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聞言不禁移目看向他,見其五官端正眉蘊英氣,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所以,請白王告知秦嶺的去向。”肖經琚再次道。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白王搖頭,“你若是找到他別忘了告訴我聲,我也想找他。”肖經琚聞言微微有怔愣。
“肖大俠,你別被他騙了!”人群中一個滿身肥肉的人站出來,身材本算高大的肖經琚被此人一襯,倒是顯得瘦小了。
“是呀,別被他騙了,玉龍肯定早到了他手中,秦嶺不是被他殺了便是給臧了起來。”“唾手可得的玉龍他怎會不取?”眾人紛紛猜測。
“住口!”肖經琚忽然大聲喝道,“白王自出道以來所做之事皆不背俠義,豈容你們如此侮蔑!”“嗯?”白王聞言眉頭微挑,斜睨著肖經琚,“肖大俠怎么就這么肯定我非小人?”“在下知道。”肖經琚卻也不多言,“既然白王也不知秦嶺的下落,在下就此告辭。”然后一轉身,對著眾人道,“北州的各路英雄,你們若還認我這個領頭人,就請隨我離去。”言罷,他向白王一拱手便大步離去,人群中有十多人跟在他身后離去。
白王轉頭看向還留在原地的那些豪杰們,臉上浮起抹淡笑,“你們又如何打算?我白王可沒有手不沾血的菩薩心腸!”話音一落,長劍出鞘,立于側身,剎那間,一股凌厲,眾人心底滲出寒意,不由自主地運功周身,目不轉睛地盯著白王,就怕他突然動手。那一刻,已走出三丈之遠的肖經琚也感覺到了那股氣勢,手反射性地按上腰間劍柄,卻又在下一刻猛然醒悟,放下手,輕嘆一聲,大步離去。
立在白王側身的長劍,忽又輕飄飄地落在白王中,他一點一點地將長劍慢慢入鞘,眉間涌起一股倦意,“你們都走吧,我這會兒不想見血。
眾人不自覺地咽咽口水,想起剛才那凌厲的氣勢,不由得后怕,可一想到玉龍,又不甘心就此離去。
正僵持間,忽然白王眉頭輕皺,側耳一聽,目光微閃,身形驀然飛起,快如閃電般從眾人眼前掠過。
待眾人回過神來,已不見他的身影。
立于北峰峰頂,俯首便可將山下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宣城山西側,如螞蟻一般,爬上許多的鯪甲兵士,看其裝束便知是北州某群禁衛軍;宣城山南邊,偶爾樹叢中會閃過三兩道黑影,身手矯健敏捷,一望便知是武功極高的好手;宣城山北面,便是服裝各異的那些江湖英雄;而東面什么也看不到,非常平靜,可白王卻知道,那里才是最危險的。
“就一破玉龍竟引來這么多人。”他輕嘆。
抬首,日已西斜,緋紅的霞光映得整個天空一片絢麗,蔥翠緋紅相間的宣山也染上了淺淺艷光,天地在這一刻壯美絕倫,卻美得讓人心口沉甸甸的,帶著-抹無法釋懷的悵然。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風吹起衣袂,長發在空中飛揚,白王的臉上浮起淡淡一層憂傷。秦嶺,你是死了還是活著呢?
