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迤西舊事

第二十八回 效姜女難秀恩愛 忠如艮終歸異鄉

迤西舊事 尹嘉陸 6301 2020-02-26 23:03:28

  上回說到楊康在定西嶺起義后,正欲跟隨隊伍進軍下關,突然跑出兩人,一通耳語,黃平首長讓客棧老板暫時看押。兩人本來就是舊熟識,隊伍走遠后,取出酒食來,把酒言歡,共慶大理和平解放。楊康說到剛才在大哨因不知情誤傷了自己人,老板哈哈大笑:“大水沖了龍王廟,彌渡還真有個龍王廟。我是地下交通員,只有我知你底細。”正說著,跑回來一個解放戰士,說黃平首長有令,讓楊康速速趕上隊伍。

  鳳儀,曾經有鳳來儀。鳳儀縣政府傳檄而定,望風歸降。楊康找到黃平首長,述說了自己的情況,希望盡快回鶴慶看看妻子,也為方才的不快陡生去意。黃首長沉吟半晌,說:“你的情況我也清楚。你是為國家為我們的革命作出過貢獻的好同志,你歸鄉的心情我理解。這樣吧,我給你寫個手札。鶴慶先于大理得到解放,你拿上我的手札,讓新興的人民政府給你安排適當的工作。內心講,還是希望你回到上面來工作。”

  和黃首長握手言別,不走下關,卻岔道賓川,知道有條便道翻越雞足山就到鶴慶。跋山涉水,翻山越嶺,一日一夜間就回到了西甸。

  進得家門,看見父親斜在竹躺上逗一個小男孩,其樂也融融。旁邊一個滿臉虬須的老者,低頭跟一個大媽樣的婦人在悄悄說著話,看模樣卻有些不認識。道一聲:“爸,我回來了。”四人都吃了一驚,小男孩一溜煙跑進屋里,虬髯老者招呼道:“喔,康兒回來了。”金堂忙起身介紹:“這個就是鼎鼎大名的黃縣長,報紙上、電臺上傳遍天下,平日間大家老說的黃縣長。”楊康緊握黃縣長雙手,嘴里“久仰久仰”說個不停,腦袋點得猶如啄米公雞。

  黃縣長笑道:“還不快去問候你媳婦,你看人家千辛萬苦找到這里來,多不容易啊。”楊康笑笑轉向楊陽,楊陽有些張皇失措。

  幾年不見,變化驚人。記憶中的清純靚麗半點無存,頭發干枯,面皮焦黃,高原的陽光讓陽子深紅的兩腮滿布蜘蛛紋。低著頭,不愿正視楊康。黃縣長和金堂領著小男孩相繼出門來,聽動靜還從外面鎖上了門。想擁抱一下,楊陽一把推開,抬頭望向遠空,只淡淡地說:“兒子我給你生下了,養這半大,也給你帶回來了。我自己雖然受了些苦,可身子是干凈的。”楊康拉住楊陽的手,被楊陽甩開,退后一步,冷眼看著楊康,眼中并無一絲溫柔。楊康雙眸噙淚,深情地說:“陽子,你受累了!”

  晚上,上過生死場而不愿出山的兩個族中子弟帶著一幫子兒時玩伴來家中敘話。大伙喧鬧著討要喜糖,蓄謀著還要鬧場熱熱鬧鬧的洞房,楊陽急得六神無主。康兒也想熱鬧,希望借以某種表象形式喚醒陽子消逝的激情。而陽子一味的躲閃,生分得如同外人。似乎在表明我不愿意成為任何事件中的主角,自己只想著平淡與安寧。就像逃難時生產在樹林,就給兒子取名樹林,在寧靜中波瀾不驚地過自己的小日子,送走晚霞看得見明天的日出。

  最后還是玉賢領著重發帶走樹林母子,任由康兒和玩伴們喝酒聊天直至更深夜靜。

  第二日中飯,金堂問起康兒是不是回來接陽子母子出山去。楊康答道:“不是,也還沒有什么打算。”金堂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唬得滿桌人都怔了一下,樹林臉色驟變,嚇出來一串淚珠來。金堂嘴角努努陽子:“你跟小子外頭去。”

