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蕓!你去哪了?嚇死我了。”倪旭升一個箭步沖了過去。
徐雅蕓被這么一吆喝,瞬間回過神來,她扯出一抹微笑,雖然是微笑,但是倪旭升很明顯能感受到她并不開心:“雅蕓,你怎么了?”
“孩子,下次出門可得留個信吶,我們都快急死了。”陳怡叮囑道:“你一個人出去,這人生地不熟的,萬一迷路遇到危險了咋辦?”
“沒事,我剛剛在想事情。”徐雅蕓說道:“對不起,阿姨,叔叔,讓你們擔心了。”
倪耀青說:“回來了就好,我們去做飯,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等等,叔叔,阿姨,我有話想說。”徐雅蕓趕緊開口道,陳怡和倪耀青停了下來,一臉疑問的看向她。
徐雅蕓轉而看向倪旭升:“旭升,你愿意娶我嗎?”
“啊?”倪旭升與陳怡夫妻都是為之一怔,陳怡與倪耀青也沒想到,自己開不知道怎么開口問這件事,反倒她自己就先提出來了。
倪旭升意味不明的看著徐雅蕓:“雅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徐雅蕓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陳怡拍了拍倪耀青的手,并且不斷使眼色:走走走,咱們走吧,給他們留點獨處的空間。
倪耀青一臉明白的點了點頭,他開口道:“你們聊,我們去準備午飯。”
夫妻兩避開后,倪旭升才開口道:“雅蕓,你想清楚了嗎?我不想你將來后悔。”
徐雅蕓慢慢的往海灘上走,倪旭升也拿過一把傘慢慢的跟在她的身后為她遮陽。
“旭升,我都想清楚了,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去了醫院,這才明白你為什么這么堅持的讓我留下這個孩子,讓我明白你對我的好,更讓我明白,該珍惜的人,不要錯過。我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童年,也不想讓他一出生就沒有父親......”
徐雅蕓的聲音里透露出很多的情緒:失落,滄桑,憧憬,貪戀,放開......
沿路,倪旭升都默默的聽著,心里十分的心疼。
“......旭升,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但是我沒有其它辦法了,所以你愿意娶我嗎?”徐雅蕓停了下來,
倪旭升看著她的眼睛,慢慢的單膝下跪:“我愿意。”
另一邊亓瀚酒醒過后,一骨碌的爬了起來,正巧看見楊麗從外走了進來:“亓瀚,你醒了?”
今天的楊麗身穿一條淺黃色的連衣裙,長長的頭發扎成了兩個麻花辮,給人一種十分小清新的感覺,可是亓瀚一見她就特別的反感:“你來做什么?”
“這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來?”楊麗笑道。
“你家?我不是在宿舍嗎?怎么會到你家來?”亓瀚頓時才發現,這不是自己的宿舍,他趕緊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還好,還好。
就在亓瀚慶幸自己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時,楊麗接下來的話頓時讓他傻眼了。
“你還記得你昨晚跟我說了什么嗎?”楊麗走近亓瀚的身前,用手指在亓瀚的胸膛前畫圈圈,亓瀚立馬往后退一大步:“我說了什么?”
見亓瀚躲開,楊麗不但沒有生氣,反倒露出一抹嬌羞的笑容:“看來你忘了呢,昨天我去你宿舍找你,結果發現你喝醉了,剛好徐雅蕓打電話過來找你,我想,這么晚打電話過來找你肯定有急事,于是我就把你扶了過來,結果你接過電話后,二話沒說就說要娶我......”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說會娶你!這絕對不可能!”一聽到牽扯到了徐雅蕓,楊麗話還沒說完,亓瀚就激動得大喊:“你在撒謊!你在騙我!”
楊麗滿不在乎的看著自己的手指,絲毫沒有因為亓瀚的怒吼生氣:“我可能有騙你,你可是說了好幾遍呢,不信你自己去問徐雅蕓啊,她最后還祝我們幸福呢,你說這算不算表示她已經放棄你了?”
