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周五,一中是錯時放學的學校,高一先放,其次是高二高三。
自習課還沒下課,宋濤跟白子慕兩人就沒了蹤影,兩個人走的急急忙忙的,就換了一雙板鞋。書包,外套都沒拿。
童瑤跟林婉童在上自習課之前就說好,放學一起出校門。
“童瑤,你那份試卷借我看一下。”林婉童偷偷換了個座位,坐在童瑤的斜上角。
“你等一下,我把最后一題做完。”
童瑤有些懨懨的趴著,桌面上的數學書不停地變換著頁數,她已經在這道題上卡了五六分鐘了,到現在還沒想到解決方案。
“你先拿去吧,我還有一題到時候再寫。”
“行。”林婉童換了一條凳子,轉過身,把兩份試卷放在童瑤的桌子上,開始校對起答案。
前半張試卷的答案除了一道填空題,其它都是相同的,倒是最后一小面,三道題沒有一題是對上的。
她用鉛筆把不同的題目圈出來,道:“來來來,這幾題。”
童瑤把卷子扶正,修長的指尖將碎發扣在耳垂。
她看了一眼題目,把書翻到相應的頁數,“這里有類似的題目,你可以看一看。”
然后又拿出一張草稿紙,道:“這里是我剛剛的解題方法,要不你借鑒一下?”
“三克油。”林婉童還真的不客氣的借鑒起來。
下課鈴打響后,童瑤把作業全部放到書包里,拉上拉鏈,順便把耳機帶進耳朵,她只帶了一只,還有一只順著她的領口滑下。
“你弄好了嗎?”林婉童早就站在門外等不及了。
“好了好了。”童瑤聽到聲音后,回頭看了一眼,確定沒東西落下才走出教室。
“你坐幾路車回去?”林婉童在口袋里摸索著硬幣。
“18路。”
“真巧,我也是坐18路回去的。”林婉童激動的說。
她是住校生,一般來說很難得才會回家一趟,這周主要是因為有些行李沒帶齊,所以回去一趟。
“你是坐到哪個位置的?”
“終點站前一站。”童瑤邊看樓梯邊找音樂。
“那我是坐到終點站的。”
兩個站牌之間隔得并不遠,走過去也就十分鐘左右。
童瑤沒說話,繼續搗鼓著音樂。
這個時間點去坐公交車人肯定很多,兩個人往操場的方向走去。
老遠,就看到一大幫學生圍在那里。
“哎,要不別過去了吧。”童瑤拉住林婉童的手,眼神中帶著略微的謹慎。
“沒事。”林婉童反手拉住童瑤的手,往操場走去。她對這種情況見得多了,就跟家常便飯一樣。她初中的時候也曾混蛋過一陣子,跟那種地鐵流氓差不多,玩了沒多久就覺得沒意思,便沒繼續了,反倒是開始靜心學習。
“要不還是算了吧。”童瑤躊躇著。
“那我們坐到草地中間,不去那邊了。”這是林婉童覺得她做出的最大讓步。
“那……那行吧。”童瑤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妥協。
兩人找了一塊草多點的位置,童瑤剛坐下,就看到那幫人開始有了動作。
首先登場的是宋濤,他直接把人往這一帶,往他后背上一拳,緊接著又是給他肚子上一拳,沒兩下功夫,趙陽就倒在地上了。
宋濤拍拍手,叫上他那幾個小兄弟,把人圍成一圈踩,自己則通過空隙退了出來。
“教訓的差不多了。”宋濤往兩個在開黑的人那邊走去。
“真他媽慫,太不禁打了。”晟楠邊打游戲邊說,“看樣子都用不著我跟老白出場。”
“確實,我兩拳下去,直接站不穩了。”宋濤笑,手里捧著瓜子邊吃邊吐殼。
晟楠也跟著笑起來,“也太慫了,話么講這么大,真動起手來跟個鵪鶉一樣。”
“是講耶。”
“走,去看看要不要叫車。”白子慕起身把手機揣兜里,嘴里叼著一根煙,半瞇著眼。
“走。”晟楠也站起來,玩世不恭的伸了個懶腰。
趙陽此時已經被踩得身上都是淤青了,白子慕蹲下,一副挺高傲的樣子,他用手捏住他的臉,左右擺弄著:“話別說太滿。”
語落,他用手把煙摘下,把煙蒂抖掉,往趙陽的手上燙去。
他一時沒忍住,叫了起來。
童瑤聽到慘叫聲,本能的縮了縮脖子,但眼睛還是往那邊瞟去。
“下次啊,見到老白跟晟哥,我勸你還是繞道走吧。”宋濤把瓜子殼吐到趙陽臉上,陰惻惻的說:“否則你連哪天死的都不知道。”
旁邊一個蓋頭起哄道:“這一中啊,惹誰都別惹白哥,畢竟這一中,還是白哥說了算。”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傳到了童瑤的耳朵里。
原本還因為距離夠遠,看不清這幫人的樣貌,這話一出,她想不知道他們是誰都難。
童瑤往后挪了些位置,眼睛還是死死盯著前方。
看來從今天起,她還是跟這幾位不學無術游手好閑的頑固子弟離遠點,免得到時候惹出什么禍端來。
她在以前的學校也不是沒見過校園暴力,知道打起架來有多么的喪心病狂,那群人打起來完全不會顧及你的死活,畢竟有錢,把人打到醫院也就一張卡的事情就能解決。
“叫救護車吧。”白子慕把煙扔地上,往操場走來。
“行。”晟楠不情不愿的撥了電話,跟醫院里講好地址后,給還躺在地上的趙陽翻了個白眼,手從褲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在指尖把玩。
白子慕走到童瑤身旁的時候,停了一會兒,傾身,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然后擒著壞笑離去。
“她跟你說什么了?”林婉童問。
前面他說話聲音太小,她沒聽見。
“他讓我別把這件事講出去。”童瑤答。
“就這樣?”林婉童有些驚訝,這位大佬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怎么今天突然害怕起打架被抓了?
“就這樣,沒了。”童瑤攤了攤手。
宋濤處理完東西后,也往這邊跑過來,他回想起昨天瑾瑜跟他說的話,嬉皮笑臉的說:“紀律委員,幫我把本子上的名字劃劃掉唄!”
“不行。”她是個有原則的人,不會給他們走后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