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為什么這么問？”
看著陸瑾陰沉的眼眸突然間帶著些許的光亮，程璃感覺到那么一絲的疑惑。
“因為我覺得雛菊很適合你。”陸瑾拿著紙巾擦了擦自己臉上的雨滴，難得認真地跟程璃說了這么一句話。
他這句話，絕對是由心而發(fā)的。
他聽許膺心講過，雛菊有一個話語是純潔，天真爛漫。
有時候他看著程璃的時候，總覺得她就是自己心里最純潔的存在。
此時此刻，一陣微風伴隨著陽光拂來，帶著一陣淡淡的花香味，環(huán)繞在兩人的身旁。一朵朵小雛菊隨風而動，石柱外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模樣。
“為什么會這么覺得啊？”程璃倒是很疑惑的。她雖然每年成績都不錯，可也實在是不懂花，也不懂花里隱藏的含義。
陸瑾沒有講話，而是微微低著頭站起身，緩緩走出了石柱。
“去哪兒啊？”看見陸瑾突然站起身，程璃是越來越疑惑了。
陸瑾沒有回答她，直接朝著那一大片小雛菊走去。他轉身走進了一條鵝卵石雜亂堆積而成的小路，緩緩彎下腰，伸手摘了一束小雛菊。
隨后，他原路返回，再次走回了石柱里。
“吶，送給你。”陸瑾還特意摘了根雜草，輕輕得捆住了那一束小雛菊。
程璃有些愕然地接過他遞過來的花，小雛菊散發(fā)出淡淡的清香，慢慢地傳入程璃的鼻腔里。
“為什么要給我小雛菊啊？”程璃看著陸瑾那腫起來的半邊臉，也實在是沒想明白，為什么上一秒還愁得在抽煙的臭小子，下一秒就會有閑情雅致去摘花……
“因為你很像小雛菊。”陸瑾撐著石柱坐好了些。
不可否認，程璃來找他，確實讓他心情好了不少。
程璃沒說話，低頭看了看生長旺盛的小雛菊。她發(fā)現(xiàn)，這些雛菊都有一個特點，就是生長得特別好，每一株都差不多是一樣的高度。
沒想到平日里粗手粗腳的陸瑾也會有這么細心的時候。
“要是你學習能這么細心，肯定不至于是倒數(shù)第一。”程璃伸手碰了一下落在花瓣上的小水珠，小水珠附在她的指尖，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
“我可不是學習的料。”陸瑾拍了拍褲腿上粘著的幾棵草籽，一副漫不經(jīng)心。
“不試試你怎么知道。”
她早就料到這家伙會以這句話來反駁自己。
所有不愛學習的男生都這么說的。
這句話說完以后，兩人便隔了好幾分鐘沒有對話。兩個人的腦子里都各自浮現(xiàn)起獨自思考的場景。
突然，陸瑾的腦海里閃過了些什么，轉過臉去輕聲問程璃：
“李子，問你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你覺得我這個‘前任’同桌怎么樣？”
“不欺負我，不毒舌的時候還真挺好的。但是你絕對不可能不欺負我不毒舌。”
程璃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了陸瑾的問題，淺棕色眼眸里的明亮從來都沒有消散。陸瑾時不時望著她側臉的時候，都會被她長長的睫毛和淺棕色的瞳孔所吸引。
“其實我也覺得有你這個同桌挺好的。”陸瑾抬頭，透過石柱的“洞口”看了看碧藍的天，又問了一句：
“你想考什么高中？”
程璃沉默了幾秒鐘。
想考什么高中？到底是華安中學還是堯城一中呢……
“堯城一中。我覺得那兒才是最適合我的。”程璃也想了一會兒，最后將這四個字脫口而出。
“我覺得你肯定可以。”陸瑾笑了笑。
他微微揚起的嘴角拉動了臉部的肌肉，那腫得脹起來的臉部肌肉微微散發(fā)出了一絲絲抽著抽著的痛感。
“你有這樣的自信你也可以啊。”
難得難得，平日里毒舌得恨不得用語言把我摁低的陸瑾今天居然夸我了？
