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
沒錯，戰爭一直沒有改變……
嗎？
——
“小陳，3號桌有一份新的訂單！”
“好嘞！嫂子，這就來！”
身穿工作服的少女端著碗盤向新來的顧客走去。她順帶瞥了眼:嗯，土老帽一個。上世紀的有線漏音耳機，里面陳年的老二刺猿音樂，以及故作正經遮的神神秘秘的一套風衣、墨鏡和口罩。
“您點的是一份豆腐腦和油條對吧。還要別的嗎？本店新進了……”小陳正張嘴打算進行推銷。
“不必。吃完這一份飯，我還要忙著上班，簡單快捷點就好。”
“奇怪的人……”小陳嘟囔著端著菜單走開了，卻自發性經絡反應般回頭瞥了一眼這個神秘人。
他抬頭，看了看小陳。從他的墨鏡上看不出絲毫感情。
奇怪的人……剛才似乎有什么東西離自己而去的原因，多半是最近淋雨感冒產生的錯覺吧。小陳如是想。
——
“什么嘛，arcaea的版本更新又被蘋果商店攔下了。ios真可惡，音游玩家暴怒。”
地鐵站，少年正打著手中的游戲，試圖進行一次full combo。
然后，他的手突然一顫，miss*1。
他氣惱地把手機收起。不在乎剛才那似乎失去什么東西的奇怪感覺，和一旁剛來的黑色風衣男打起招呼。
“朋友，你這耳機放的歌有點年頭啊。是ななひら的《物凄い狂っとるフランちゃんが物凄いうた》對吧。你也玩音游嗎？”
“嗯，嗯。”黑衣人笑而不語。
“話說你穿成這樣是要去漫展嗎？”
“不，去登宛公司上班。”
“哦，那可是個好公司，最近做了款爆火游戲一夜成名了呢。”
之后，少年便與黑衣人告別，朝下一換乘站走去。
——
日常施展卡死脫離太傳統藝能的星烈逃回了大本營。
雖然說有點像叛逃，但身為一個在前線作戰把體內靈氣幾乎耗盡，彈盡糧絕的玩家，撤離是應該的。
“你辛苦了。”男聲道。
“哪有，我應該的。”星烈撓頭，如此道。
“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恭敬不如……”
星烈突然感到脖子后狠狠挨了一記，隨即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屏幕前的星烈看著這突如其來的劇情:哈？
有內鬼，終止交易！
“從命了。”
男子把星烈拖到一處能隱藏起來，且幾乎不會干涉時間線的地方。
“……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仍舊已經齊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拍了拍手，扯下多余的偽裝，燭夜決定最后再盡一次自己觀察者的職務，旁觀這場戰爭直至結束。
……
外界雖有波動，戰爭仍未停止。
在強烈的火力打壓之下，剩余的機械喪尸只能龜縮在帕彌什病毒所制造的防護墻之下。
但這不行。
高塔仍在不斷建造。
誰也不知道塔的意義。
誰也不希望塔能建成。哪怕這座高塔真的只是看風景用的，對眾人族而言，也無異于明目張膽的挑釁。
因此，當務之急便是集中火力，拆上一面防護墻，并進去摧毀高塔。
當然，飛過墻也可以。但考慮到怪異的狡猾程度，恐怕早就布置好天羅地網，等著飛蛾撲火呢。
至于遠程攻擊？他們試過了，有鮮紅的屏障存在于高塔周圍。攻擊之后的屏障產生了些許結晶化的裂痕，但隨著屏障波紋的不斷律動修復如初。
就好像某種規則……必須打破防護墻才能攻擊內部的高塔——哪怕這座墻完完全全沒遮住高塔的上端，哪怕大家的劍氣完全可以調轉火力朝上空攻擊，哪怕怪異明明也可以不龜縮而驅動遠程武器……
這是陽謀。明擺著讓你攻進來，然后甕中捉鱉的陽謀。
但偏偏那些天上看戲的大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時說的好好的護神州安寧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此時此刻面對危機一個動的都沒有，美其名曰“歷練”。
“……使用壓縮劍氣。”長老下令。
“可是長老，壓縮劍氣的研發并不完整，貿然使用容易……”
“我說使用壓縮劍氣。大敵當頭，各位有什么壓箱底的伎倆也別藏著掖著了！”
劍氣，劍修攻擊的通常手段。那么，什么是“壓縮劍氣”呢？顧名思義，經過數倍壓縮，劍氣比以往的體積更小，密度更大，殺傷力更強。且經過數倍壓縮之后，本就帶有恐怖輻射的劍氣從氣態變為固態，性質極度不穩定。一旦觸碰了什么，就會迅速開始坍塌為原子，同時釋放大量熱與輻射，擁有不遜于巡航導彈的殺傷力。
當然，在修仙世界討論物理并試圖用唯物解釋唯心本來就是一種愚蠢的行為。
因此，壓縮劍氣的制造極其昂貴，且儲存困難。通常在外面會包裹著一層上等材料煉制的絕緣層。
符修們在地上快速布置陣法，并小心裝填壓縮劍氣。陣法的原型為斥力符與反重力符結合而成，在后勤靈修的輔助計算之下，能保證劍氣的發射軌跡完全不偏離。簡單來說，這陣法的原理就是投石機。
最后一個陣法被刻畫完成之后，隨著天地靈氣的瘋狂涌入，整片區域的陣法嗡嗡作響了起來，伴隨著大地的震動，無數壓縮劍氣一股腦朝防護墻飛射而去。
一秒。
裝有壓縮劍氣的白色光團狠狠擊打在漆黑的防護墻之上，金鐵交戈之聲直沖云霄，余音繞梁，三日不絕。
兩秒。
在強烈的沖擊力之下，防護墻光團轟擊處出現許多微小的缺口，用來儲存壓縮劍氣的白色光團迅速分崩離析，剩余的慣性將內部的壓縮劍氣推入防護墻的缺口。
三秒。
失去了保護的壓縮劍氣與空氣中的靈氣接觸，微小的體積開始不斷膨脹，劇烈反應，如同一個充氣的氣球般迅速增大。
四秒。
“噗。”
輕輕的一聲脆響，仿佛只是捅破了一個肥皂泡般人畜無害。
隨即，無數金光從防護墻的缺口內爆射出來，一道更耀眼的光柱直沖天空，無上劍意在此刻徹底爆發開來。原本堅若磐石的防護墻卻在此時不斷朝外膨脹，然后在無數爆發的劍氣下分崩離析，化為四散紛飛的中村方塊。
那一刻，天地間仿佛只剩兩種顏色。
黑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