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玉眼中柔情實在太過明媚又太過溫柔,就好像眼前的女子突然換了個人似的,方才的高貴和優(yōu)雅全都被女孩子家的嬌羞所代替,以至于當(dāng)前千雪瞧見那一抹柔情之后幾乎以為是自己瞧錯了。可當(dāng)她想細(xì)細(xì)的瞧清茗玉的神情的時候,茗玉已經(jīng)提著裙擺,迫不及待的朝著黑衣男子的方向跑了過去。
小侯爺?shù)拿佳坶g帶著淺淺的笑意,語氣溫柔極了:“小心些,莫要摔著了。”
小侯爺?shù)牡哪抗庾允贾两K都之落在茗玉一人的身上。他朝著茗玉伸出了手,似乎是擔(dān)心她會摔著一般。茗玉笑著握住了小侯爺?shù)氖郑匀坏財堊∷母觳玻⑽?cè)過頭瞧著他似乎是和他說了些什么。
千雪瞧著茗玉的背影,愣愣的,卻又有些羨慕。
她雖是瞧不見茗玉的表情,可卻能看清那黑衣男子眼中的那一抹如春風(fēng)一般的柔情。她想,或許這就是一個人奔向幸福時的模樣吧。
“你在瞧什么呢?”
明彥有些低沉的聲音在千雪的身后響起,她眨了眨眼,面上又帶上了往日那一副淺淺的笑,轉(zhuǎn)過身笑望著他,搖了搖頭說道:“沒什么。”
明彥的目光冷冷的掃了一眼一旁首飾鋪子的老板,又瞧著眼前的千雪,語氣似乎沉了幾分:“方才我買包子的時候,瞧著這邊兒似乎很是熱鬧。”
老板不經(jīng)意間迎上了明彥的目光,瞧清了他眼中的那片寒意便不自覺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忙垂下了眼眸避開了他的目光,一時間竟是有些想逃走。
千雪歪著頭思量了一會兒,笑道:“方才鬧了些不愉快,不過也因此遇見了一個有趣的姑娘,她出手幫了我,好像……是叫茗玉。”
明彥揚了揚眉,低頭看她一眼:“茗玉?”頓了頓:“她那性子,竟會出手幫你?”
他的語氣輕松,像是已與茗玉相識已久,連茗玉的性子如何他都一清二楚。千雪聽著他的話,心中便又生出了幾分好奇,便又問道:“你認(rèn)識她?”
明彥理所當(dāng)然的點點頭,英俊的臉龐上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輕輕的將手中的包子放到了她的手中,隨口說道:“她的父親是當(dāng)今的宰相,而她從小便在太后的身邊長大深的太后的喜愛,我從前去看太后的時候便時常能見到她。”
“原來如此。”當(dāng)明彥把包子放到千雪手中的時候,她的心思便全放在那飄著香的包子身上了。她這會兒也顧不得他說了什么,隨口應(yīng)了一聲便低下了頭,瞧著懷中的包子迫不及待的將包裹著包子的紙打開了一個口子,取出了一個包子放在鼻尖嗅了嗅。
恩,是醬肉包。
瞧著千雪貪吃的模樣,明彥不禁笑了起來:“當(dāng)心燙。”
千雪點點頭,先在包子外皮上咬一小口,小心翼翼的吹了吹,一陣熱氣便卷著醬肉包的香味飄了出來。待熱氣散發(fā)些之后,她才又咬了第二口。醬肉餡里的汁水留了出來,鮮汁滿口卻不覺得膩,咸味和鮮味都恰到好處。
“好吃!”她的眼中滿是欣喜,嚼了幾下將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抬頭瞧著明彥,將手中剩下的包子舉到他的面前,揚聲道:“你也嘗嘗,真的很好吃!”
明彥也從被千雪撕開的口子處取出了一個包子,學(xué)著她的吃法嘗了嘗那包子的滋味。
“怎么樣?好吃嗎?”她眨眨眼,笑問道。
他看她一眼,抬手用衣角幫她擦了擦她嘴角留下的醬汁,動作輕柔極了,眉眼間也含著笑意:“恩,好吃。”
千雪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嘴角應(yīng)該是沾了醬汁。瞧著他替自己擦嘴角的動作,她的心間不自覺的纏了幾分,面頰上泛出一絲紅意,支支吾吾的想要說些什么來化解自己的尷尬,可半天卻沒有憋出一句完整的話。
明彥瞧著她面上的那抹緋紅,只覺得她有些窘迫的表情可愛極了。他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轉(zhuǎn)頭掃了眼街道盡頭的方向,淡淡道:“時間還早,再去別的地方逛一逛吧。”
“恩,好。”千雪點點頭,強裝鎮(zhèn)定,可面頰上卻是難以掩飾的緋紅。
京城熱鬧的街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千雪走在明彥的身旁,與他并肩而行,就好似尋常百姓家的新婚夫妻一般,二人皆是眉眼含笑的模樣。她想,若是這條長街沒有盡頭就好了,這樣,便能和他一直走下去了。
她心中暗暗想著,卻不曾發(fā)現(xiàn)方才她所做的一切早已落入了街角的一位白衣男子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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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下了綿綿的小雨,許是因為天上滿是朵朵烏黑的云朵,遮住了那原本懸于天空的明月,今夜似乎要比往日的夜色更暗些。
書房里多點了幾盞燈,窗上的明紙映照著明彥的影子。他坐在書桌前,一手拿著筆,一手拿著折子,目光落在那折子上細(xì)細(xì)看著,眉頭也微蹙著。
“咚咚咚。”
屋外的小婢輕輕的敲了敲門,輕聲道:“殿下,國師大人來了。”
明彥的筆尖頓了頓,眼底是一閃而過的驚訝:“請進(jìn)。”他將手中的筆放下,起身隨手理了理衣袖,目光停留在門口的方向。
屋門被人從外面輕輕的推開,走進(jìn)屋的是一位手持折扇的白衣男子。他的眉眼與明彥有幾分相似,可奇怪的是,他的容貌雖然是二十歲的青年的模樣,可卻已是滿頭的白發(fā),舉手投足之間也帶著幾分老氣,動作有些遲緩,就像是已經(jīng)暮遲的老人一般。他的手中握著一把折扇,折扇上掛著一個算不得精致的扇墜,衣角則雨水打濕了幾分,袖口前染著泥水的顏色,軟靴上也帶著水漬,可卻并不顯的狼狽,反倒是神色泰然的走進(jìn)了屋子,自顧自的坐在了窗邊的軟塌上
明彥明明身為皇子,卻對眼前的這位白衣男子極為尊敬。他朝著白衣男子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禮,語氣微揚,像是心情很好的模樣:“師父,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