  接著面向康兒,拳頭叮叮當當錘向桌面,怒吼道:“你個豬腦殼,十個你楊康抵不得一個你媳婦。你媳婦人家大家閨秀,要不是你是抗日狗熊,再是你兩眼朝天,望不到她的臉。”噓噓緩了兩口氣,扭頭面向別處,又說道:“昨兒聽你說云南和平起義,大理和平起義,鶴慶是七月間就解放了,相龍把金龍玉龍都帶了出去。你倒好,節骨眼上跑回家來,是不是犯事了?還是手頭有共產黨的血債?”

  楊康道:“沒有。前兒還跟老茂去了趟東北。”

  聽到說東北,蘭香停下筷,忙問道:“找到斌兒沒有?”“沒有。”看到母親嘆了口氣,接著說:“斌兒失蹤了,帶著黃縣長的閨女,逃過日本人的毒手,不知道躲藏在哪里。不過媽你放心,大理老鄉周保中在東北當大官,也正在全力查找斌兒的下落,馬上就全國解放了,斌兒也該從藏身之地出來了。”金堂瞪了蘭香幾眼,嚇得蘭香忙低下頭吃飯。金堂道:“不要岔開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楊康放下碗筷,把那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細細講述了一遍。金堂舒下神來,只說:“也罷,凡事都有個命數。陽子是個好媳婦,趕明兒你帶陽子玉賢進城去,給她倆置一身新衣。順帶拿上黃首長的條子還有你兄弟的信札,找一下相龍,看看縣里頭有沒有事做。”康兒忙起身出去外面找尋陽子。

  跟陽子一說,陽子道:“擇日不如撞日。現在是緊要時期,不若于今便去吧。”

  玉賢不愿意進城,怕增加花銷。架不住當哥哥的軟磨硬纏,帶上樹林重發,五人出山,說說笑笑便進了城去。

  三天后,玉賢和重發身著簇新的衣服回來了,還給族中的長者帶了新鮮肉和新鮮菜蔬,各各有份,讓長者們嘗個鮮,說是二哥孝敬的。玉賢這次從城里回來,可不比往常,算是見過大世面了。逢人就說我哥在城里頭當大官了,屁股后頭掛只紅布包著的豬蹄子,進出大門都有當兵的給他舉手。仿佛不這樣說就對不起二哥哥。別人傳回話頭,金堂鐵板著臉,惡狠狠地兇了玉賢一頓,甚至罵到說你這是親手在殺你康哥,嚇得玉賢再也不敢在別人面前提康哥的半句話。

  金堂也覺蹊蹺,找黃縣長絮叨。黃縣長分析說康兒殺日寇有功于國,沒有跟共產黨作對過,還幫茂兒干了許多事情,也應該算是直接或間接地對革命有過貢獻的人。主要估計還是那個條子,要不哪天我陪你進城看看去,看看解放了的鶴慶縣城有些什么新模樣。

  正在閑敘,進來一個獨臂的胖大和尚,道一聲“阿彌陀佛”,接著問詢:“施主也在啊。聽說二公子回來了,大英雄,正想登門拜訪呢,怎么就走了?”金堂笑道:“智永大和尚身在佛門中,還對俗事如此上心耶?”和尚道:“非為它事,特來拜辭。”金堂忙問是不是外出云游,還是要到哪里的名剎掛單去。和尚答道:“來往來處來,去往去處去。”金堂聽得如墜煙云,也知他二人有過命之交,拱拱手,誰都沒有說話,徑自回家去了。

  看官,你道這個智永和尚是何許人也?卻原來正是當日與黃縣長一同殺出依蘭縣衙的易相克。幸得牧民夫婦相救,大難不死后便追尋黃縣長的足跡來到西甸。到來之日,正是黃縣長被白縣長禮送回西甸之時。

