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旭皺眉，“你這個女人打的算盤倒挺好的，你知不知道，每次我這么弄出去一次，我的壽命就會少。”
看起來好的東西，肯定也會有代價，不可能總是只享受好東西。
妖姬見沒撈到自己想要的，嘆了口氣，走過去看昭華。
泉水之中，她的臉龐浸泡著，即使是睡著了，睫毛還在不停閃爍。
經歷了那么多事情，偶然發現，昭華如今才不過兩百歲。
邪異恢復了，想過去看昭華，卻被龍旭拖著走到了外面討論云清的事情。
比起昭華，龍旭更在乎的還是神女。
那個六界之中最厲害最孤傲的女人，是他一生所向。
仙霧茫茫的天庭之上，邪異的半邊臉露在龍旭眼前。
他狹長的眸此時有些淡漠，疲憊。
龍旭可不想管他有什么不正常，著急地問神女的事。
“說吧，到底怎么回事？云清那丫頭怎么會有神女的力量。”
龍旭沒見過云清，卻知道她的存在。
天上的神仙孕育一個孩子需要上千年之久，云清不同，他在天上時天后就懷了她。
足足花了五千年還未將她生出來，后來，就發生了大戰，神女在戰爭中死去，他被關了起來。
至于后來，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所以至今為止，他都沒見過云清。
“不知道，云清和昭華長得很像，那日我去人間，她來找我，不過一劍，我就覺得震懾之力。”
那樣的感覺，除了記載中神女的力量，不會再有別人。
他的話音落，龍旭已經看不到人影。
邪異見他不見了，跑過去看昭華。
此番他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看看昭華是否平安無恙。
妖姬小心翼翼地撫摸上昭華的手，就像是看自家妹妹一樣溫柔，也恨鐵不成鋼。
“你說你，好好的天庭給你送回來了，你非要跑下來，受那么多罪干嗎？一點也不懂事。”
妖姬憐惜的眼神動容，她此時后悔，當初為什么要放她離開。
若是當時牢牢抓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便不會有今日。
邪異站在門外，聽著妖姬說的話，不敢進去。
其實這一切，他也有責任。
而且，是不可避免的責任。
若非這些日子，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我沒想到，傷害你的人會是那群凡人，我的蛇鱗沒有察覺到你受的傷害，才讓你受了這么多苦。”
妖姬不敢想，那一把把刀劍刺入身體里的那種疼痛。
就算是妖怪神仙，也還是能感知到疼的。
可是她，卻還是笑著。
她想，她一定很愛這個山里的所有人。
可惜，六界注定是不能夠異族在一起的，這就是最好的例子。
邪異想了想，還是決定走進去。
妖姬聽到腳步聲，知道是邪異回來了，很主動地起身。
“給你個機會，把昭華帶回來，她算是我的半個妹妹，我不想讓她在受傷了。”
妖姬淡淡地對他說，也在對自己說。
邪異點頭，“用不著你說，我也會這么做，你先回去，你們幾個都從后宮離開，從今以后，那里只能住她一個人。”
邪異這時候才明白，為何昭華會那么生氣，如果不是因為愛他，她根本不會那么較真。
如今他這么做雖然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可是亡羊補牢總比不補好得多。
妖姬見邪異開竅了，帶著使命回妖界，留下他們二人獨處。
直到一會兒之后，邪異才敢小心翼翼地觸碰上她的手。
他怕她一醒來看到他這么做，又會生氣。
兜兜轉轉那么久，還是回到了這里。
“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這一切根本不會發生。”
他深深地自責，幡然醒悟。
他想起人間那次爭吵，這時候才覺得是他錯了。
哪有女人會喜歡自己的夫君擁有別的女人呢？
何況他還說了那么過分的話。
他將她被浸泡過溫熱的手撫上臉龐，想讓她快些醒來，又不想她那么早醒來。
“昭華，這一次，跟我回去吧，妖界的一切都為你準備好了，我和你，還沒成婚。”
他們當日信誓旦旦決定做的事情，拖了那么久，一直沒有做到。
那身早就裁制好的妖后鳳袍仍舊是新的，從未被動過，一直放在他的宮殿內。
邪異自責地一直說話，講了他所有不該做的。
泉水中，一滴溫熱的淚與水融為一體，滴到了昭華的身上。
她的手止不住地顫抖，從邪異的手里抽了回去。
這么好聽的話，確實讓她感動到了。
只是可惜，僅僅限制于感動，僅此而已。
“妖王殿下，不必與我說這些好聽的話，我已經不在乎這些事情了，希望你也一樣，盡快忘記過去。”
她睜開雙眼，從泉水中走了出來。
她穿著單薄的衣裳，被水染濕，粘著身子，襯托出玲瓏的身材。
可她的臉，卻如此決絕。
邪異料到了她會這么說，疏遠他，坐在一旁，笑出聲來。
“你說過去的事情，就證明你還記得，既然你記得，就不應該忘記。”
“我為了你，將她們都弄走了，從今往后，只有你一個女人。我也從來沒有認為你卑微，那日說得，是氣話。”
正是因為太生氣了，說話不受控制。
這么多年，他習慣了。
昭華背著身子，看不到她的臉，只能看到她不停地抖著。
邪異以為她冷，想靠近幫她暖和。
可他剛走幾步，昭華的聲音瞬間響起，“夠了，別再說這些無用的話了。如今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就這樣便好。”
昭華如今什么都不在乎，畢竟她最在乎的兩個人，已經不在了。
那樣的溫情，如今怕是再也得不到了。
既如此，她還有什么可說。
如今的她，甚至想過一起離開。
可她不能就這么離開，在此之前，她一定要為劉叔劉嬸報仇。
她毅然地轉身離去，邪異一把握住她的手，堵住了她離去的路。
“你要去哪兒？”
邪異察覺到不對勁，便問了一句。
“與你無關，妖王殿下還是快些回去吧。”
昭華想要甩開他的手，卻怎么也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