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鐘，黃自永準時下去吃飯，回來踏入公司大門時，前臺小姐姐就笑容滿面地迎上來。
“永哥，中午好！”
黃自永看著她，腦子有點發懵。
早上來的時候，她還給他甩臉色，現在像是變了一張臉似的。
很突然，突然到他有些接受不了，同時也很無奈，感慨不已。
這世界現實得讓人害怕。
“好！”
黃自永點點頭回了一句，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剛拐到過道，一個龐大的身體擋住了他的去路。
“永哥！原來你在這啊，我給你點了外賣，在辦公桌上，趁熱吃啊！”
林臻恢復了彌勒佛的本色，笑瞇瞇地說。
“呃！”
黃自永木然點頭。
生活中，人人都是演員。
像林臻這樣的，其實去演戲的話，努努力，再爭取爭取，或許有機會斬獲最佳男配角呢。
“恭喜永哥，成功洗脫抄襲嫌疑，其實我一直堅信，清白的人是不可能被流言蜚語所玷污的，那些黑粉成天造謠，我建議撿幾個出來以儆效尤，讓他們知道，網絡不是法外之地。”
林臻弓著腰，笑嘻嘻地說，“永哥放心，這些小事都包在我身上。”
“呃！”
黃自永再次木然點頭。
這么說的話，音樂協會常務的投票裁決結果已經出來了。
但他不知道該喜還是悲。
喜是為自己，悲是為這個世界。
“永哥真的是牛逼，說真的，在這個圈子這么多年，您絕對是我見過最有音樂才華的詞曲人。”
林臻對于黃自永的冷臉，絲毫不以為意，依舊孜孜不倦地獻著殷勤。
“謝謝夸獎，當不起。”黃自永說了句實話。
他沒有任何自豪感。
金大腿抽出來的東西，就好像作弊考試得了一百分，感受不到一絲成就。
不過，他需要的也不是成就，而是錢。
很多很多的錢。
經過這個事，他認識到一個很重要的人生哲理，只有錢是他最忠實的伙伴，其他的……都是錢的附庸品。
這個認識他以前淺于表面，流于字眼。
現在，這個認識已經深刻到骨髓深處。
“永哥真是太謙虛了，您知道外面怎么稱呼你的嗎？一年一天才，百年黃自永，這是對永哥您最大的贊譽。”
林臻那張臉可能真的只是一塊面具。
他已經把不要臉發揮到極致了。
“呃！你有事？”黃自永實在有些應付不來。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林臻就差沒把舌頭伸出來，然后對著他的PY舔上那么一舔。
如果舔狗也分等級，林臻至少也得是尊貴的VIP。
他實在下不去手打臉，那樣會顯得自己格局很低，低到跟林臻一個檔次。
這種自己給自己的侮辱，他心底不能接受。
“永哥！其實也沒啥事……”
“沒事就好，回去好好工作吧，至雅這個諾大的公司需要你，辛總要是知道你到處亂走，她會不高興的。”
黃自永揮揮手，打斷了其精彩的演出。
“呵呵！！”
林臻干笑兩聲，“其實我過來第一是恭喜永哥……”
“哎…別哥前哥后的，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哥前哥后三分險。”黃自永再次粗暴打斷。
“呃…黃總，是這樣，除了恭喜，這不任汐新專輯上線這事嗎？還請黃總指示。”
林臻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別說尷尬因子，就連一丁點不自然都沒有流露出來，流暢地接上話頭。
“林總這話就有點多余了，你公司員工的工作，我這個外人有什么資格安排，問我實在是多余了。”
黃自永聽懂了林臻的暗示。
合同繼續生效，任汐依舊算是他半個員工。
其實他心底是抗拒的，但黑紙白字寫的明明白白，違約代價他可承受不了。
能怎么辦？
順桿子往上爬唄，給臺階不下，那他估計得掛在半空中。
“黃總這話就見外，咱們是合作伙伴，怎么能說是外人呢？”
“不是外人，卻勝似外人。”黃自永揶揄道。
“哎呀，黃總還為那點小事生氣呢？”
林臻樂呵呵地一笑，“在這里，小弟給您陪不是了，真是對不起，您知道的，至雅我說了也不算。”
還是彌勒佛模樣，這么扎心的話，根本沒受什么影響似的。
【叮！獲得怒氣值6】
但金大腿不會騙人，它很好地告訴黃自永，事實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行了，還有事嗎？”
“還有一個就是現在公司里有好幾個新人等著出道，您看最近有沒有時間，寫幾首歌出來。”
林臻低眉順眼道，“黃總放心，價格方面，至雅絕對不會含糊。”
“這樣啊！”
黃自永眼睛一亮，仿佛看到紅刷刷的鈔票一捆捆向他飛來，“可以，我寫幾首歌出來，你們挑一下吧。”
“不過，這個價格問題……”
“黃總放寬心，我們至雅絕不能低于別人的價格。”林臻拍胸口保證。
“最近一個客戶，一首歌五百萬全版權，一年內五千萬播放量，就按這個走吧，當然，合同必須寫上‘如果有任何意外，我概不負責’。”
林臻直接傻了。
站在那里好像被點穴了一樣，一動不動。
“對了，那百分之五的收益也一分不能少。”
聞言，林臻才堪堪回過神來，火急寥寥地問，“什么？剛才你說多少來著？五百萬？”
“你沒聽錯，五百萬，你可以隨便挑，挑到合適為止。”
黃自永露出了笑容，“畢竟我在至雅也待了那么久，總歸還是有感情的。”
“哪個煞筆出的價錢？”林臻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感情？
這TM是感情？
坑傻子還是當他腦子有坑呢？
五百萬買一首歌，那是個什么概念。
簡直是臥槽！無情！
“林總要是覺得不值，也可以不買，沒必要貶低我吧。”
黃自永看到林臻那副吃了屎一樣的表情，心里樂開了花，“不相信的話，我等會拿合同給你看。”
林臻沉默了。
既然話到這份上，那他還有什么好質疑的。
但五百萬，他神經病才買。
當然，他需要請示過辛藜芪后，才能在黃自永面前丟下這句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