  此事說來話長,但只有長話短說。黃縣長因捐稅之事激于義憤欲與白縣長理論,不期白縣長恰到省城公干,手下人不明就里以茲事為由把黃縣長收入監中。三天后,黃縣長沒有回來,金堂焦急,便進城來找尋,打探得是被關進了大牢中。慌忙找蔣會長等人上下疏通,又緊急修書正在大理督查的楊康,讓楊康回來討人出來。楊康便條尚未到縣,白縣長從省城回來,深知時局激蕩,有身份的人咆哮公堂不是什么大事,頂多讓自己失了面子而已,這點顏面又能值幾多?忙把黃縣長禮送回西甸。黃縣長這一遭罪并沒有白受,福全名下的田地竟不用上稅,其他出征及殤國子弟家屬免稅三年。長者們正在給黃縣長接風,卻走來黃縣長的獨臂和尚這個舊識。

  眾人看兩位未發一言,卻淚如珠落,也都不禁潸然淚下。古話說的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是兩個年超五旬的老男人。金堂也覺納罕,既是舊熟,忙說本地習俗每月中只有初一十五,善男信女方才把齋念佛,請稍待片時,我找個干凈人給大和尚獻上齋飯。和尚說我半路出家,不忌葷腥。自己稱說原是黃縣長的跟班,黃縣長對我有活命之情救命之恩,報紙上看到有黃縣長南下找尋閨女的新聞,就追蹤到這里來作黃縣長的長隨。說著自己拿了套碗筷,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酒飯間,有個長者試著問詢和尚法號和在哪里修行。和尚道:“小僧智永,只因看破紅塵,佛前供奉了許多香油,便自賣自身,在漠南廣化寺出家,這里有我的戒牒為憑。眼下四處游歷,故主在此,想在黃縣長附近哪處寶剎掛單。”說著便去包袱中取出戒牒來,眾人傳看了一回,卻也只是個空名度牒,依舊請和尚收回。金堂道:“本地有個青龍廟,就在此處的斜對面,無人值守,殘破荒涼。如若大和尚不棄,大和尚的衣食可由族中供養,只是沒有香火錢。”智永和尚爽快地答道:“這個無妨。只要陪伴黃縣長左右,其他都無所謂。小僧四處化緣也有些私蓄,自然理會得。”說著便央金堂帶了前去探看。

  來到青龍廟,果真有些破敗。智永和尚拿出私蓄,請了能工巧匠來,買瓦置料,一番修葺,不日間完工。又從遠地的雞足山腳下請來塑匠,重塑金佛再造青龍,供養三寶,隨喜贊嘆。黃縣長除去教授族中子弟課頌外,時與智永和尚在一起共研佛理。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兩個月,突然就不見了智永和尚,差不多兩個月后才又回轉回來。某一天,鄉間遍傳有人夢見青龍托夢,說有感于重修廟宇,今后不論哪家有紅事白事,只要到青龍廟中虔誠禮拜,要多少席碗碟就往廟前的青龍池中投放幾枚銅錢,就能借到多少席碗碟,用完洗凈后還回水邊即可。要是不小心有所破損的,把碎片投回池中。假如哪家私藏碗碟,青龍發怒,以后任是誰都借不到青龍的青花瓷碗碟了。

  恰巧有人家里出嫁女兒,試著禮拜后往池中投了十枚銅錢,第二日就借來了十席精致的青花碗碟。一傳十,十傳百,到處都知道青龍廟乃靈光寶剎,萬不可褻瀆。要知道,山鄉野居之地,地脊民貧,衣食不周,用的多是松桂土碗,像金堂家那樣用鄧川細瓷的少之又少。除楊家祠堂外,哪家都不曾備得多少碗碟,若遇紅白事,都是由隔壁鄰里帶了自家的家什過來,人幫忙不說家什也得上席,此種習俗至今亦然。但那時節,能向青龍借到青花瓷碗碟,證明主家人品不賴,主家也覺得面子倍兒有光。

