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么一笑,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沒有那么遠了。
杜詩語也跟著傻笑,“你、你笑什么啊?我說的不對嗎?”
“沒什么。”他止住笑,但臉上的笑容并沒有完全消散。他低垂下眸光,觸到她真誠單純的視線后,目光倏地轉開。
杜詩語只當他不好意思,也沒繼續捉弄。而是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今天真的謝謝你啊,沒想到你還知道暖宮貼呢。”
“……你用的上就好。”
“哈哈哈,我就是沒想到你知道得還挺多的。難怪你長大后那么溫柔。”后半句話,杜詩語幾乎是自言自語。
“你說什么?”齊延依稀聽到“溫柔”二字,但他又不敢確定杜詩語話里具體的意思。
“啊,沒事沒事。”
“……哦。”不知道是不是杜詩語的錯覺,她似乎感覺到齊延的情緒有些低落,她玩笑道,“你這么懂姨媽巾,看起來很有經驗啊。”
齊延的臉驀地染上緋紅,還不忘焦急辯解,“我以前沒有給女生買過!這都是……”
“嗯?都是什么?”杜詩語原本只是試探試探,沒想到還真試探出問題來了,她眉頭皺了皺,裝作不經意地套話,“你懂也沒事嘛,男孩子多了解些女生的生理知識,也能更好地照顧未來女朋友不是嗎?”
齊延的神色陡然變得古怪起來,杜詩語看他表情變了又變,心里的小火苗“噗呲”被兜頭一盆涼水澆滅。
到底是誰教給他這些的?同學?父母?還是……
一想到那個名字,杜詩語的胸口就變得悶悶的,像是堵了顆石頭。
“車來了。”齊延率先看到緩慢出站的公車,轉過頭問她,“你現在回家嗎?”
杜詩語扁著嘴巴,朝公路對面走去,“嗯……”
褲子都狼狽成這樣了,不回去還能去哪兒啊?
杜詩語抓狂地踢飛腳邊的石子,這老天是跟她有仇嗎?!還是分明就想給她找茬啊?!好不容易能在江城見他一面,誰知道偏偏又是在這種情況!她上輩子的臉都被今天丟完了!
空蕩蕩的公交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杜詩語特意挑了個雙人座,她咧著嘴朝他揮手,“這兒!這兒!”
齊延沒有推脫,大大方方地坐到她身旁,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她已然落座的——屁股。
杜詩語被看得臉上一熱,她知道齊延心里在想什么,于是主動說,“你的衣服,我、我洗干凈明天還你。你……明天有時間嗎?對了,你來這邊是有什么事嗎?”
“我爸媽帶我過來去看姑姑。”
“哦……”
她差點忘了,他還有個姑姑在這邊呢!
“那你們待多長時間啊?”
“會待幾天。”他看著她,似乎在問,有事嗎?
杜詩語呵呵笑笑,“我就是想問你,你明天方不方便拿衣服,那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送過去啊?”
“不用——”
一個急轉彎,甩的杜詩語直直往前撲,眼看著她的額頭要磕上前面的玻璃擋板,嚇得她閉上眼等疼痛。齊延下意識地伸出手護住她的腦袋,用力往自己懷里扯。
“唔……”盡管被拉到了他懷里,腦袋還是不可避免地撞向他的胸口,頭頂傳來一聲悶哼。
她敏銳地感覺到自己的臉似乎沒被碰變形,反而有種軟軟和和的觸感。她無意識地又蹭了蹭,下一秒就聞到衣服上散發的洗衣液清香。
她猛地睜眼,這才發現自己被齊延牢牢抱在懷里,他似乎完全沒意識到兩人的親密距離,左手緊緊護著杜詩語的腦袋,另一只手暗暗用力抓著欄桿,雙眼全神貫注地觀察窗外路況。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杜詩語佯裝很害怕的樣子,雙手暗戳戳地環上他的腰。
腰真細啊!
杜詩語暗暗慨嘆,雖然沒有成年后的健碩體格,不過少年的身體也還是蠻有——安全感的。比成年身體更多的,應該是年輕身體所散發的荷爾蒙,激烈又上頭。
等公交終于平穩行駛后,松了口氣的齊延低頭看了眼懷里的女孩后,頓時心里咯噔一下,耳朵不爭氣地發紅。
他慌張地抬起頭,扶著女孩腦袋的手僵硬地抬起,卻剛好從車窗玻璃中看到兩人依偎的姿勢。
“吱——”
公車停在站牌前,司機打開前門,立刻就有乘客排隊有序地上來。
齊延頓時慌了,他連忙推開正趴在自己身上兀自沉浸在美好肉體想象里的杜詩語,卻沒留神手勁,茫然無措的杜詩語就這樣被推得更加迷茫,只聽得“嘭”的一聲,后腦勺跟車窗玻璃就來了個親密接觸。
“……”
杜詩語齜牙咧嘴地捂著后腦勺,早知道是這結果,還不如磕腦門呢!后腦勺真痛啊!
齊延手足無措地看她揉著后腦勺,連聲道歉,語氣也連帶著溫和不少,“很痛嗎?需不需要去醫院看看啊?”
杜詩語扭過頭,就對上他滿含擔憂的坦誠目光,她心頭一軟,剛想說沒事,余光就注意到有女生拿手機偷拍齊延,兩個女生腦袋湊在一塊嘀嘀咕咕,而且視線時不時地往齊延身上飄,很明顯,她們在議論他。
杜詩語“哎呦”了一聲,苦著臉,紅了眼眶,委屈巴巴地看著本就著急的齊延,“我不想去醫院……”
“可……可你的傷不能拖,萬一……”他沒有再說下去,看了眼手腕上的電子表,“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去醫院檢查下,要是嚴重的話,我、我會負責的。”
杜詩語意外地睜大了眼,“負責?”
是她想的那個負責嗎?!
齊延看到她興奮的神情,疑惑地皺了皺眉,“你腦袋還很痛嗎?我們——”
“不用去醫院啦!”杜詩語甜甜笑著,“是還有點痛啦,不過也還好啦!我們去藥店買點消腫的藥就好啦。”
齊延還是懷疑地看著她,“確定不用去醫院嗎?如果留下后遺癥,可能會對你……有不好的影響。”
“你是說腦震蕩嗎?”杜詩語摸了摸已經腫高的地方,腦震蕩倒不至于,就是消腫有些難。她狡黠一笑,“就算腦震蕩了也沒關系啊,你不是說你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