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云峰緊盯著呂平方,勝券在握。
剛才在空中連廊看到呂平方,他便隱隱感到緊張。在通過鬼手印吸納靈氣開始修煉后,他才真正感覺到為什么修煉者越來越少。
吐納靈氣,太慢太難了。本來如果自己能突飛猛進,和呂平方成了兩個世界的人,他倒不會這樣針對他。
可呂平方竟然沒有考核,直接進了訓練團,進了探險隊!
嫉妒,恐懼。他要防患于未然。
呂平方看著他,一臉憤恨。
“吳云峰,當初是你吸藥用我頂罪,還用障眼法騙我跳樓,”
“你可不要污蔑我,我吸沒吸藥前輩們一眼就看的出來。”
殷鐘廉看了看這幾個陌生的年輕人,開始不耐煩。連練氣都沒有修出道道來的人,搞這么多勾心斗角,真是可笑。
他猛一擺手,大聲道:“陳理陽,你把這幾個小家伙弄走。”
陳理陽白臉泛紅,答了聲是。
吳云峰看著老頭子脾氣暴躁,說話也軟了:“前輩,我還有個情況要說明,這個人身上附身的倀鬼,就是從異世界跑來的怪獸!”
大招,自爆。
陳理陽看著吳云峰,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殷鐘廉和幾個修士看了看吳云峰,又用冰冷的眼神盯著陳理陽。
“陳家的弟子真是有城府!我們這么多老家伙東奔西走的,倒是被你個年輕小輩搶了先!”
“殷前輩,我只是為我表弟謀取附身痧,幫他修煉。那鬼物突然出現逃走,我害怕擔責,不是故意不報。”
吳云峰趕緊搶話道:“殷前輩,您可以檢查他的后腰,那只怪獸逃走后可能又回到了他身上!”
呂平方低著頭,瞟了一眼吳云峰,他似乎知道自己給陳理陽惹了禍,但那顫抖的神情下,眼里都是寒光。
左耳的冷風吹了吹,自己的后腰上傳來一陣清涼。
“吳云峰,你這樣的人渣也能進訓練團,你憑什么,不怕雷劈了你!”
吳云峰挺直了腰,看著他的眼:“那你把衣服掀開給大伙兒看看!”
呂平方面情微微閃躲:“上次你掀我衣服,偷走了我的附身痧,現在還想害我?”
“你掀開來衣服,前輩們就知道是我害你,還是你害大家。”
殷仲廉嗡聲道:“這個小子,你把衣服掀開,沒有的話我幫你砍了他。”
吳云峰嚇了一跳,他倒是從陳理陽那聽說過這殷教官是個不講理的火爆脾氣。
“不麻煩前輩了,要是沒有的話,把他從訓練團踢出去就行。”
“好。”
吳云峰額頭滲出冷汗,道:“你不要咋呼我了,趕緊掀起衣服。”說著便想去拽呂平方的衣服,田明權眼眶泛紅,把他手一把打掉。
少年啐他一口:“垃圾!”
呂平方脫下實驗服,交給了田明權。
他脫掉了襯衫和背心,赤裸著上身,轉了一圈。
除了下腹部一道猙獰的傷疤,他身上干干凈凈。
吳云峰面色鐵青。
“要脫褲子嗎?”呂平方手解腰帶。
“脫個屁!離這么近,鬼物的附身痧老子能感覺不出來!”殷仲廉的白胡子顫抖:“陳理陽,趕緊帶著這個敗類給我滾出去!”
“不可能啊。”吳云峰面容呆滯,向呂平方走了一步。
“哎呦!”他突然折彎了身子,向著呂平方一個深鞠躬。
“怎么了?”陳理陽本不想理他,實在不愿跟著他繼續在這丟人。
“腰疼,腰疼又犯了。”吳云峰聲音凄慘,似乎是最近沒少受這種折磨。
陳理陽低著頭把他扶了出去。
“把衣服穿上。”中年的女修士在一個名冊本上,利落的劃掉了吳云峰。
呂平方看殷仲廉已經氣呼呼的翹起來二郎腿,趕緊抱著衣服出來了,他記得這個白胡子遠程操控黑色木條偷襲他后腦勺,也不是什么善主。
“方哥,你還有這遭遇呢?”田明權臉色開懷,嘴巴都咧開了:“這回我的消息可比小眼鏡要快了,劉茜她們的偶像破滅了!”
呂平方穿好衣服,苦笑一聲:“沒想到還能碰上他們,上次被他們坑慘了。”
大廳里的人都向呂平方看來,那個表演聲光秀的小姑娘瞥了一眼他腰上的傷疤紅了臉。
田明權掏出手機,飛快敲出一行字:“走走走,我們趕緊回去!”
