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周圍什么也沒有啊!”柳卿卿的聲音從密道里傳出來,接著傳來爬臺階的腳步聲,又突然一聲“媽呀”,隔了幾秒,又傳來聲音:“你躺在這里很擋小爺的路你知道嗎?”
顧玨還坐在原地,臉上露出微妙的笑意,好像都能想象出她的表情。
又一會兒后,她才舉著火折子走出暗門。
柳卿卿朝著顧玨走去,看見他還和沒事人一樣坐在那里,實在是忍無可忍,撿起地上的小石頭砸了過去。
顧玨一個徒手接過石子,起身擔了擔身上的灰:“你歇息一會吧,我去看看。”
“哦。”她坐下,有些疲憊。
柳卿卿看著顧玨進洞的身影,慢慢將頭枕在膝蓋上,整個洞里只有顧玨的腳步聲,不時傳來他摸索后拍打的聲音。
這樣的聲音對柳卿卿而言極為催眠,上眼皮和下眼皮也開始打架,不一會就睡死了。
顧玨舉著火折子出來時,少女已經睡著了,頭枕在膝蓋上,一副安然的模樣,他又走近幾步,才聽見平緩的呼吸聲。
他輕輕晃了晃柳卿卿的肩膀,悄聲道:“喂,醒醒,我知道怎么出去……”
柳卿卿拍開他的手,又撓了撓肩膀。
顧玨彎腰湊上去看了看她的睡顏,輕輕嘆了口氣,然后躡手躡腳的靠著柳卿卿坐了下去。
少年一聲不吭,看著細小的火焰發著呆,然后又不自覺的,慢慢轉頭看向身側熟睡的少女,一時間愣了神。
院內。
沒有一個人動筷子。
洛娘懷里抱著弗兒,正喂著飯,一旁的唐淺雖然一副平靜的模樣,但是眼底的焦急瞞不了人。
忽然,他起身向門走:“他們去了快一天了,我去看看。”
張瑜神色里帶了點慌亂,一把攔住了他:“唐淺兄,不要著急,那個洞詭異的很,你要是去了,指不定你也有危險。”
唐淺一臉惱怒的看向他,剛想張嘴說什么,但是余光里瞥見洛娘的目光,生生地把話咽了下去。
少年的手緊緊地攥住衣袖,狠狠的看了男人一眼。
如果將蘇落婉留在這里,說不準也會有危險。
他甩了甩袖子,掉頭坐下,蘇落婉也有些擔憂的看著唐淺:“卿卿和顧玨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唐淺壓住臉上的憤怒,對她淡淡的笑道:“不要擔心,他們可能只是在山腳的客棧里休息休息,一會就能回來了。”
蘇落婉聞言,便淡淡的笑了笑。
唐淺幫她拿起筷子,安慰道:“吃些飯,他們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她乖乖的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塊糖餅。
蘇落婉的目光轉移向糖餅后,唐淺那一臉被壓抑住的暴戾又慢慢暴露出來。
他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抱著孩子的洛娘。
他隱忍,不僅僅因為證據不足,而且他并不想傷害一些無辜的人。
有些謎底,更適合天真的人來揭開,才不至于讓對方那么難過。
院內只有弗兒的嬉笑聲,還有蘇落婉咀嚼的細微之音。除此之外,沒有人說話。
唐淺越發覺得自己不夠可靠,不夠強大,沒有勢力沒有本錢,連個小丫頭都保護不好。
恍惚之間,門口傳來馬鳴,唐淺心里有些竊喜,快步走到宅子門口。
一輛輕紗軟墊馬車停在了宅子門口,唐淺眼底暗淡了幾分,侍衛搬來了木制臺階后,車上一名男子穿著金紋軟底的鞋踩到了臺階上,他的臉被馬車擋住,下車后,另外一位侍從撐起了傘。
“三哥,是他們回來了嗎?”蘇落婉聽見院外的動靜,有些好奇的跑到唐淺身邊,“那是誰?”她目光轉向宅前的馬車。
男子繞過馬車尾部,露出那張熟悉的臉龐,溫和的對蘇落婉笑著,然后一臉笑意盈盈地:“呀,淺兄。”
唐淺看見謝遠青白皙的臉龐后,神色一僵,連忙彎腰向男子鞠躬道:“‘兄’字實在是不敢當,恭迎二殿下!”
蘇落婉看著謝遠青的目光一呆:“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