朧月的詩會每年都有,一年會舉行一次,但每年的目的都不一樣。
今年的詩會參加的大多數是女子,往年男子會占過一半,因為光靠科舉,一個人想要出名坐上高官需要走很多年的仕途,于是會有很多人接著詩會的契機,得到了各部門不同人的青睞,是走上仕途的捷徑。
柳卿卿從行李里翻出那一身寶藍色的衣裙,衣服上的花紋閃著好看的金光,不知是不是這件衣服本身的原因,她總覺得衣服上會是不是撲面而來一陣清冷的香氣。
她兩只手撐著衣肩,突然把衣服捂到鼻尖。
那味道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剩下皂角味道。
突然有人敲了敲門,晴舟在門外問:“姐,要出發了。”
柳卿卿聽見他催,心里有點慌張。
“晴舟,你先下去。”陸娘的聲音突然傳進來,她拍了拍晴舟的肩膀。
隔了一小會,門外動靜小了,門被輕輕打開,酒樓的老板娘探出個頭:“柳小姐,我來幫你梳妝吧?”
柳卿卿一愣:“啊!那……麻煩您了!”
陸娘將門輕輕合上。
“你長得好看,不需要畫什么……”她湊上前,將手里的梳妝盒放在桌上,把木盒的蓋子打開,里面滿是玲瑯滿目的飾品。
“你先去把衣服穿上吧。”陸娘彎下腰挑著首飾。
柳卿卿呆呆的點頭,那件衣服不難穿,好像是特意為她設計的一樣,外套里只有幾小層的內襯,加了一層紗,裙擺處便展現出紗衣的皺褶美感。
她皮膚白的夸張,手從衣袖里出來時,她看著自己夸張的手背,手背上的筋突兀的突起,顯現出奇怪的紫色。
“陸娘,我最近好像有點貧血。”她一邊在屏風一側扣著扣子,一邊漫不經心到。
這件事她沒放心上,陸娘倒是也沒放心上:“等你回來,我讓廚子給你熬點補血的湯喝喝。”
柳卿卿頭發還沒梳,很自然的垂在背后,她幾步一走坐回了位子。
“啊……”陸娘看著眼前的少女,“終于知道為什么他要我給你好好打扮一下了。”
柳卿卿正出著神,耳邊的話飄過自己卻沒抓住。
鏡子里的少女漂亮誘人,溫柔的耳垂上掛著冰藍色的水滴狀水晶耳墜。
她輕輕摸了摸耳朵上的點綴。
林蔭因為怕疼從來沒有打過耳洞,林蔭雖然白但是沒有這樣讓人疼人的白,林蔭從來沒穿過這樣溫柔的裙子……
她的睫毛微微一顫,像是輕盈的蝴蝶顫動了翅膀。
柳卿卿任由陸娘給自己編著復雜的發型,陸娘手快些,插上最后一支簪子,她就放心的拍了拍手:“柳姑娘可以和晴舟一起去了。”
少女抬頭對身側的陸娘淺淺一笑:“謝謝您!”
唐淺和晴舟站在門口的馬車旁閑聊著些什么。
柳卿卿頭上重重的,走路有些小心翼翼,看見唐淺后心里的大石頭似乎放下了,心情舒適了不少。
看見柳卿卿打扮的唐淺也是一愣,不過很及時的收住了表情。
“卿卿還真是女大十八變。”
柳卿卿:“我們也沒多久沒見面吧?”
唐淺笑:“快上車吧,不然遲了不讓你參加。”
柳卿卿聳聳肩:“不去也成,本來也沒我什么事。”
晴舟跳上馬車催促:“快啊!皇帝不急太監急!”
柳卿卿哈哈笑起來:“我是下一代女皇!”
晴舟直男的很,看不出來柳卿卿的心情,不爽的撇撇嘴:“幾盤小菜啊喝成這樣?”
柳卿卿幾步一踩上了臺階。唐淺很紳士的收回木臺階。
柳卿卿上了馬車后給晴舟當頭一個栗:“我今天可是淑女,別逼我出手。”
晴舟臉微微一紅:“今天是比前幾天好看一點。”
唐淺坐在車前和車夫同坐,笑著側過頭看了看車內。
柳卿卿輕哼:“算你識相,今天別惹我!”
朧月皇宮的門口停著一排排的馬車,每臺馬車都是到了宮門口時才有姑娘下馬車報名字和出處,領了腰牌才能進去。
柳卿卿似乎有的坐不住,跺了跺腳:“前面是塞車嗎?怎么還不動啊?”
晴舟露出夸張的吃驚表情:“你詩會手冊看了沒啊?”
“有寫?”
“寫了阿,不到門口你怎么進去阿?”
“我靠!你研究的比我還透徹啊?這個破冊子還寫了什么?”
“你今天是淑女!不能說臟話!”
柳卿卿整個人一僵,慢慢露出和善的笑容:“你說的沒錯,我是淑女,是千金,要溫柔。”
馬車在談話之間突然停了下來。
輪到她了。
小宦官面前的框里只剩下幾面牌子。
小官頭也不抬,細聲細語的問:“小姐哪家?”
柳卿卿看了看框里的牌子:“錢塘縣令柳祁之女,柳卿卿。”
那小宦官似乎有點崇拜的抬頭:“原來是柳大人千金!”他選中腰牌,從框中拿出,雙手捧出。
柳卿卿接過腰牌,晴舟和唐淺去停車,會在正和殿和她碰頭。
她走過又長又暗宮門,那一頭滿是歡聲笑語。
她一個人似乎提不起精神來,可能是頭上頭飾有些重。
身側會傳來陣陣的議論聲:“我覺得她長得挺漂亮哎!”
“她哪有你漂亮啦!”
宋婕是最后一個到場的,身前的少女走路有些慢,但出于禮儀她也沒有繞過她。
她有些煩這樣的步伐,但是出了前門,她還是好意的問了一句:“柳小姐,身體不舒服嗎?你還好嗎?”
柳卿卿一愣,朝身側的女子看過去。
女孩一臉的陽光,皮膚不算白,但是有種很出彩的溫暖。
宋婕看見柳卿卿絕美的臉上劃過的意思落寞,好脾氣的笑了笑。
柳卿卿什么都沒在想,她一路上屁話賊多,但是腦子里為什么一直在反復的堅持一件事。
今天她會遇見他嗎?
她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