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點真相有什么用呢?
母親是人類,所以我的頭發(fā)沒有長出一縷紅。
那尾巴呢?也是因為人類的基因導致九尾狐最終只長出一尾嗎?
明燭趕緊搖搖頭,她怎么可以這么想,她這么想是什么意思?要把一條尾巴的罪責歸咎于是人類的母親身上嗎?
不過七雪還真怕她這么想,她的少主在慢慢長大了,心思也變重了,她趕緊道:“少主,你生來只有一尾也許真的與主人是人類有關,但是還請少主不要怨恨主人!主人她……”
“怎么會,你想多了。”明燭打斷她道,“那是我的母親啊!”
七雪抱著劍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這么說她就放心了,主人與少主身上流著同樣的血,誰也不會去怪誰,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對了,少主剛才不是說練劍無聊嗎?現在到是可以因材施教借題發(fā)揮一下。
“少主既然已經知曉主人是人類,就該明白即便出了皇城你也找不到她的,整個青丘都不會有主人的影子,她在人界,而少主去不了人界,少主是狐啊!”七雪道,“習武練劍冥想修煉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事,沒有哪一件是多此一舉,少主如今這般處境就該明白,你需要付出的遠比別人多得多,修煉只是第一步,少主至少要有能保護自己的能力。”
明燭不說話,拖著腮幫子發(fā)了好一會兒呆,她在想人界。
不知人界是什么樣的,人間有人間的規(guī)矩,妖界有妖界的制度,兩者不可相互越界,不可有交集,這規(guī)矩明燭當然懂。
她還想知道更多的,但是七雪已經不可能再多說一個字了,她了解七雪,今日說了那么多,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七雪,你說的這些話是不是跟我母親學的?”明燭偏過頭去,扮了個鬼臉。
七雪淡淡道:“耳濡目染罷了。”
嘖,她又開始惜字如金了。
明燭撅了撅嘴道:“那就是咯!呵呵!”
你說是就是,七雪嘴角微微翹起,這個動作今天已經是第二次了,看來明燭在成長,七雪也在慢慢改變。
……
空桑皇果然找了一批死侍前往戰(zhàn)場救皇子白軒。
但是自從白軒跟著軍隊去到戰(zhàn)場,意外就頻頻不斷,這次也不例外。
穆曜將軍原本只是副將,但是這次主將的腦袋前些日子就被西綺軍斬下掛在城門上,所以他獨挑大梁成了新主將。
主將是涂山的常勝將軍,生平未逢敗績,然而這次卻是完敗慘敗,還丟了命,令人唏噓。
此戰(zhàn)刷新了穆曜的軍旅生涯,這西綺究竟干了什么,為何突然變得如此神勇無匹?
涂山皇城里的消息傳不到戰(zhàn)場上來,傳到空桑的求救信都是涂山皇施了靈術保證信不會被敵軍發(fā)現才到了空桑皇手里的。
所以穆曜將軍根本不知道皇城是個什么情況,但他們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可是援軍遲遲不來,穆曜將軍都要望眼欲穿了,濃郁的失望覆上他的眸子,無奈蔓延到每個人心中。
眾士兵都很頹廢,他們在外面拼死戰(zhàn)斗,皇城里那些吃干飯的家伙居然不聞不問,這讓他們很不爽,再這樣下去,他們所有人一個也別想活著回涂山。
漸漸的軍中爆發(fā)出一陣強過一陣的騷亂,有人說他們此般賣命真是不值,穆曜聽著這些大逆不道的話額間青筋暴跳,但他忍了保持緘默,這個時候主將不能亂,更不能過多苛責手下,因為這個時候是這支軍隊最脆弱的時候。
然而,事實證明,抱怨不制止會引來更多更糟糕的抱怨,有人瞅著同樣緘默不語的白軒,忽然提意,要不把白軒送給西綺,然后他們趕緊降了,心許還能保命……
穆曜毫不猶豫的拔劍將那胡說八道的家伙砍了,至此,再沒人敢附這議。
然而,援軍還是沒來……
日復一日的,穆曜開始懷疑是皇城里那黨每天磨嘴皮子舞文弄墨的文官在涂山皇面前挑撥離間,導致援軍遲遲不來,皇城里是有一批文官與穆曜的主將有些矛盾的,就連他這個副將也不例外。
穆曜本人與他們沒什么糾葛,但穆曜這個人所能發(fā)揮的勢力在某些程度上多多少少影響到他們的利益。
百無一用是書生,沒用也就算了還拖后腿,穆曜氣得牙癢癢,其實若是他清楚皇城現在是個什么情況估計要被直接氣吐血了,原來敵人早在自家門前虎視眈眈了,偌大的涂山卻無一人發(fā)覺。
死侍趕到時,涂山的軍隊早已不叫軍隊,傷老病殘加起來不到五百人,五百人拼死保護白軒。
此番景象是眾人做夢也想不到的,畢竟西綺是青丘為數不多的幾個大國里被公認為最弱小的一個。
索性死侍哪一國都有,且沒有任何辨認標志,西綺軍隊并不知道他們是空桑皇派來的,死侍人數也不少,差不多也可以組成一個小型軍隊了。
形勢依然很嚴峻,但是先把白軒帶走并不難。
然而意外出現了,盛怒中的穆曜根本不相信這些死侍,任他們怎么解釋都沒用。
穆曜抵死不讓死侍帶走小皇子,說句不敬的,涂山皇城里諸多皇子在穆曜眼里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只有這小皇子很是不一般,他日定是一代良君,把這涂山的希望交給一群目的可疑的死侍,讓他如何放心?
穆曜懷疑這些死侍是空桑皇派來暗殺白軒的,這是一舉拿下涂山斬草除根的最好機會,穆曜差不多要懷疑,其實西綺與空桑早就聯(lián)手了。
要不然為什么他們前腳才到,西綺后腳便跟上反應奇快,好像事先就等著似的,一上來就打得涂山軍措手不及,到后來連連敗退。
最后死侍無奈只得說讓穆曜將軍帶上小皇子先走,他們擋一下,救出白軒是空桑皇的命令,所以即便是這群死侍全部交待在這里也要完成任務。
這番話讓穆曜略感動,穆曜果然帶上白軒走了,但是沒多久,不論是穆曜身后的五百殘兵還是空桑皇的死侍全部被西綺軍包圍了。
他們廢話太多,延誤了最佳逃亡時間,穆曜開始無比自責起來。
領軍這么多年,這是他最后悔的一次,都到生死關頭了為什么不堵一把,為什么不相信他們?他可以死,將軍戰(zhàn)死沙場本就是榮耀,但是小皇子怎么辦?
死侍眼神黯淡,看來今天即便是死也不能完成任務了。
就在涂山士兵全軍覆滅,白軒即將被活捉時,烏云密布的天空忽然閃現一道驚雷。
驚雷過后,一襲黑袍的男子忽然踏云而來,將白軒攬進袖中,黑袍披風隨風舞動,頃刻間,男子不見了。
天空中翻滾的云霧緩緩平靜下來,烏云繼續(xù)合攏,黑漆漆越壓越低,令人心沉到谷底。
一只尖銳的狐爪瞬間貫穿了穆曜的身體,看著白軒的影子消失在黑云壓頂的天空下,穆曜卻忽然變得平靜了,這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雖然不知道那黑袍是什么人,但至少比讓白軒跟著他們一起死在這兒好太多了。
死侍任務失敗,當然也是全部死在戰(zhàn)場上了,連個能回去通風報信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