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夜的折騰,小白終于把肚子里所有的廢氣全部排出。
柳香香雙眼無神,昏昏欲睡,坐在桌前左搖右晃,突然睜大了雙眼,沖到小白面前,掐住它的脖子。
“小白,我要烤了你!”
看著眼前頭發(fā)潦草,衣衫不整,頂了兩個黑眼圈的柳香香,小白既想笑又心疼。
“好啦好啦,都怪我,你趕緊睡一會,我們下午還要去打聽?wèi)焉iw呢!”
沒等小白說完,柳香香已經(jīng)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等到醒來時已漸近黃昏,摸著早已唱空城計的肚子,喊醒腳旁的小白。
和昨天一樣,一只烤雞,一斤牛肉,一壺桃花醉。
或許和小白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她逐漸的迷上了吃肉,每次喝酒吃肉的時候她總覺得自己像一個粗壯的大漢,一點女人的樣子都沒有。
給她上菜的依舊是那個小二。
“小二,能否跟您打聽個地方?那懷桑閣怎么走?”
小二頓時激動不已,“客官是否要去那懷桑閣,小的認識路,一會沒客人了我領(lǐng)你去。”
那是再好不過了,省的她還要記那些七拐八繞的路。
“客官去那懷桑閣可是向陸姑娘道歉去?”小二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陸姑娘?道歉?這哪跟哪啊,她又沒得罪她,道什么歉?還有這陸玲瓏難不成是那懷桑閣的人?
“小二,我問你,那陸姑娘與那懷桑閣有何聯(lián)系?”
小二笑到:“瞧我那記性,忘了客官不是我們毓城的人了,那陸姑娘正是懷桑閣閣主陸杭的千金!”
柳香香此刻就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千金?那她豈不是得罪錯了人?
酒壺里還剩了些桃花醉,也顧不上喝,讓小白回房等她,便連忙讓小二給自己帶路。
這下是真的要去給那陸玲瓏道歉了。
路過一家首飾店,柳香香狠了狠心,花了一百兩買了一只金簪,準(zhǔn)備一會送與那陸玲瓏,當(dāng)作賠罪禮。
一百兩啊,夠她和小白吃喝兩三個月了,此時她只覺得心在滴血。
不過只要能找到娘親的消息,就算是一萬兩她也在所不惜。
小二將她領(lǐng)到了懷桑閣附近便回去了,并告訴她想要進懷桑閣其實也不難,只要有錢。
懷桑閣是一個富人聚集地,里面的格局大小堪比皇宮,如果沒有專人引路,定會迷路。
整個懷桑閣分為前園和后園。
前園是專門擺放那些奇珍異寶,稀有兵器供來客參觀挑選。
擺放那些寶貝的屋子足足有一百八十間,每間屋子都用一把手指粗細的銅鎖鎖著,那些鎖看上去很普通,實則鎖心都是經(jīng)過八十一道程序設(shè)定過,沒有專門的鑰匙是無法打開的。
據(jù)說那些屋子里隨便一件寶貝都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并且價值連城,沒有個十萬兩銀子買不下來。
后園是懷桑閣上下所有人的住所,數(shù)不清的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園中央挖有一個偌大的荷塘,正值夏季,荷塘里的荷花開的特別嬌艷。
在后園的最深處,有一棟獨立的兩層閣樓,從正面望去,只是一棟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房子,然而在那閣樓內(nèi),有數(shù)十人正在奮筆疾書,記錄著整個呈國那些有權(quán)有勢之人的信息。
信息精準(zhǔn)到他們每一分每一秒所有動做,甚至連他們半夜在自己寢房同另一半行魚水之歡都描述的一清二楚。
正是因為掌握了那些人的所有秘密,懷桑閣才能在武林中有今天一席之位,那些人知道,得罪了懷桑閣,就意味著他們的所有丑行都會被曝光。
而這便是柳香香此次來懷桑閣的目的,只不過這個陸杭有一個規(guī)矩,前來討消息的人必須用一件東西互換,且能使其入眼方行。
不愧是顯赫多金世家,連那大門都是金燦燦的,緊閉的大門上兩個碩大的圓環(huán)由黃金所制,兩個威風(fēng)颯颯的獅頭亦是用黃金所打造。
“嘖嘖嘖,全是寶貝,光著大門就得值上個上萬兩,她什么時候才能變得這么富有!”