  智永和尚在青龍廟中的住持,哪能用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或者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來表述。一年當中就回來個三天五天,跟黃縣長密研佛經,然后又四處云游去了,久而久之,誰都不以為意。

  但這次卻有些不一樣。回來半月,足不出戶,飲食都由黃縣長做好了后送過去。難得的一次出來串門,恰遇金堂在側。金堂也頗為識趣,拱手離去。

  就在這天的下半夜,聽到對面河北村有人喊叫,金堂披衣急起,望見空中有些光亮。奔到祠堂來,看見火光處正是對面的青龍廟,正想擊鼓撞鐘,招人滅火。卻見黃縣長杵根手杖立在一旁,向著金堂擺擺手。火光中,滿身青霜,似乎在等這一刻已經等了許久。

  多年以后,提起此事,黃縣長說自己也不知道這個異鄉客姓甚名誰,哪里人氏,只聽他往生前抱怨說走錯了道。留下的偈語是:所造諸罪,無大無小;我求其相,是名懺悔。

  唉,由他去吧。一句由他去吧,輕描淡寫地結束了一個人的人生過往。而楊康說此人不是叛徒,黨內斗爭的落敗者,是公安部指令的拘捕對象,可惜早早自戧,把許多秘密帶到地底下去了。

  天亮以后,人們才趕到青龍廟,瓦礫廢墟中尋得智永和尚的一點骨殖,拿個土罐子裝了,就埋在廟旁一棵古槐樹下。廟前青龍池中打撈出許多的青花瓷碗碟,很漂亮,有人說這是永北瓷。

  卻說這年的7月1日,云南鶴慶縣宣布解放。7月27日,建立了鶴慶縣政務委員會。10月1日,成立鶴慶縣人民政府,屬駐劍川的滇西北人民行政專員公署管轄。12月28日,成立麗江專員公署,鶴慶縣劃規麗江專區。新政權建立伊始,百廢待興,各行各業條塊分割,雙重領導,不但急需大量的經濟建設方面的干才,還需要穩定政權建設各方各面的人才。

  白世仁白縣長宣布鶴慶和平解放首義有功,仍作解放后的首任縣長,偽政權的其他人員,除怙惡不悛者外全部留用。新政權給白縣長配備了一個縣高官,兩個副縣長,五個秘書。這個書記不是別人,卻是靈兒丈夫揚子江,先期南下的干部,靈兒自個卻在大理專區,在國家保密單位任職。穎兒雙雙分配在大理縣公安局。白縣長的這五個秘書中,有一個叫楊相龍,是組織上重點培養對象。相龍帶出來的金龍玉龍兄弟,先是邊縱的交通員,后加入了中國人民解放軍,大軍進藏之際,上級領導卻讓兩兄弟即時退伍轉業,一個安排在糧食單位,另一個在林業單位,都是新構架最基層的職員。

  要知道,共產黨領導下人民政權建立之初,仇視新政權不甘失敗的國民黨殘部和地主武裝依然存在。這年中,還發生了在大理專區賓川縣追殲國民黨流寇殘部和剿滅王梓才匪部的戰斗。各地在轟轟烈烈地土地改革的同時,對外來人員和外來干部進行嚴格甄別,甚至,南下干部揚子江揚書記也被多次內查外調。

  又是一個街子天,金堂陪黃縣長進城趕場,順便再次到公安局里驗明正身。這次可是相龍回來親傳的,帶了從下面各單位抽調上來的同志回來搞土地改革。校驗身份和筆錄的事情黃縣長可沒有少折騰,一次兩次倒也罷了,三次四次就對楊康有些微詞,不就是個副局長么?躲在后面讓手下人翻來覆去扒弄溥儀小朝廷的前偽縣長,不管咋說自己又沒有真心投靠日本人,抗聯攻打依蘭縣城自己哪次不是虛晃一槍就敗走,保安團的弟兄都知道“槍須打得激烈,但不許打死人”這個密令,想到這些便對康兒有些惱怒,又不便言說。算了,人在屋檐下,只好這么寬慰自己。

