,此刻時間也差不多了,他也已經提前見過了自己的未婚妻,情況倒是比他想象中要好上一些,至少,這個小公主,如果被當做女兒養倒也不錯,只是要當做自己的新娘卻是未免太過別扭了些。
允風從后臺走出去的時候,已經看到有不少打下手的人回來了,看到他從里面出來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也難怪,在后臺的都是自己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誰都認識,客人也沒幾個不識好歹的會往這里面走,更何況剛剛外面的表演精彩絕倫,沒幾個人會愿意錯過。
因此想得越來越多,看他的眼神也就越來越奇怪了。
允風被盯得相當不自在,腳步越來越快,但那些人對他的警惕只是有增無減,好在這個時候,恰巧老鴇來了,看到允風,臉上一下就堆滿了笑。
“公子啊,你怎么到這里來了,這里一股子油煙味,可不是您待著的地方啊,來來,奴家帶你出去。”說著,老鴇就一臉笑嘻嘻的要給他引路,誰知道,迎面就有一道女聲傳來。
“老媽媽,你可別笑成這樣了,褶子可都是全被你擠出來了。”說話的人囂張而又放肆,后臺的路彎彎繞繞,不知道這聲音是從哪一個小路里傳來,沒看到她的人,卻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話語里的諷刺。
她這話一說出來,不光周圍的人,連允風都不由得彎了彎嘴角,這確實是實話無疑了,這老鴇前兩年還有點半老徐娘的美態,但到了如今這個時候,臉上的粉又厚又劣質,一笑起來,粉全都卡在了臉上,那副樣子,倒是真的可怕。偏偏老鴇是這里最大的,沒人敢說,也沒人敢提,這個時候被人以最為直接而且尖銳的方法給指了出來,眾人都不由得偷笑,但還是有幾個沒忍住,硬是笑出了聲。
老鴇被這么一說,自然是氣憤無比,她自然是最愛美的,但年輕時就是做這個行當,接待得多了,這幅皮囊自然也就老了去,只能以厚厚的脂粉來掩蓋,平日里沒人說也就罷了,現在卻被人這么直接的說出來,讓她是丟盡了臉。
“你你……我跟你說,別以為你有一副皮囊就可以囂張,若不是有那些臭男人,你以為自己是個什么東西。”這老鴇的嘴巴那可是出了名的利害,好的能說成壞的,死的能說成活的,罵起人來更是可怕,一張口就是一個時辰還不帶重樣的,當年挽春樓和其他樓爭生意,看這老鴇吵架那可是一個奇景,到現在為止,橋洞下的說書人還在添油加醋的說著,但她現在顯然是有些顧忌,只是說了這么一句,說完竟然還有些后悔之意,這倒是個怪事。
饒是如此,那個女聲卻是依然生氣了,話語中有著極為明顯的威脅:“老媽媽,你說話可要注意些,說錯了話是什么后果你可是知道的。”
老鴇雖然有些不服,卻沒有還嘴,顯然是這個威脅對她來說很受用。
允風正奇怪,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女子,能讓這個以潑辣出名的老鴇如此忌憚,那個女聲終于從一條小路里走了出來。
這個女子身上穿著粉色的紗裙,這顯然是妓院里特有的款式,香肩半露,凝脂般的肌膚就這么現了出來,攝人心魄,小臂也露出了短短的一截,雖然是長裙,但是裙擺的材質極薄,在走動間隱隱約約就可以見到她的小腿,纖細光滑,雖然是半遮半掩,但卻比單純的露出來更加誘人,衣服的材質很輕薄,幾乎都是貼在身上的,但顯然,這個女子的身材極好,這衣服恰好把她身體的曲線也一并展現出來了,極為誘人。長發沒有絲毫打理,就以最簡單的方式披散下來,只是這頭發也是柔順得很,乖乖的垂在身后,恰好到臀部的位置,遮去了該遮的地方,沒有給過多的幻想,但也足夠美妙了,只是她的臉上帶了個狐貍樣式的面具,把自己的臉全然遮掉了,只留下了一雙眼睛,隱在面具后,似乎也可以看到在撲閃著。
在青樓里,女子的裝扮倒都是如此暴露的,甚至和其他女子比起來,她此刻穿的已經是有些過多了,她上臺去表演,自然是要用盡渾身解數吸引觀眾才是,衣服越輕薄越好,越透越好,臉越媚越好,就是要讓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才是真本事,但小林卻是臉也不露,身體更是不露,看的出來是有些背景的。
“小林你趕緊把那個丫頭給帶走吧,她不知道從哪里弄了些奇奇怪怪的刀,正在那里玩呢。”后臺有人看到她,喊她快過去。
“讓她玩就是,她傷不到自己的。”小林卻不怎么在意。
這人才是小林?允風心想,原來不是之前看到的那個身材細長的女子,雖說現在看不到樣貌,但光看身形,也可以看出她比剛剛那個女子要美上許多。
那老鴇是個察言觀色的主,看到允風就這么一直看著小林,就說:“小林啊,你都表演完了還戴著面具做什么,把面具摘了,讓公子看看你的模樣。”
其實老鴇心里也懸得很,這個小林脾氣怪得很,之前表演前說好了就是只露半張臉,就算她使盡了所有辦法,她也沒有同意露全臉,要知道,她這般長相,身段,在老鴇的眼里已經直接變成了金山銀海,少露了半張臉,就代表少了賺錢的機會,可是這小林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無論如何都不同意,但現在已經不在表演的時候,在這后臺,只有這么一位客人在這里,她應當不會拒絕。
老鴇還是想錯了,小林說:“老媽媽,我戴著面具是給你面子,我怕你和我的樣貌差得太大你會自卑。”
“你!!!!”老鴇被氣得幾乎頭有些發昏,但又不好多說什么,只能是隨手扶著一張桌子,不讓自己倒了去。
“公子,我帶你出去吧,這后臺修的跟迷宮似的,你可別在這走丟了。”小林不理老鴇,轉頭向允風說起了話。
允風其實是認得路的,這后臺也就那么大,方向對了,路就錯不了,但此刻,他卻忽然對這個女子燃起了極大的興趣,便說:“勞煩姑娘了。”
事實證明,允風想多了些,小林轉頭就走,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她甚至連頭都沒有回,話更是沒說一句,她是真的怕允風會迷路才會提議要帶他出來的,饒了兩個彎,先忍不住開口的卻是允風,他對這個姑娘的好奇實在是大了些。
“姑娘你說話倒是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