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秋霖,我問你,你知道周易的親生父親是周志嗎”
“我知道”
“因為黃熙懷的不是你的孩子,所以在他出生后你把他扔給了周志,也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我沒有,是周志先來找我的,他說他可以給小易他更好的教育,更好的生活,他跟著我只會受苦”
“而且,當年,小熙誕下孩子就去了,我岳父岳母無法接受這個現實,都病倒了,我岳母沒撐過去,岳丈的身體也一落千丈,離不開人,我老家那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惹上了官司,也是焦頭爛額,我爸去的早,我都不敢把小熙去了的事告訴我媽,周易他找到我,說小易是他的親生兒子,說只要我把小易交給他,他可以給小易提供最好的一切,還可以幫我解決現在的燃眉之急”
“你同意了?”來一個秦式靈魂挑眉
“我當然沒有”
“雖然我不是小易的親生父親,但我也是很愛他的,我陪了他見證他一點一點的長大,見證他的誕生,而且他是小熙留在這世上唯一的痕跡了,我怎么會把他交給周志”
“后來呢”
“后來—后來周志他把我告上法庭,他買通了法官,他把孩子判給了周志”
“我不停地上訴,我跪下來求周志,求他不要把小易帶走”
“到最后,法官說我有攻擊性,剝奪了我的探視權”
“我又去求他我可以把小易交給他,但我想看看小易”
“他不同意,他說我這副樣子會帶壞小易”
“他說,晚了”
“后來你去看過周易嗎”
“去,我每個星期都去,不過有一次被他發現了,他找人把我打了一頓丟出去,警告我不要再來,還搬了家”
“就是他們現在住的地方,那里小區保安很嚴,我只能趁小易外出上學的時候,遠遠的看一眼”
“周易知道嗎?”
“不知道,我很小心,沒有讓他發現我”
“你說周一對你有恩又是怎么回事,他都搶了你兒子,你還記著呢”
“我上大學那會兒,被人欺負,有一次快被人打死了,是他救了我”
“不過他可能不記得了”
“而且那一天,是我第一次遇見小熙的日子”
“那你為什么頂罪”
“那個神秘人也算是我的恩人,我已報仇,死而無憾”
“你想過周易該怎么辦嘛”
“你殺了他的養父和養母”
“我不久前查出了胃癌晚期,沒想那么多”
“只要把那些傷害他的人送下去,就不會有問題”
“我和他媽媽都會保佑他的”
“你說有人傷害周易?”
“對,我親眼所見,不會有假”
“說說看”
“那一天,我照常躲在角落里,去看他,我親眼看見那個女人打他”
“她說說了什么我沒聽見”
“但小易哭了,小易很堅強的”
“她傷害小易”
“你是怎么知道真相的”
“也是小易告訴我的”
“他約你見面的?”
“不是,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他把東西放在他學校對面一家奶茶店的沙發座地下”
“他放好,我等了一會才進去”
“看了那張紙,才知道的”
“那張紙上寫了什么,現在在哪兒”
“就是周志和董芳當年干的事兒,已經被我吃下去了”
“你吃下去了”
“嗯,這樣就不會有人發現了”
(秦淮:人才,給你個大拇指不怕你驕傲)
“那個神秘人什么時候聯系你的”
“三天后”
“好,我知道了”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你真的愛周易嗎”
“我當然……”
“不用著急回答我,你可以用你剩下的時間來想”
秦淮看了一臉嚴肅的趙秋霖聽了這話慢慢低下頭
“……”
“不管怎么樣,還是要謝謝你的配合”
“……”
離開前,秦淮看了一坐在屋子正中間的趙秋霖,像被四周的黑暗包裹住,了無聲息,頭頂那束光照在他身上,顯得黯然,無聲的流淌在他臉上生出的褶皺簡,緩緩傾瀉,仿佛帶走了眼前這個男人的精氣神兒,不過幾天,鬢發已經被秋霜染白了
這場談不上精心策劃的復仇帶走了這個男人的意氣風發,只留下傷痛和凝滯
走不出,放不下,忘不掉
似乎是感到秦淮的注視,趙秋霖慢慢地抬起頭,嘴動了動
“但我不后悔”
復又低下頭,一根根捏過自己的手指
秦淮驀地想起一句話
“生命在他里頭
這生命就是人的光
光照在黑暗里
黑暗卻不接受光”

流星掛月
啊啊啊~ 生命在他里頭 這生命就是人的光 光照在黑暗里 黑暗卻不接受光 ———《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