程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是就是這么一剎那，她的腦海卻浮現(xiàn)出了一個想法。
“陸瑾，要不我們打個賭吧？”
“什么賭？”
“反正你覺得我不錯，我也覺得你不錯，那我們就打賭一起考上堯城一中唄。”
陸瑾怔了怔。這個想法可從來都沒從自己的腦子里蹦出來過，而且現(xiàn)在距離中考也就僅僅三個多月時間了。就算是奇跡，也太晚了點吧？
程璃見陸瑾沒有出聲說話，她又補充了一句：
“有沒有興趣啊？”
“先告訴我，我贏了有什么好處？”
可是看著程璃一臉有興致的樣子，他突然間也來了興致。但是要是說莫名其妙就打賭，沒點好處的事情他陸瑾才不會做呢。
“那你想要什么？”
“嗯……”陸瑾認真想了想，最后說道：
“我現(xiàn)在暫時想不出來，要不，你欠我一個愿望吧？”
“愿望？不行，沒有明確的東西我才不要。”
陸瑾是多“狡猾”的家伙啊？當然不能立空白字據(jù)了！
“我只提你能做到的愿望。”陸瑾笑了笑，看著程璃臉上的小表情，他似乎早就想到程璃會說什么了。
程璃猶豫了一會兒，又看了看他，最后還是答應了。
“我們來拉勾。”
聽見程璃答應了自己，陸瑾也慢慢開心了些。他伸出自己纖細修長的小指，在程璃的面前晃了晃。
程璃看了看他的手，最后伸出細小的小指勾了一下陸瑾的小指。
“一言為定。”
“中考加油啊。”
很多年以后，程璃依舊記得這個賭約，陸瑾也沒有忘記。
可這么多年了，陸瑾依舊沒有告訴她，他心里的那個未知的愿望。
……
最近，初三（3）班發(fā)生了一件怪事。
所有來到初三（3）班的任課老師都是平靜地拿著書走進教室，瞪大著眼睛走出教室。
教師辦公室里，陳老師正在認真?zhèn)湔n。可每位任課老師一臉不平靜地走進辦公室的模樣卻讓她很是好奇。
最終，還是英語老師緩緩走到了陳老師的跟前，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震驚地朝著她說，“陳老師，你們班的陸瑾可嚇到我了。”
“怎么了？陸瑾這小子又惹禍了嗎？”聽見英語老師的話，陳老師第一反應便是陸瑾這調皮搗蛋的家伙是不是又闖禍了。
“不不不，你們班陸瑾啊，鐵樹開花了。”
“鐵樹開花？”陳老師一頭霧水。
“下一節(jié)不是你的課嗎？你去上課就知道了。”
說罷，英語老師臉上帶著笑容離開了陳老師的座位。
怎么回事啊？還鐵樹開花？陸瑾這小子不曠課就算是難得了，難道還有比這更難得的事情發(fā)生嗎？
陳老師帶著重重疑惑，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不久，一陣上課鈴聲傳入了她的耳中。
看了看時間，確實是到了上課的時候。這一節(jié)是她的課，她倒是想見識一下陸瑾這家伙是怎么的“鐵樹開花”。
她收拾好教科書，緩緩走向初三（3）班。
教師辦公室與初三級的教室不過是一層樓的距離，她下個樓便到了初三（3）班的教室門口。
剛踏進門，陳老師下意識地將視線放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桌上。
還真是見了鬼了，陸瑾這家伙沒有曠課，居然還坐得腰板直直的。
她緩緩走上講臺。
葉宿見狀，站起身，熟練地喊了一聲：“起立。”
頓時，全班同學一同站起來，陸瑾也不例外，一起朝著陳老師大喊了一聲：“老師好！”
其中，陸瑾的聲音洪亮而有力。
還真的是“鐵樹開花”了，簡直是活久見啊！
陳老師一驚，黑框眼鏡下的杏眼睜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