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下縣的疫情被及時止住,有近六百人被帶出了城隔離,有的人算是在度過余生,街道上沒有了這些人,整座城顯得更加蕭條。
有些一人也沒感染的家庭已經慢慢開始出街,雖然還是圍著厚厚的紗布。
近一個月的時間過去,疫情總算是淡了下去。只是有些人要失去些什么,有些人會懂得什么。
柳卿卿閑來無事,在小院里澆起花來。
這幾日忽然變冷了,她猜著沒錯的話,蘇落婉應該和謝淞要見面了。
因為小說里說蘇落婉和謝淞見面的時候,南都非常玄幻的下起了這么多年來的第一場雪。
顧玨這幾日身子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柳卿卿對他沒什么意見,只是像倒回去再回憶一下他跨年那時候和她到底說了什么。
她當時酒勁沒完全過去,后腦勺生疼,顧玨說話聲音又這么小……
“這株花就要淹死了。”顧玨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提醒了她一句。
這幾天柳卿卿總是發呆,一副精神不大好的樣子。
柳卿卿拿著水壺的手微微一抖,水灑上她裙角,她彎腰輕輕撫上去。
“我早上出去看見大街上熱鬧一些了,你……想出去嗎?”
柳卿卿忽然來了精神:“想啊!”
少年看見她精神又來了,心里高興:“孫縣令隔離了患者,如今城內算是安全。”
柳卿卿想到那些患者生死未卜,微微皺起了眉:“不知道這個病到底怎么治……”
如果沒有系統給的疫苗,顧玨可能也……
她的眉頭忽然被撫平,顧玨低著頭幫柳卿卿揉了揉她的眉心:“有些事情,你管不了,也不需要你去管。你的命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了。”
柳卿卿抬手摸了摸顧玨摸過的眉心:“那我的命還是誰的?”
顧玨:“……”
柳卿卿纏了上去:“誰的誰的?”
顧玨:“我建議你把頭發重新理理。”
柳卿卿很容易被轉移注意,她摸了摸自己的發髻:“我才梳的啊!”
顧玨轉身就走,柳卿卿追上去:“我們什么時候出去啊?”
顧玨側頭:“明日。”
“為什么明天啊?我都快無聊到得失心瘋了。”
方政突然跑了出來:“失心瘋?誰得失心瘋了?”
柳卿卿仰天長嘯:“我!!!!!”
午后,天忽然暗了下來,風也不似先前那般溫和,帶著些寒氣。
柳卿卿跑回屋里抓起毛筆,又翻出信封和信紙。
顧玨走進屋:“你在干嘛?”
柳卿卿頭也不抬:“給我爹寫信,報平安。”
“你走了都快半年了,現在才想起來報平安?”
柳卿卿沒回答,只有“簌簌”的紙頁聲。
顧玨將頭湊了上來:“親愛的爹爹,我真的好想吃王大廚燒的雙臭……你為什么這么喜歡吃這些重口味的東西?”
柳卿卿鼻子發出可愛的輕哼聲,甩甩筆:“你根本不懂何為美味!”她又埋頭寫了幾頁紙,隨便疊了幾層,把它塞進信封。
“你的字是不是變丑了?”顧玨試探道。
自從他做過那個奇怪的夢后,他總覺得柳卿卿的眼睛越看越像那個林蔭。
柳卿卿的行動和語言,看起來都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如果他真的猜對了,那柳卿卿到底來自哪里呢?她......會離開嗎?
他看著眼底的少女有些失神,她如果走了,他是不是又得一個人了?
沒等柳卿卿組織好語言,顧玨又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房間。
柳卿卿一臉懵逼的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上的準備明日送出去的信,隔了半晌道:“我感覺我的字挺好看啊,我小時候好歹練過毛筆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