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在結它的種子,
風在搖它的葉子,
我們站著,不說話,
就十分美好。
——顧城
張順三,馮起和李丹兒一起到汽車站,清晨的太陽透過空氣斜斜的照射在大地上,甚至用肉眼就可以看到金黃的光線一縷一縷的,像一枝枝金黃色的畫筆,照在房子上,房子就變成金黃色的,照射在人身上,人也變成金黃色的,照射在農田里,農田里的作物看上去還是綠油油的一片,可是它們的果實卻是金黃色的。
李小梨早已等候在車站門口,還不見趙元昊的身影。馮起,張順三先和李小梨打了招呼,然后介紹李丹兒和李小梨認識。
馮起環視周圍一眼,車站門口此時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還是不見趙元昊的身影,馮起焦急的低頭看了一眼手表,說:“已經七點五十了,怎么還不見元昊,下一趟車八點十分準時出發。”
“不要著急,再等等,不是還有二十分鐘嗎?”李小梨安慰馮起說。
又過了五分鐘,還是不見趙元昊的蹤跡。幾個人都站在車站門口向四周張望,期待趙元昊下一秒能出現在某個路口。
“你們怎么呆在門口不進來啊?”一個聲音突然從幾人身后冒出。
回頭一看,這不是趙元昊嗎?馮起問:“趙元昊,不是說好在車站門口集合嗎?你啥時候溜進去的,我們幾個人在這里等你好半天?”
趙元昊扣扣頭說:“我昨天下午回家了,剛坐早車過來,不在車站里面還能在哪?”
馮起剛想說既然人齊了那就先進去買票,張順三在一旁突然大喊一句:“小心,40火。”然后也不怕弄臟衣服雙手抱頭就地趴下。(40火是56式40mm火箭筒的簡稱,仿制自蘇聯RPG-2式40mm火箭筒。)
趙元昊也緊跟著對馮起咆哮道:“閃開,40火!”馮起一臉茫然來不及作出反應就被趙元昊沖過來撲到在地,倒在水泥地面上,摔得馮起生疼。
周圍三三兩兩零碎的等車的乘客或者來車站送人的,聽到兩人大喊,又見三人倒在地上,無不驚慌失措的左顧右盼,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更有甚者還有好幾個人也急忙緊跟著包頭蹲下,惶恐不安。
李小梨和李丹兒剛開始也被張順三和趙元昊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當二人明白了式怎么回事后,不約而同的用看待智障的眼神看著倒在地上的三人。
“趙元昊,你他娘的趕緊給我起來,壓死我了,你倆今早腦袋是被驢踢了嗎?”馮起被趙元昊壓在地上動彈不得,開口大罵。
趙元昊和張順三差不多同時抬頭,看著李小梨和李丹兒異樣的眼神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趙元昊搶先爬起來憨笑著說說:“張順三昨晚對我說非要我今天早上配合他演一下,我也沒辦法啊。”
“哎吆,趙元昊你這一下摔得我是真疼。”馮起才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拍打著衣服上得土一邊抱怨說。
“你沒事吧?”趙元昊這才回頭看一眼摔的很慘的馮起。
“沒事沒事,還好秋涼了,今天穿的比較多,要是前兩天被你這樣來一下最起碼得破層皮。”馮起撩起袖子看了一下剛才被摔得比較痛得地方檢查了一下,還好沒有擦傷。
趙元昊在旁邊有點尷尬的笑著。
“張順三,你好無聊啊。”李丹兒略帶生氣的責怪張順三。
“學校平時不也搞防震演戲嗎?我這給你們演習一下怎么了?”張順三也起身拍打著自己身上的土。
“防震演習那是防震演習,名正言順,你這算什么?天降40火?張順三,你看看周圍人的眼神,要不是看我們人多,我估計早就一擁而上把你揍扁了。跟個智障一樣。”
果然,周圍回過神來的人們都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看著張順三馮起幾個人指指點點,特備是剛才蹲下的幾個人明白是一場鬧劇之后更是惱羞成怒。
“我不是怕你們無聊嘛,活躍一下氣氛。”
“我覺得氣氛非但沒有活躍反而很尬。”馮起說。
“我覺得好智障啊。”李小梨贊同。
“我覺得也是。”李丹兒也附和道。
張順三:“……”
“哎,對了,馮起,你剛才說下一趟車幾點出發?”李丹兒心思比較細膩,突然問馮起。
“我%&*#,我們是不是錯過時間了?”馮起趕忙看了一眼手表,八點十五,第一趟車已經出發了。“張順三,你大爺的,我們錯過車了,下一趟車得等到九點十分。”
“啊,不是吧?沒有別的車了嗎?”張順三感受到了其余四人帶著殺意的眼神。
“有個錘子,只有這一趟車,一個小時發一趟。這樣吧,我提意,要么我們一起把張順三打一頓,要么張順三到車站對面的小賣部請客,大家覺得怎么樣?”馮起提意說。
“我覺得可以,張順三你自己選吧。”李小梨磨拳霍霍向張順三。
“我也贊成。”一向比較溫柔的李丹兒也殺氣騰騰的看著張順三。
“好。”趙元昊臨陣叛變提前抓住張順三。
“別別別,我選小賣部。”張順三立馬繳械投降。
……
九點十分,馮起一行人終于坐上了前往他外公家的汽車。幾個人都有點興奮,特別是張順三,提議說:“我們幾個是不是有種當年知青下鄉的味道,我們是不是應該一起唱首歌,要不我來起個頭,團結就是力量,預備,唱!”