柳香香摸樂摸透著寒涼得金環(huán),心中萬分感慨,要不是有求于懷桑閣,她真的很想將這大門給扛回去。
“咚咚咚.......”
心中似乎有些忐忑,如果那陸杭不答應(yīng)她的請求怎么辦,她可是花了一萬兩買了金簪來討好他女兒。
那首飾店的伙計說了,售出的首飾一概不予退換,如果這只金簪送不出去,那她不得虧死。
金門就是不一樣,打開時連個聲兒都沒發(fā)出。
一個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出現(xiàn)在眼前,少年那張白凈的臉上還透著些稚嫩,一看就是比她小,十二歲左右的模樣。
“公子有何事?”
‘橋上少年橋下水。小棹歸時,不語牽紅袂。塵事。’
少年面帶微笑,微微鞠躬,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不染塵事,這莫不是陸杭的兒子?
“我想找你們閣主詢一些消息,不知能否引見?”面對這么誘人的少年,禮貌絕不可失,雙手作揖,回敬他一鞠。
“公子請進!我們閣主有事外出了,明天才能歸來,不過我家少爺在閣內(nèi),您可以向他詢問。”
少爺?原來他不是陸杭的兒子,只是閣里的一個下人。
不愧是有錢人家,連個下人都是如此的帥氣,不知那少爺是否也是那般英俊迷人呢!
那少年將她引到賓客廳,奉上茶,他家少爺一會就到,讓其稍等片刻。
柳香香哪有心思喝茶,這哪是賓客廳,簡直就是宮殿。
主位上兩把金絲楠木打造地太師椅,就連宴客的桌椅也是由金絲楠木所打造,茶桌上所擺放的茶具都是由名貴的彩瓷所制,單單一個杯子就值一百兩。
一、二、三........整整三十六個杯子。
柳香香趁無人之時,偷偷的拿起一個杯子塞進了衣袖,這么多杯子,少一個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不了。
再環(huán)顧整個賓客廳,盡是值錢的瓷擺,金鑲,她沉浸在這錢海里,全然不知身后站了個人。
“哎媽呀!嚇我一跳!”終于看到了身后之人。
這男人也太好看了吧,一身白錦玉緞,白玉簪束發(fā),金冠豎頂,與剛剛那位少年相比盡顯貴氣,這應(yīng)該就是那位少爺了。
“抱歉公子,嚇到您了!”
陸子昂那蝶翼般的睫毛微微下垂,滿臉歉意,一抹朱唇盡顯柔情,,就連那聲音都是那么的亂人心志,陽剛中不失溫和!
柳香香一時間看入了迷,下個月就是及芨的日子,沒想到再及芨前竟遇到了這么多美男子,先是司馬生,再是剛剛那少年,現(xiàn)在又來一少爺,桃花運滿滿!
“沒事,沒事!是我自己失了神!”柳香香連忙擺手,盡管確實是他嚇到了自己,但在這么帥的男人面前還是溫柔一點為好。
“那就好!”
陸子昂被眼前的這個少年這么一嚇,竟不知該說什么?
閣中的少年沒有五十也有二十,且個個都是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但此刻面前的少年卻讓他覺得閣里的那些少年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溫文如玉,如琢如磨,隨意束起的發(fā)絲更是給他頻添了三分意氣,那張精致到似雕琢過的鵝蛋臉像極了瓷娃娃,清澈的雙眼,聳立的鼻梁,透著淡淡粉色的薄唇,如果不是胸前平坦如履,他定會認為他是女扮男裝。
二人互相欣賞了好一會,柳香香突然想起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
真是該死,光想著看帥哥了,竟然把那么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陸公子,在下此次前來是為了向令尊詢求一消息,不過剛剛那少年說令尊有事外出了,不知陸公子能否授予在下答案?”
“不能!”
陸子昂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他自己也沒想到會直接拒絕了他。
其實他完全可以代替父親拿消息與他做交換,早在去年,父親就允諾了他,只要對方給的條件使他滿意,就可將獨閣內(nèi)的消息隨意與他交換。
只是不知為何,他有種想將他留下的沖動!