亓瀚不可置信的搖頭:“雅蕓絕對不會這么說的......”說完,人就想往外走,卻被楊麗擋住:“你去哪?今天還有課呢!馬上就要去上課了,你身為數學老師難道準備放學生們的鴿子嗎?”
“讓開!我留在這本來就只是暫時代替的老師,要不是因為這群學生,你覺得我還會留在這里?!”亓瀚將楊麗一把推開,直徑沖了出去。
“亓瀚!亓瀚!!!”楊麗被無情地推到在一邊,看著亓瀚遠去的背影氣得大喊,也依舊無濟于事,她雙手漸漸緊握:亓瀚,我就不信我得不到你!
亓瀚剛走到村口,就碰上了村主任:“亓瀚,你去哪呢?馬上就要上課了,學校可不在這個方向啊。”
“村主任,你們的數學老師找到了嗎?我還有急事,不能再在這里待下去了。”亓瀚說道。
“哎呀,亓瀚吶,最近我天天起早貪黑的就是為了這個事啊,這不還沒找到嘛,你在堅持幾天,有什么急事等到了學生放假的時候再去辦,你先回去上課吧?還是說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村主任說道,其實他心里很清楚,亓瀚的雙親早已去世,從小吃百家飯長大,叔叔嬸嬸也只是給一頓喝一頓的,所以他知道,亓瀚一定是為了那個女知青,可是自己女兒的幸福,說什么也得想辦法把人留住。
亓瀚還想說什么,但是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忍下所有的迫切,掉頭回學校了。
星期六一早,天剛亮,亓瀚就急匆匆的離開了黑土村,回到了紅土村,第一件事就是往女知青的駐點沖:“雅蕓!”
可是知青點并沒有人,于是亓瀚又跑了男知青駐點,去了地里找了一圈,依舊沒看到徐雅蕓和倪旭升的身影,最后,他找到了村主任,從村主任那邊得知了徐雅蕓家中的變故,亓瀚心中頓時像吞下了一個十斤重的秤砣一樣難受,在雅蕓最需要自己陪伴的時候,自己卻在一邊和別的女人糾纏,我真該死!
想到這,亓瀚狠狠地甩了自己兩個巴掌,把村主任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亓瀚又問道:“主任,他們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
村主任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批下的假只有十天,現在已經九天了,明天應該就回來了吧。”
就話音剛落,村高官就走了進來:“喲,亓瀚也在呢?”
“書記你來啦?”村主任趕緊上前道。
“嗯,過來辦點事,順便把這倪旭升和徐雅蕓不回來的消息通知你一下,這是他們的回城文件......”
“什么?!他們...他們回城了?”亓瀚瞬間傻眼了。
“你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他們早就告訴你了,不過也要恭喜他們了,亓瀚,你要是去找他們的話,幫我把祝福帶過去,順便再帶點喜糖回來給大家嘗嘗啊。”書記拍了拍亓瀚的肩膀說。
“恭喜他們?......喜糖?”一番話讓亓瀚瞬間有點暈頭轉向,他腦袋里不斷地閃過喜糖兩個字,喃喃道:“什么喜糖?恭喜什么?”
書記和主任相視一眼后,書記道:“怎么?他們連這個事情都沒告訴你?”
“什么事情?”
“他們結婚了啊,就在昨天領的證,昨晚上打電話跟我說的。”
書記的話頓時讓亓瀚五雷轟頂,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昔日的好兄弟居然橫刀奪愛搶走自己的摯愛,手關節在泛白,亓瀚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飛快了跑了出去。
整個山谷中,回蕩著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怒吼聲......
三個月后,春節前期,亓瀚偷偷地來到了云天灣,遠遠地看到了身懷六甲的徐雅蕓正坐在門口繡小孩的帽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在云天灣待了一天,看著兩人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亓瀚最終默默地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