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謹日日去慈寧宮晨昏定省,太后也確實心疼秦謹了:“皇帝,謹兒無生母,哀家心疼,想好好照顧他,求皇帝讓謹兒搬去慈寧宮。”
“母后,朕同意。”皇上走過去扶著太后,“宴席到此結束,都散了吧。母后,朕扶您回宮。”
皇上扶著太后走出乾清宮,婉凝跟在太后旁邊,背后響起一片:“恭送皇上,恭送太后。”
回到慈寧宮,太后讓婉凝先去休息,婉凝進屋后吹滅了蠟燭,假裝已經睡著,又從窗子翻了出去。
皇上留在了正殿與太后說話,太后細細地跟皇上說了為何不可廢后,為皇上開解了一番,直到夜深了,皇上才從慈寧宮離開。
婉凝急于找尋真相,她不認為皇后是真兇,避開人跑到坤寧宮種植燕歸草的地方,婉凝看到有個小坑,應該是王喜公公挖走飛燕草的痕跡,觀察了一會兒那個痕跡,又匆忙溜到東宮,找到了那些燕歸草,意料之中,挖走飛燕草留下的痕跡也有好幾個坑,很明顯比坤寧宮發現的坑大得多。
這足以說明,坤寧宮那些飛燕草應該是皇后知道太子要毒殺四皇子后命人從東宮挖去種在坤寧宮的,因為新埋,所以不怎么挖深就都挖出來了,而東宮這邊想來是種了很多年,根深入土壤,王喜公公為了挖出來的飛燕草完整,坑自然比較大!婉凝在深夜里才回了慈寧宮。
婉凝的猜想沒錯,確實是太子要毒殺秦謹,太子總認為皇上不喜歡自己,對其他皇子倒是各種夸贊,在珠孺人的建議下就決定找個軟柿子捏,以此威懾一下其他兄弟,這個倒霉的軟柿子就是四皇子秦謹。
太子在敬酒給皇后時沒忍住,得意地對皇后說起,皇后知道阻止為時已晚,因為秦謹已經喝酒了,只好派心腹去東宮把飛燕草挖到坤寧宮埋下,如果東窗事發她就直接頂罪,未曾想心腹在慌亂之中沒挖全,還是留下了一些在東宮。
皇后本來想到了讓心腹將飛燕草埋在其他宮中,以此嫁禍,又仔細想了想如若查出是新埋的痕跡再繼續查還是查到了太子頭上呢?所以為了萬全,無論如何太子都比自己重要,還是決定直接埋在坤寧宮。這是一位母親,為自己的孩子,做出的決定。
第二日,婉凝早起去看了下秦謹,還好,現在好好養著就能慢慢清除毒素了,婉凝又去向太后請安,太后拉著她說體己話:“凝兒,如果哀家知道昨晚會發生那些事,哀家絕對不會召你進宮的。”
婉凝知道太后的意思,太后在婉凝小時候就對婉凝說過,只希望婉凝將來找個真心愛她的人一生一世,不要入宮,在外面的世界肆意玩耍就好。
婉凝想到這些,就對太后笑著說:“姑祖母,我已經長大了,有了面對一切的能力和勇氣,你總不能因為想要保護我,讓我一直不去知道這些事吧?”
“哀家當初嫁入皇家是沒辦法,圣旨賜婚,所以哀家不想你走哀家的老路,宮里太骯臟,不適合你。”
“我知道的,婉凝一直都知道。”
當天婉凝回家后,就看見娘親有些傷心,情緒不太好的樣子,婉凝問:“娘親可是為皇后娘娘的事情傷心?”皇后為右相嫡女,在入宮前與吳氏為極好的朋友。
“皇后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可是入了宮,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了。”吳氏握住婉凝的手,“你做得很好,協助皇上找出真兇,許是念著舊時的情分,我竟覺得皇后不會做這種傻事。”
婉凝安慰著娘親:“這確實不是皇后娘娘做的,皇后娘娘是為了包庇太子,自己頂罪。”
“她愛了皇上一輩子,也因此迷失了自己,身為一個母親,她也是盡力了,就是不知道太子能不能知道皇后的苦心了。”吳氏看得通透。
婉凝并未多言,對著娘親笑了笑。太子的蠢世人皆可見,要把這灘爛泥扶上墻太難了,她蘇婉凝只能做到袖手旁觀,不去落井下石。
因著離秋闈近了,婉凝各種變著法的給恪寧補身體,常常做各種藥膳,燉各種補品,恪寧感嘆:“凝兒不僅醫術高,連廚藝都這么好,要我說你開一家餐館生意肯定不錯!”
“哥哥,父親說了,要藏拙。”恪寧不服,父親無非就是想獨占婉凝做的吃食,不舍得婉凝的一手好廚藝去為別人洗手作羹湯罷了。
這是平陽侯蘇成淵從小告訴兄妹倆的事情,這世道樹大招風,要求他們倆必須藏拙,這也是為什么蘇成淵自幾年前就沒再出征的原因,兵權交給了皇上,讓皇上對自己放心,但一到要打仗的時候他依然可以率軍出征!
恪寧文武雙全但表現在世人眼前只是文采拔尖,武藝只是略上籌,婉凝醫術與廚藝都是拔尖的水平但大家只知道她醫術出眾,廚藝卻沒人見識過。
秦琛知道恪寧要秋闈,如今正是在家備考的時候,他想著自己一個不參加秋闈的人還是不要再去擾大舅哥了,萬一大舅哥發揮失常考得不好婉凝怪他可怎么辦?
于是一連半個月秦琛都沒在平陽侯府出現過,倒是逢五的日子就會去沁心堂看婉凝,經過多次蹲點,她知道婉凝逢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這三天會去沁心堂看診,每月初十會去婉居與糕點鋪子看賬本然后了解經營情況。
因為天氣熱了,宮中的各位主子們越發沒胃口,皇上心疼敏妃是個孕婦,也心疼樂昭儀從北漢來肯定不習慣這么熱的天,還有太后一把年紀了也沒胃口吃飯,皇上決定去行宮避暑,等秋闈開始再回來,現在距離秋闈還有二十來天,那他可以在行宮住上半個月,想想就很舒服!
說走就走!皇上因為皇后的事不相信太子,因而下旨去行宮的這段時間由二皇子代為監國,太子,三皇子與四皇子伴駕隨行。
后宮里德妃,敏妃,樂昭儀也一起去,太后近幾年都是不去的,后來想一把年紀了都不知道明天有沒有還活著,本著珍惜眼前時間的心叫上婉凝一起去了,燕王夫婦不去,燕王世子倒應得爽快,主要是他聽說婉凝也去。
德妃娘娘體恤朝臣的家眷,大臣不能去但是他們的子女是被允許的,德妃向皇上提議,京城里一品二品的大官家眷可以派出幾個人算是伴駕,皇上想了想這于君臣關系有益也同意了。
從京城出發行了一日就到行宮了,行宮大總管來接駕,為眾人安置,皇上也不拘著大家:“大家出來一趟行宮不容易,現在各自回去安置好了自由安排就是,來了行宮沒那么多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