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池塘清澈見底,近處,一片濃郁的樹木,雖然現在是冬天,但它們絲毫沒有落葉的意思。小院遠處能看見一片朦朧,隱隱約約的能看見遠處連綿的山脈。
柳卿卿走進院子后挑了個離這些大人物較遠的地方看起了風景。
不久后村長就來了,他身后還跟著一位青年。
張瑜給村長搬來一把竹藤椅,老村長顫顫巍巍的坐下,白花花的胡子蓋住了嘴角,村長瞇著眼對張瑜和藹的笑了笑。
他雙手扶著拐杖,用拐杖敲了敲地面,發出“砰砰”的聲音,讓人不自主的就閉上了嘴。
蘇落婉端來幾杯茶,分給了謝遠青和村長。
老村長看見蘇落婉時渾濁的眼神里澄清了不少,他接過茶杯,詢問道:“蘇小姐,我拜托您的那件事?”
蘇落婉溫柔的點點頭,看向了唐淺。
唐淺接收到目光后下意識去找顧玨,但是顧玨不在院子里面,他有些不放心的皺了皺眉,躊躇了一會,他慢吞吞的從袖子里拿出道士模樣的人皮面具,悄悄遞給了站在一旁的柳卿卿。
柳卿卿不太情愿的接過面具:“怎么又要我說啊?”
唐淺語氣里充滿歉意:“抱歉啊卿卿,顧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柳卿卿抬眼看了看唐淺一臉的真誠,輕輕嘆了口氣,轉身走向村長,嘴里還嘀咕了一句:“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唐淺:“……”
她柳卿卿不怕事,是因為游戲里被殺了可以重來,頂多被送去懲戒,要是柳卿卿這個人是活生生的,那還會心甘情愿幫你們嗎?一群白眼狼。
她走過謝遠青的時候突然頓住了腳,狐疑的看了看眼前這個一臉笑意的男子。
這個謝遠青出現的太不平常了,在主角身邊經常出現的配角,不是想殺她就是想上位,謝遠青這個人再留著觀察幾天。
她悠著手里的道士面具,繼續吊兒郎當的走向了村長。
張瑜才安置好村長,一個起身就看見眼前的少女手里的東西,心里突然涼了半截。
“村長,”柳卿卿站到蘇落婉身邊,將面具捧在手上呈給了眼前的老爺爺,老人展開面具后突然之間臉色大變,驚恐的看著綠衣服的少女,“這只是個面具,背部用銀絲撐起來,夜間昏暗,以假亂真,做出鬼魂來訪的假象。”
蘇落婉臉色也變得慘白:“可是我那日在窗外并沒有看見有人拿著它啊。”
柳卿卿笑:“那是因為,只是在窗外罷了,站在房頂上拿東西鉤住它就好了。這本來只是我的猜想,因為和我以前看過的一本書情節相似,我就忍不住懷疑,為什么只在窗外呢?若是真的是鬼魂,為什么不是在床頭?
“后來,唐淺上屋頂后果真證實了我的想法,幸虧的是,這座宅子并沒有認真裝修,也可能是這個地方就是這樣,屋頂的瓦磚鋪得少,所以不怎么會發出響聲。”
張瑜有些緊張的問道:“這個面具和我家里沒有關系!”
柳卿卿凌厲的目光向他射過去,冷笑了一聲:“張大哥,我還沒說是在小院旁邊的儲藏室里找到的呢,你心急什么?”
張瑜啞然,狠狠的皺著眉頭看向柳卿卿。
“卿卿,”一旁沒說話的洛娘突然叫了她一聲,柳卿卿一愣,“這事和我家真的有關系嗎?”
柳卿卿在看見洛娘欲言又止的模樣后終于知道顧玨和唐淺為什么都不愿意說了。
靠!小爺也不想說了!
唐淺對蘇落婉使了個眼色,蘇落婉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謝遠青,然后拉著洛娘離開了小院,一邊笑著拍著洛娘的背一邊安慰道:“洛娘,我們去看看弗兒吧?這些事情我們女兒家的就別過問了,而且我相信張大哥的為人,這些事情肯定和你們沒關系的。”
柳卿卿:“……”
……什么叫你們女兒家?
“柳小姐?”村長詢問道,“您繼續說。”
柳卿卿回過神,點頭說道:“一張面具而已,根本不能說明什么,也根本不可能說明張瑜和這件歷史鬧鬼事件有關。”
眾人都嘆了口氣,看來這事又沒結果了,但是好在兩個孩子回來了,往年答應去幫忙的人都沒再回來。
柳卿卿對眾人失望的表情感到十分滿意,繼而話鋒一轉:“但是讓我重新懷疑張瑜的,是和他的第一次相見,我注意到張大哥衣服的肩膀位置有一些泥點,他的布鞋也是,鞋底都是濕濕的泥漬,最近沒有下雨,這大山周圍又沒有池塘湖泊,這鞋是怎么濕成這樣的呢?”語畢,她變戲法一般從身后拿出一雙布鞋,布鞋被糟蹋的不像樣,摸了摸布料才知道這鞋子根本沒干透。
“我與顧玨在洞里時,本來也覺得是神佛的報復,因為洞內十六尊佛像皆為本宗佛像,但是有另外一尊佛像是西教傳宗的歡喜佛。我當時還真以為是神佛,但是謝天謝地,有人乘我和顧玨都沒留神的時候,從外面關上了洞口。那個時候正值傍晚,是有一個人外地人來關了洞門?還是說那個人早就回村了,但是傍晚時又折回來了?可能那個人關上洞門的時候認為,我和顧玨再也出不來了吧。”她說話時,下意識的看向張瑜,張瑜正玩著手上的青草。
好小子,還在那裝蒜呢啊。
“我和顧玨找到一尊佛像身上的機關,打開了石壁上的一道暗門,進了暗道后,又遇上了兩扇門,其中一扇與石洞大門聯動,我估計,做機關的人是運用了杠桿原理,使一側輕輕松松帶動另一側移動,只需要適當的一個支點。”
張瑜手頓住了,整張埋在深處的臉上出了些虛汗,聽見“杠桿原理”時他瞇了瞇眼,杠桿原理這個名字,確實很適合那套機關。
“不得不說,這個開門方法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真的想好好膜拜那位機關大神。”柳卿卿夸張的拱了拱手,賊兮兮的對低著頭的張瑜笑著。
謝遠青端著茶杯的手也是微微一抖,盡管他偽裝的不錯,但是眼底的心虛還是被發現了。
顧玨站在門后,透過窗紗看向院子內,白日光線的緣故,院內的人看不清昏暗的屋內,但是屋內的人能看清院內每個人的表情。
“傳聞里洞口的時大時小,也是因為那第二道暗門,如果沒有開全,外側的大門也會只合起來一點點,遠遠看去,那洞口就會像吃人的野獸,一會兒張開嘴巴,一會兒又合起來。
“但是不能因為張大哥肩膀上蹭到石門上的泥土,我就斷定這件事是張大哥一個人密謀的吧?所以我和顧玨一直走到了最深處,終于看見了一間密室,密室里布置的……很聰明,真的很聰明,我很佩服。
“密室里還有一座木架,上面擺上了幾排的靈位,最上頭擺放的就是前朝失蹤的法師,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