最后看一眼掛在西天的落日,他移步往山下走去。
而在那刻,宣城醉仙樓里卻是熱鬧非凡,原在楊家祝壽的人全移至此處,與名動天下的黑王同求一醉。
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碗,人人敞懷痛飲,席上更是擺滿海味珍饈,人人吃得滿嘴流油。喝至天黑,所有人都醉了,有的趴在桌上,有的倒在桌下,無一清醒。
“來來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三百杯還沒到呢,大家再來喝呀!樓中黑王放聲高歌,卻已無人應和,倒是響起了不少呼嚕聲。
“唉,怎么都醉了呢。”他彈袖起身,一張俊臉被酒意熏染出紅暈,一雙眼睛卻是清醒明亮如冷夜寒星。
小離走進樓中,將一封信遞給他,“公子。”
黑王接過,折開掃了一眼,唇邊淡淡浮-一抹笑,再看了眼樓中醉倒的眾人,輕聲笑道:“既然諸位英雄都醉了,在下便告辭了。”
走出醉仙樓,迎面一陣涼風吹來,抬首望天,月淡星稀。
“今夜的星月似乎沒有昨夜的好。”淡淡一語,便負手離去,身后跟著小離與小園。
宣城山之南,白王悄無聲息地在樹林中穿梭,如一抹白電,瞬即掠過。
忽然一道極低的、仿佛野獸受傷的低喘傳入耳中,白王猛然停步,側耳細聽,卻又是一片安靜。枝縫間偶爾透進一絲淺淺的星光,風拂過時,樹葉發出沙沙聲響,除此以外一片幽暗。
白王站定,靜靜等候。
終于,又一聲極低的吸氣聲傳來,他迅速往發聲處掠去,一道劍光閃爍,直向他刺來,他早有防備,長劍飛出,瞬間便擋住刺來的長劍,然后他鼻端聞到一-股血腥味。
“秦嶺?”他低低喚道,長劍撤回,慢收入鞘。“白王?”沙啞的聲音響起,長劍回鞘。
借著淡淡星光,憑著習武人的目力,白王看到秦嶺正半跪于丈外,臉上冒著豆大的汗珠,一張臉已蒼白如紙,唇已是一片烏青。
“傷勢又加重了。”白王低嘆一句。
他移步過去,從懷中掏出藥瓶,喂他吃下兩顆玉心丹,然后伸手至他肋下,
濕濕的,不看也知是何,定是一手黑血。心頭一緊,也顧不得許多,撕開他肋下衣裳,又倒出一顆玉心丹,
揉碎敷在傷口上,再撒上紫靈散,然后又撕下衣帶,緊緊縛住傷口。只是秦嶺上下又豈止肋下一處傷口。
“把衣裳脫了,我給你上藥。”白王吩咐一-句。
這一次秦嶺倒不再害羞扭捏,非常配合地解開衣裳。
“.....”..白王忽然想到什么輕笑一聲,“我本以為你光著身子跑呢,誰知你竟穿了衣裳,哪兒來的?”
“殺了一個人,奪的。”秦嶺低聲道,間或吸著冷氣,只因傷口與衣裳粘在一-起,強行脫下時自是皮肉撕扯,疼痛難當。
“活該。”白王低聲罵了一句,手下卻格外放輕力道,小心翼翼地幫他褪下衣裳,以免牽動肋下包好的傷口,“你干嗎不等我回來?”
秦嶺卻不答話,只是抬眸看一眼白王,黑暗中那雙眼睛幽沉如譚。
“我白王是怕連累的人嗎。”白王低低冷哼一聲,手下利落地撒下紫靈散。秦嶺依然不吭聲。
當下兩人不再說話,一個專心上藥,-一個沉默配合。
......在第一次上藥時,一一個昏迷不醒,一個只在救人,心無旁騖,根本未曾想到這是一一種肌膚相親。而此刻,兩人都是清醒的,黑暗中彼此靠得極近,呼吸可聞。
一個感覺一雙清涼的柔荑在身上游走,頓時全身肌肉緊繃,只盼這一刻快快過去,可隱隱地似又盼著這藥永遠不要上完才好。
一個觸手之下是結實的肌肉強健的體魄,雖傷痕累累,卻不覺可怕丑陋,反讓一顆心軟軟的,彼此心中忽生一種微妙的感覺,清楚地意識到對方是與自己截然不同的一個男人,一種暖昧而潮濕的氣息在黑暗中緩緩彌漫,讓兩人臉紅得發燙,心跳如擂鼓。這一刻的威尚且化們此生都未曾感受過的。
未完待續.....
突然發現自己寫耽美挺有天賦,下本去晉江得了,寫耽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