“團結就是力量!”結果只有張順三一個人唱了一句,馮起,趙元昊,李小梨和李丹兒都低著頭坐在座位上假裝不認識張順三。車廂里的其他乘客聽到張順三這邊有人唱歌,都朝著這邊看過來。張順三也趕緊低下頭假裝什么也不知道。
坐了一會,到馮起外公家還有二十多分鐘的車程,靜悄悄的坐車實在無聊透頂。
李小梨率先打破張順三帶來的尷尬場面,問馮起:“馮起,你平時放假也去你外公家嗎?”
“去啊,主要是暑假會在那邊待挺長時間。”
“你都做些什么啊?”李小梨湊過來好奇的問。
“我外公家種了不少西瓜,夏天經常會在瓜地看西瓜。”
“防賊嗎?”
“不是,走路的人口渴了摘一個瓜吃,是不算偷的。要看的是刺猬,野雞,大一點的野鳥。月亮底下,你聽,啦啦的響了,野雞在咬瓜。你便捏了三頭飛叉,輕輕的走過去……”
“哇,這么刺激啊,我也好想去體驗一下。”李小梨一臉羨慕。
“現在不行,得在夏天,現在一件事秋天了,瓜地里只有一些秋瓜。”
“秋瓜是什么?怎么沒聽說過。”
“一棵瓜秧上只能結一個西瓜,多了養分不夠長不大,夏天把第一批瓜摘了之后,瓜秧上還能再結一個西瓜,但是因為到了秋天的緣故,第二個瓜長不大,但是也挺甜的,我外公他們那邊把第二批瓜叫秋瓜。”
“你說的我好像吃啊。”
“沒問題,等下了車我就帶你們去瓜地里摘西瓜吃。”
“哎,對了,馮起,”李丹兒突然問馮起,“你夏天看瓜的時候,是不是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金黃的圓月,下面是沙地,都種著一望無際的碧綠的西瓜。你就站在其間,項帶銀圈,手捏一柄鋼叉,向一只野雞盡力的刺去。那野雞卻將身一扭,反從你跨下逃走了?”
“哇,李丹兒,你怎么知道的這么詳細,你之前是不是跟馮起一起看過瓜?”李小梨,張順三和趙元昊聽了都向李丹兒投來敬佩的目光。
“你們真笨,你們難道沒感覺馮起說的你們在哪里看過嗎?”李丹兒問三人。
“你這么說我感覺的確似乎隱約大概是在那里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趙元昊絞盡腦汁想著。
“魯迅?”李小梨想到了什么,搶先開口。
“少年閏土!”張順三一拍腦門肯定的說。
“我就說,原來馮起你剛說的都是騙人的啊?”李小梨大失所望。
“都差不多嘛,閏土實在海邊旁沙地上的瓜田,我是在沙漠旁沙地上的瓜田,他刺猹,我抓野雞,不也一樣嗎?”馮起解釋說。
“對了,剛才就想問,你說的野雞是什么?”
“我外公家那塊挨著一片沙漠林區,常有野雞跑過來覓食。野雞體型比家雞小很多,大概只有三分之一大小,但是羽毛比家雞要長的多一次能飛個二三十米。這次去要是有機會我帶你們抓兩只,還有兔子和刺猬,但是兔子刺猬比較難抓,得看運氣。”馮起補充說。
“聽你說的好有趣啊。”從小在城區長大的李小梨對馮起說的這些充滿了好奇,迫不及待的想要試一試。
“哎,這次來的時間太短了,明天中午就得回去,晚上還要上晚自習呢?要不然可以帶你們到各處好好玩玩。”
“下車我們就去抓只兔子或刺猬怎么樣?”李小梨很想親手摸一下可愛的小兔子或者近距離觀察一下小刺猬,對野雞她到不是很感興趣。
“下車肯定不行,抓兔子和刺猬得到晚上,能不能抓到就看今晚的運氣了。”
“好耶!”一聽要去抓兔子和刺猬,李小梨歡呼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