“不是不能,是我不能,交換信息乃閣中私密之事,只能由我的父親親自跟您交易,所以您可能要等到我父親回來了。”
陸子昂隨便找了個借口,這樣才能讓他留下,至于留下來做什么他也不知,總之只要能看到他就會覺得心情大好。
“這樣啊!那我明天再來,告辭!”說完柳香香準(zhǔn)備離開。
陸子昂見其要走,連忙張開雙臂,將他攔在面前,就連說話都開始結(jié)巴了起來。
“那......那什么,其實公子完全沒必要離開,我們閣內(nèi)設(shè)有專門接待賓客的廂房,我看您不是毓城人,應(yīng)該是外地來的,干脆就在我們閣里住下,直到我父親回來!”
竟有這樣的好事?免費在懷桑格住下來,她已經(jīng)有十年沒住過這么豪華的宅子了,當(dāng)年宰相府的繁景她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柳香香很想在這住一晚,但奈何小白一狼獨自在客棧,她放心不下,況且這么多年來她早已習(xí)慣了與小白睡一屋,如果小白不在,她晚上未必能睡安穩(wěn)。
“多謝陸公子的美意,在下在客棧還有一朋友在等,還是明天再來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陸子昂也不好再強求,只能讓其離開。
也罷,反正明天他還會再來,今晚就想個什么理由,等到了明天再與之結(jié)交為好友豈不是樂哉!
離開懷桑閣柳香香總算松了一口氣,剛剛再跟陸公子對話時整顆心都快蹦出來了。
一摸袖口,糟糕,忘記把這金簪送給陸玲瓏了,光顧著看美男,竟把這么重要的事給忘了!
罷了,明天再找機會送她吧!
柳香香離開后,陸子昂整個人魂不舍舍的,他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稚嫩少年給吸引了,可惜方才忘記問她姓名。
由于不知陸杭會在什么時辰回來,柳香香特地等到了中去才去拜訪,運氣好的話還能蹭一頓午飯。
今天給她開門的亦是一少年,看上去比昨天那位稍微遜色了些,不過和大街上的路人相比,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少年依舊把她帶到了賓客廳,讓其等候。
沒過多久陸子昂就跑了過來,再次見到她心中有說不盡的喜悅。
“公子,您來的也太及時了,我們正與家父用午膳,若您不嫌棄,一起吧!”
沒想到真的能蹭飯,既然主人都邀請了,那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啊!”
懷著激動的心情跟在陸子昂身后,走了好一會,終于到了就餐廳,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父親,這就是那位想要向您尋求消息的公子!”陸子昂向陸杭介紹道。
柳香香謙遜的站起身,向陸杭作揖鞠躬。
“陸閣主,在下柳香香,今天冒昧前來,叨擾了!”
一般這種正主都是比較注重禮數(shù)的,基本的禮貌還是不可缺少的。
這個陸杭不愧是赫赫有名的閣主,以前只是聽說他雖然已年過半百,但人看上去卻只有三十多歲的模樣,如今一見,果然如此。
一雙眼射寒星,兩彎眉渾如漆刷,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fēng),威風(fēng)凜凜,相貌堂堂,難怪生下來的兒女也是人中龍鳳。
陸子昂微微側(cè)頭,原來他叫柳香香,人如其名,她的身上確實有一種獨特的香味,似那荷塘里的蓮花香,清淡素雅,不用心去聞還真發(fā)現(xiàn)不了。
只是這名字未免也太女人了,一個男子叫這名字屬實少見,不過她這秀氣的外表也能與之相配。
陸杭微微頷首,來者是客,對于上門交易的客人他向來都是熱情歡迎,以往所來之人都是一些商賈、達官之類的,再不濟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豪杰,面前的這位少年稚氣未褪,看上去也不像富裕之人,不知會詢一些什么消息。
“先用膳吧!”
柳香香矜持的坐了下來,看向面前滿滿一大桌的佳肴,果然來對時間了,這么多好吃的,還有許多她從沒見過的食物,如果回去告訴小白自己吃了這么多美味估計它會被氣暈。
陸子昂給她夾了一塊松子鱸魚,魚肉鮮嫩爽滑,甜而不膩。
柳香香忍不住又自己夾了一塊,吃的正歡,卻渾然不知在她的身旁有一雙憤怒道極致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