通過空中連廊,就要回到訓練團的大廳,一身白衣在門口擋住了他們。
是陳理陽。他看了眼田明權,直接道:“沒想到還能在這遇到你。”
呂平方看了他一眼,沒理會他直接走了過去,田明權趕緊低頭跟上。
“我也是探險隊的一員,”身后陳理陽喊了一聲。
呂平方回過頭,陳理陽的臉上不陰不陽,看不出表情。
又撞上了啊。
頭疼,打不過也躲不起,放狠話直接樹敵,回來讓段木炆羽和小欏收拾他?
“知道了。”他拉緊實驗服的扣子,走進了訓練團的大廳。
田明權給他指了指教導法印的修士,是一個面容紅潤的女修士,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在寫字樓的上班的白領。
“你想學法印當然沒問題,探險隊的人可以隨時學,”她轉了下鋼筆,彈飛到半空在空氣里龍飛鳳舞的寫下了一行發光字。
“可你沒修為施展啊。”
呂平方臉紅了下:“那,需要什么樣的修為可以施展?”
女修士笑了笑:“只要能夠修行,練氣一層就可以施展,畢竟這世道想修行道筑基期都難得要死,法印符箓這些研究的自然就多了。”
呂平方只能硬著頭皮道:“我是想借鑒參考下,是不是對跨界膜組有點啟發。”
女子點點頭:“那這樣,你可以從網上下載一些看看?”
“網上?”呂平方下巴都歪了:“網上有這些?”
“當然有了,大家互通有互嘛,不過還是半真半假,你加我微信,我店里有一整套。”
女子笑瞇瞇的伸出手機,亮出二維碼。
掃碼,添加,朋友圈。
“魏明淑的店。”呂平方顫抖的手,往下劃,里面都是高中輔導教材。
“看后面小字,”女子走到他身邊:“你要的是《高中數學幾何輔導》,看見沒?”
呂平方打開鏈接,圖片下方一行小字“基礎法印入門及詳解”,價格2399元。
“是不是不貴?”女子言笑晏晏,呂平方突然覺得左耳的冷風冰冷如箭。
什么意思?
“那個,教授,我是想學那個玻璃門上的挪移法印。”
“我知道。”女子說完不吭聲了,刷起了手機。
呂平方咬咬牙,付款。
叮咚,微信收到文件。
呂平方愕然抬頭:“電子版?”
女子巧笑嫣嫣:“方便看啊,高質紙質版要兩萬兩千,需要一套?”
呂平方轉身就走。
“5000塊,這個玻璃門也給你。”女子突然叫住了他。
“額。”呂平方無語的看著她,門上已經被畫上了各種線條圖畫。
“進了探險隊,小命可就一條啊。你想要這個挪移法印,我可以給你畫個新的,1萬塊,你把這玻璃門也拿走,我給你算總共12000怎么樣?”
左耳的冷風已經刮起了冰雹,吹得他的耳膜砰砰直響。
“我只有8000多了。”呂平方打開手機銀行,給她看了一眼:“扣掉兩個月的生活費,我最多給你6000。不行算了。”
“哎,你是要去探險隊冒險的人,我們也要支持你啊。”女子露出一個誠懇的表情:“那你等我一下。”
她走到訓練團的大廳,對少年吩咐道:“把這塊玻璃擦干凈,把刻法印的沉木盤給我拿來。”
劉詩茜小跑著給她抱過來一個將近一平米的木盤,上面有著細密的年輪,似乎有數百條。
女子拍拍木盤:“就這百年以上的沉木一塊就要一千多呢。”
她掐起手印,指尖泛起亮光。
“等等!”呂平方急忙叫停,拿出手機打開相機拍攝。
女子瞟了他一眼,但是手上動作卻是慢了下來。
一道道光線憑空打入木盤,呂平方盯著屏幕,魏明淑畫出五個不同的符陣圖案,連成一片后閃爍一下就消失不見了。她又將木盤翻了過來,依法又坐了一遍。
“好了。”魏明淑左手提著木盤,右手從木盤中伸了出去,來回晃了幾下,收到少年學員們的歡呼贊嘆。
呂平方接過木盤,試了下,他穿不過去。
“這是你要的崆峒五姓的挪移法印,只有掌握其中一種法印的修煉者才能穿過來。”魏明淑笑瞇瞇的道:“這玻璃門你要怎么帶走?我可以送貨上門哦。”她指了指一幫少年學員。
“不用了,我就在大廈上班,晚上我自己找人來抬走。”呂平方果斷給魏明淑發起轉賬,抱著沉木盤回了大廳。
左耳的冷風不鬧了,安靜的和冰柜一樣。
田明權和幾個少年在門口探頭探腦。
“方哥,”被叫做包打聽的小眼鏡貼了上來,給了他一摞紙:“這是法印的練習圖,劉詩茜畫的,魏教授都說滿分。”
呂平方打開圖紙,每一張都是筆跡娟秀的法印草圖,雖然有點褶皺和灰塵,但都是剛才魏明淑畫的那樣。
田明權捅了一下小眼鏡的腰:“哪來的?”
“收拾訓練室的時候收來的唄。”少年一頓哄笑。
呂平方感慨的看著這個少年。
年少有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