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軾語

第九章 公用錢案

軾語 硯曦瑤 2076 2020-02-12 23:23:12

  張易簡將慶歷新政的改革之事對蘇軾講述完后,對參與此次改革的韓琦、范仲淹、富弼、歐陽修等人更是贊不絕口。

  蘇軾聽得意猶未盡,對張易簡說:“后來呢?既然改革肯定有人反對,他們推行的時候順利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有了官家的支持想必不會有大問題。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蘇軾告退后,一邊緩步前行,一邊思忖著,慶歷新政是治平三年十月開始執行,如今已治平四年年底,一年多的時間一定發生了不少跌宕起伏的事情吧……

  就在宋仁宗準備大刀闊斧大干一場的時候,一場案件將范沖淹等人推上了風口浪尖。

  八月。

  四方館使、果州團練使、知渭州張亢改任引進使、并代州副都部署。

  陜西四路馬步軍都部署鄭戩向朝廷告發張亢在渭州擔任知州時過用公使錢,監察御史梁堅也彈劾張亢出庫銀給牙吏往成都市易,將利潤收入自己囊中。

  九月。

  徙知慶州滕宗諒權知鳳翔府。

  鄭戩告發滕宗諒之前在涇州枉費公用錢十六萬緡,監察御史梁堅又彈劾了他。

  宋仁宗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下詔派太常博士燕度前往邠州審訊此事。

  范仲淹當即上書為滕宗諒辯護:“章得象等人不知那里事理虛實,皆不敢向前,只有臣知曉當初事情原委,又只獨自陳說,顯然涉嫌結黨庇護滕宗諒。

  既然已實行審訊,必能辨明虛實,然而有沒有傳達的實情,必須上煩圣聽。

  臣竊見去年葛懷敏戰敗后,向西州軍官員驚憂,計無所出。

  涇州無兵,賊已到渭州,只有一百二十里,滕宗諒遣送身體強壯的數千名百姓入城防守。倉卒收買牛驢犒賞軍隊,縱有虧損,于情亦可寬恕。

  據梁堅所說,滕宗諒在邠州聲樂數日,樂人弟子得銀楪子三二十片。

  臣與韓琦到邠州,筵會一日,當時眾多官員射弓,各將射中,將楪子散發給了弓箭軍人及妓樂,不是滕宗諒散發的,而將罪則歸于滕宗諒。

  但是梁堅奏稱,滕宗諒到任后使用過錢十六萬貫,其間有數萬貫下落不明。

  如今宮中派出的使者估量,卻稱只是使用過三千貫作為公用,有十五萬貫是橫加誣告,錢數物料是諸軍請求受用的,在十六萬貫之內,豈可將諸軍請求受用的也作為滕宗諒使用過的?

  臣當年在慶州的時候,也借用過隨軍庫錢做交易,得利息二萬余貫,用來擴充隨軍公用支使外,又交納足官本。

  如今滕宗諒所用錢數物料,必定也是借官本交易所得,將充公用……

  臺諫官風聞的消息不真實,朝廷即刻予以施行。

  西北還未安寧,見搜求稍可邊上任用之人,即加獎擢,豈宜逐旋破壞,使邊臣憂惕,不敢作事!

  臣欲乞求朝廷下旨讓滕宗諒暫停在任工作,委派范宗杰在邠州審問與此事相關之人,并將已取到慶州錢帛文帳予以查核。

  如果滕宗諒確實有欺騙隱瞞將錢物裝入自己囊中及不當大過,就抓他審訊。

  如果沒有不當大過,也沒有欺騙隱瞞私吞錢物,就派人審問,分析緣由,用急遞將情況傳回來上奏,另作去留。

  張亢也奉圣旨令人對其審訊,依照審問滕宗諒的方式來行事并上奏。

  請官家將臣此封奏章宣示給臺諫官,等到審訊出滕宗諒、張亢確實有大量不當過錯以及欺騙隱瞞將財物裝入自己囊中,就讓臺諫官對其予以彈劾,臣甘愿與二人同行貶黜。”

  ……

  就在太常博士燕度來到邠州,滕宗諒擔心連累眾人被逮捕,焚毀了名冊以消除姓名。

  燕度將一干人等全部抓如大牢,一時間囚系滿獄。

  十月,針對燕度的審訊方式,歐陽修上書予以抗議:“西人過來,其意圖無法揣測,邊境之事不可不憂,正是需要將帥效力的時候。

  近來傳聞燕度審訊滕宗諒之事,牽連拘捕很多人,拷打的皆是無罪之人,囚系滿獄。

  邊境上軍民將吏見到此事都張皇失措,人人嗟怨,狄青、種世衡等人都解體了,不肯用心。

  朝廷本來是因為臺諫官上書彈劾滕宗諒用錢過多,未明虛實,于是差派燕度前去審問,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行事,搖動人心。

  若不早點制止,則擔心夏國李元昊因此動搖邊境、將臣憂愁恐懼解體之際,沖鋒的兵馬誰肯為朝廷賣命向前?”

  而另一邊,張亢則表示,借公用錢買物但是事發之前已經還了,也用公用錢去交易用得來的利息買了戰馬,還用了一部分給了經濟困難的人。

  他甘愿認罪,請求朝廷不再追究接受此錢的那些經濟困難的人。

  雖然范仲淹、歐陽修等人為滕宗諒求情,但是朝中也有不少官員表示應該對其嚴懲。

  ……

  慶歷四年。

  正月。

  宋仁宗決定對滕宗諒、張亢予以輕判,將滕宗諒貶為虢州知州,張亢貶為四方館使、本路鈐轄。

  判決一出早到王拱辰等臺諫官們的強烈反對,大家表示懲罰太輕了不足以讓官員引以為戒。

  于是,二月宋仁宗又將滕宗諒貶到偏僻的岳州。

  滕宗諒抵達岳州修建了著名的岳陽樓,并請范仲淹為此樓寫了一篇流傳千古的《岳陽樓記》。

  而修建岳陽樓的經費滕宗諒并未動用官府的錢,而是想了個法子下發公告表示如果百姓有遇到借債很久而不肯償還的,只要為官府捐獻錢財建樓,官府就幫忙督促催討債務。

  于是百姓為了要回宿債,爭相捐獻錢財,岳陽樓如愿建成。

  而就在慶歷三年十月朝中眾人因為公用錢案爭論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最初告發滕宗諒、張亢的陜西思路馬步軍都部署鄭戩在邊境水洛城又發生了一件大事,繼續將范仲淹等人卷入了是非的旋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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