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文敲了敲窗戶,稜睜頭做出了一個惡狠狠的表情,張口吼叫著,但是隔著一層窗戶,隔音效果出奇的好,他什么也聽不見。
若是他能出到房間外面,便可以看到他的電源插板的插頭,正插在稜睜的頭上,淡淡的藍色流光在管線里隱隱的閃過。
沈修文盯著進度條,過了多久,還依舊在1%的上面不動,下面顯示的剩余的時間是1578163分鐘52秒。
“這怕不是要三年吧……”沈修文撓了撓頭,又看了眼窗外惡狠狠的盯著他鬼頭,于是拉上了窗簾一遮,把這東西擋在了視線之外,然后就將心神從屋里退了出來。
“我擦,你干嘛呢?!鄙蛐尬膭傄槐犻_眼睛,就看到王心自在閉著眼睛,正湊過來的臉。
“啊!我看你暈過去了,想給你做人工呼吸來著?!蓖跣淖栽诨呕艔垙埖恼f道,又仔細的盯著他看了一下,摸了摸他頭,伸出兩根手指。
“這是幾?”
“這是三!”沈修文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拍開器靈的手。
“話說這都是誰教……好了我明白了。”
沈修文沒去搭理旁邊的器靈,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手掌,認認真真的打量了一番,手掌中間完好無損,皮膚光滑細膩,沒看到有任何傷口存在的跡象。
他茫然的環顧四周,桌子上面干干凈凈,只有一碟茴香豆和一雙筷子,酒壺立在旁邊,而他的酒杯落在地上,碎片的方位和數量,在他印象里面,跟之前跌落的時候一模一樣。
“剛剛我是在做夢?”沈修文有些不自信的看了器靈。
“你在看什么呢?”王心自在眨了眨眼,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個孫恩呢?”
“跑了唄?!蓖跣淖栽诎櫫税櫭碱^,“這女人幻術造詣好高,一開始竟然把我也瞞過去了?!?p> “看來我不是在做夢?”沈修文又低頭看了看手心,又看看桌面。
“什么做夢?”王心自在順著沈修文的目光一看,“那女人用幻術變的,一開始連我也沒看出來,后來她把那個鬼頭給你之后,那些幻術自己就解了?!?p> 王心自在見沈修文并無大礙,終于放心的拍了拍胸口:“哎……好彩好彩,這次沒有出什么大事,不然要我怎么交代……”
“交代什么?”沈修文隨口一問。
“你便宜師父燕廣陵啊,還有你父母啊,還有黃裳兒那小丫頭啊……”王心自在掰著手指頭開始數了起來。
“想想我要跟這么多人交代,我頭都要大了……”說著說著,她停了下來,認真的對沈修文說:
“以后還是你把我的本體隨身帶上吧,要是我的本體在這兒,剛剛那會我就能護住你了?!?p> “那可是先皇遺物,我可拿不了。”沈修文苦笑了一聲。
“叫燕廣陵去偷!”王心自在惡狠狠的說道:“不管怎樣,保住你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發現你這態度不對啊?!鄙蛐尬拇蛄苛艘幌卤P子精:“怎么突然對我態度這么好起來了?”
“我對你態度一直都是極好的了!除了你,誰還能從我這里先賒后還,而且還能抵賬的?”
王心自在哼了一聲:“你還不快點謝謝本大小姐的大恩大德!”
“好好!謝謝王大小姐!”沈修文對王心自在拱了拱手。
盤子精得意的飄了飄,突然臉色一緊,不過立刻又放松了下來。
“沈公子可曾睡下了?”門口有人敲了敲門,還沒等沈修文回話,門便輕輕的推了開來。
見真和尚站在門口,他打量了一下室內,看著地板上碎裂的酒杯,又盯著孫恩坐過的板凳看了一眼,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
“沈公子這是見過什么人嗎?”見真走了進來,輕輕拂了拂衣袖,在孫恩曾經坐過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臭和尚!你們太清宮是怎么招人的!”王心自在跳了出來:“你知不知道孫恩就是那長生教的教主!剛剛來了這里,還差點殺了我倆!”
“我知道,剛剛見過那孫恩了?!币娬婧蜕衅届o的點了點頭,“讓沈公子和王姑娘受驚了。”
“你見過孫恩了?”沈修文有些驚訝。
“是,就在剛才,此女子幻術之精湛,生平未見?!币娬婧蜕袚u了搖頭:“貧僧自詡留她不住,令師燕廣陵現在正在帶隊搜尋。
貧僧料想,她藏身玄錄司三十年,今朝卻被沈公子看破,為防她前來來報復,便過中途來看看,不過看來還是來晚了一步?!?p> 見真和尚說完,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沈修文,“燕大人之前不敢過來,不過還好,萬幸沈公子無事?!?p> “師父不敢過來……是怕看到什么嗎?”沈修文心中一暖,不過隨即臉色一黑,有點哭笑不得。
“不知那鄭貞貞,來見沈公子是為了什么?”見真解釋完來此的目的,便轉而詢問起長生教主的目的起來。
“呃……”沈修文不知道怎么開口,正在整理思緒,王心自在便搶著開口了?!斑@次我知道,我來說!我來說”
見器靈發話,沈修文默默的閉上了嘴,他對最后那女人的鬼頭移植術,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王心自在接著說道:
“她來就告訴了我們她自己是什么長生教的教主,還說什么自己想要做個好人,當年是逼不得已才做的教主……
對了,她最后還弄了個幻術,說是什么當年南巫教稜睜神的頭,強行塞給了沈修文,結果最后把他給嚇暈了過去?!?p> 王心自在指了指依舊坐在在床上的沈修文:“我怕他嚇出了什么好歹,剛剛還想給他做人工呼吸來著?!?p> “啥?”沈修文先是楞了楞:“你說那個稜睜頭是幻術?”
見真和尚也看向了王心自在,她見兩人不信,翻了個白眼:“你們忘記我是什么了嗎?我是天下第一尋真盤的器靈耶,你找找你身上有那個什么稜睜頭嗎?不信你問問和尚?”
見真走了過來,默默的搭上了沈修文的脈門,渡過一絲法力,在他體內轉了一圈,細細的感受了一下。
他搖了搖頭,“沈公子請放心,貧僧并未在你體內發現什么異物,看來那鄭貞貞確實如她所說,只是前來戲弄了一下?”
“鄭貞貞是誰?那長生教教主嗎?”沈修文舉手發問。
“嗯,她自稱這個名字,你當時被嚇暈了?!蓖跣淖栽趹z憫的看了一眼沈修文:“你這人挺聰明的,就是沒看出來,膽子太小了?!?p> 沈修文哼了一聲,不理這個性子跳脫的盤子精,見真和尚沒發現什么問題,便起身告辭離開,去找燕廣陵了。
“你說那個稜睜頭是個幻術?”沈修文待見真走后,問起王心自在。
“不然呢?”器靈笑了笑:“你連吃的菜是假的都分不出來,又怎么分的出來頭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說什么就是什么好了,不過話說回來,你還是真是個奇怪的小屁孩?!?p> “小屁孩……我快二十歲了好不!”沈修文提出了抗議。
“怎么了?我六百多歲,你一個不滿二十的小屁孩,有什么不能喊的?小屁孩!小屁孩!”
“行吧……”
“哼!”
“那啥……”
“有話就說……”
“謝謝……”
“……”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