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了。
這是袁文誠往那邊看第四次了。
冉珺琪心里格外落寞，她強撐著笑臉繼續跟袁文誠聊天，關心他現在的生活、學習。
比起袁文誠心不在焉的附和，倒是司和裕盡職盡責地陪聊，還時不時地做出夸張舉動逗她笑。
杜詩洋很自覺地拎著東西站到一旁，內心不耐煩地催促她快些。
……
杜詩語十分主動地轉移了話題，“對了，我剛聽她說，你明天就要回去了嗎？”
齊延點點頭，“我還有些課程沒有完成，需要提前去學校。”
“課程？沒有完成？”杜詩語很是震驚，隨即她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不會吧？你那么厲害，怎么還有課程沒完成呢？”
齊延看了眼幸災樂禍的女生，表情淡定，“還有半年就要高考，但我的課程還有三分之一沒有完成。”
“什、什么？！”杜詩語這下是真目瞪口呆了，“你……你現在不才……”高二嗎？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齊延點點頭，“我申請了提前一年高考。”
“……”
這就是學霸的世界嗎？來自智商的碾壓？！
兩人之間的氣氛就這樣莫名變得古怪起來，齊延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卻看到她正雙手緊緊抱著禮物袋，嘴角的弧度頓時僵住，眼里的笑意驀地煙消云散。
而陷入沉思的杜詩語還在無可奈何地感慨智商差距，已經開始腦補年紀輕輕的齊延教授形象了。
“難怪你那么年輕就是教授了……”
“嗯？你手里什么東西？”
“啊……”杜詩語終于回過神，看他冷著臉看自己手里的包裝袋，便舉著袋子在他面前晃了晃，說，“這個是同學送的新年禮物，還挺好看的呢。”
“……”
杜詩語摸了把毛絨絨的圍巾后，閉著眼舒爽地感嘆一聲，“手感好好啊！我都舍不得戴了……哎哎！齊、學長！學長！你怎么突然走了啊？你等等……”
大步走在前面的齊延突然停下腳步，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的后半句話。
杜詩語隱隱覺得他像是生氣了，可自己又不清楚他生氣的原因，只好扯出一條無關緊要的話題，“那個，你要準備高考的話，那還有時間幫我輔導功課嗎？”
杜詩語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每一個微表情，總覺得少年時期的齊延脾氣古怪，她甚至都摸不透他的想法。
啊！未成年跟成年的齊延都好難懂啊！
然而，齊延的表情越來越冷，“我沒有時間，你找別人吧。”說完，賭氣似的朝笑得燦爛的冉珺琪走去，沒等杜詩語追到跟前，他已經帶著冉珺琪離開了。
什么鬼啊？
一路的心事重重，杜詩語都沒聽到杜詩洋說話的聲音。
“噢！”后腦勺突然被人拍了下，她立即抬起頭瞪著始作俑者，“你干什么啊？！”
“你發什么愣啊？”杜詩洋沒好氣地把手里的袋子往她懷里塞，“拿著，我一個人拎著走了那么長時間，現在輪到你了。”
杜詩語的手太小，根本接不住大小袋子，一袋小橘子不慎落地，骨碌碌地滾落路邊。
杜詩洋嫌棄地看了眼狼狽路面，不情愿地去撿，“怎么連東西都拿不住？”
杜詩語干脆把所有東西都放到地上，不間斷地甩著發酸的胳膊，“所以你拿不就好了嘛？給我我只會給你搗亂啊。”
杜詩洋邊撿橘子邊沒好氣地跟她斗嘴，“我看你是收了禮物高興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吧。”
“嘻嘻嘻，是啊，你的同學怎么沒給你送點禮物啥的呀？”
“嘁！我又不需要圍巾。”
“是啦是啦，是不需要，就是心里酸而已啦！”杜詩語故意似的薅了把短羊絨圍巾，“哎呀！這手感！真是美妙！好舒服啊！”
終于把所有橘子重新歸到塑料袋里，杜詩洋皺眉看她得意洋洋的表情，電光火石之間，一把搶走圍巾并高高舉起，威脅她，“你要是不拎東西，我就把，”他搖了搖手里的圍巾，“把它丟垃圾箱去！看你還得瑟！”
誰料，杜詩語竟兩手一攤，滿不在乎地說，“丟吧，丟了也就省得我拿它了。”
杜詩洋詫異地看著她，“喂，這是你同學送你的禮物啊，你……你就這么對待啊？”
杜詩語扶了扶額角，催促他，“你還扔不扔啊？不扔就拿著趕緊走！”她彎腰一一拿起大小袋子，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這下變成杜詩洋一個人舉著圍巾，手里提著半袋橘子站在垃圾桶旁不知所措了，他見她完全沒有要停的意思，連忙把圍巾攏回袋子里，撿起剩下的東西小跑追上。
“行行行，你贏了你贏了。”說著，把圍巾要還給她。
杜詩語面無表情地接過，“如果是你，你會怎么處理這件禮物？”
杜詩洋沉思了下，“有禮物拿不好嗎？當然是收著啊。”
“如果這禮物意義不一樣呢？”
“什么意義？”
“……算了，跟你也說不明白。”杜詩語手指又摩挲了下柔軟溫暖的圍巾，兀自游神。
……
餐廳。
等冉珺琪和齊延回到餐廳后，豐盛的大餐差不多已經上齊，大人們舉著酒杯談天說地，只是讓兩個孩子多吃飯，并沒有注意到兩人的表情。
“啊！”湯汁打翻到冉珺琪的裙子上，白色裙子瞬間被染上惡心污漬，她的眼淚一下子掉下來。
幾個大人慌了手腳，安慰的安慰，處理的處理，只有齊延像個木頭一樣，雙眼冷漠地看著眾人忙碌的場景。
“小延，快去找前臺要條濕毛巾！”
“哦。”齊延木然地答應蕭歡的要求，往前臺走的時候，腦海里還是杜詩語寶貝圍巾的情景。
“你好，需要幫忙嗎？”前臺笑容可親地問。
“圍巾。”
前臺愣了下，“什么圍巾呢？是您丟了圍巾嗎？”
被她這么一問，齊延立即回神，冷漠的臉上浮現不自然的淺粉。他右手虛虛握拳放到嘴邊清了清嗓，“請給我一條濕毛巾。”
“好的，請問您是遇到什么問題了嗎？”前臺邊拿東西邊問。
齊延抬手指了指不遠處，“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