  兩人進了公安局,楊康引領回到家里,說陽子下到小水美參加土改,林林還沒有放學。現在局里人手不足,你們來了,我得先向領導報告去。

  這是新建的房子,剛分的宿舍,上次來的時候正在破土。一溜土木結構,明暗兩格的小套間。新刷的白石灰還沒有干透,家當很少,但拾掇得簡潔明快,兩人不覺贊嘆蘇杭女人過日子的精致。房子后面就是監舍,高墻上兩個解放軍戰士懷抱鋼槍警惕地巡視著四遭,正跟金堂述說自己臨解放了還被投進國民黨大獄中,就左數第七間。楊康回來,說讓父親自己倒水喝,請黃縣長跟走一趟。

  出了公安局大門,右轉數步就是鶴慶縣人民政府。門右側懸掛著一個長匾,白底黑字楷體的《YN省麗江專區鶴慶縣人民政府》是那么醒目。到了一個小會客廳,黃縣長知道那是前清遺留下來的,自己被請進來喝過兩三回茶。楊康站在外面,就黃縣長一人走了進去。

  里面坐著揚子江揚書記、白世仁白縣長,還有一個穿列寧裝中年人,兩個著公安制服的公安。

  黃縣長深鞠一躬后就站在五人對面,誰也不說話,也沒有讓落座。黃縣長看兩個公安有些面善,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差不多半鍋煙的功夫,只見兩個公安都點了點頭,列寧裝中年人站起走過來,握著黃縣長手說:“我是依蘭縣副縣長童大林,您老可是依蘭縣原縣長黃恒太?”黃縣長道:“老朽便是。”兩個公安站起來行個禮,齊聲說:“黃縣長好!”再聽得有些耳熟,逡巡片刻,回想了一下,問道:“黃縣長快走,我們斷后,這個話是不是你們喊的?”當中的一個道:“是的。我兩個原來就是抗聯的偵察員,當日你帶著易相克沖出北門,我們打退日本人后,也上山尋找隊伍去了。”黃縣長再問:“你們可認識你們隊伍的楊文武?就是縣府的那個文案。”

  當聽到說相當熟識,先前不知是抗聯的偵察科長,到后來才知道還是從鶴慶這邊走出去的。黃縣長突然便渾身顫抖起來,緊緊抓住兩位前部下的手,急急地問:“他在哪里?楊文武在哪里?可有我盈盈的消息?”童副縣長握住黃縣長的手說:“黃老縣長,您被鬼子殺害的親人,人民政府已經給您歸葬在您家祖墳當中。至于楊斌黃盈盈,我們已接到命令,犁遍了白山黑水,暫時還沒有二人的下落。不過您老放心,我們將全力搜尋,盡快把盈盈送回到您身邊。”

  揚子江揚書記說道:“我也已經把情況向上級黨組織報告了,您老請放心,除了少數地區,全國解放了,我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幫你把盈盈找回來。”接著說:“您老先請坐。童縣長一行來,是想請您回依蘭去,我們想知道您老的具體想法。”童副縣長說道:“對,對,對。您是抗日的英雄縣長,是我們依蘭縣的驕傲,我們這是來迎請您老回去的。”

  這時楊康突然闖了進來,與揚書記附耳低聲說了幾句什么,揚書記說:“你快回去,不能讓他們瞎胡鬧。”屋子里一片靜寂,黃縣長沉思了一會,低聲說:“家人盡遭鬼子屠戮,盈盈生死不明,讓我一個孤老回到傷心之地,睹物傷情吶。我還是在這里守株待兔,等找到盈盈,再回依蘭吧。”童副縣長道:“我們尊重老縣長的擇決,依蘭人民歡迎您的歸來。”黃縣長拜托有消息盡快告知后便先行告退。

  出門不見了楊康,金堂和玉賢焦急地等在外面,忙問有甚么急事?但見金堂滿臉憤怒,玉賢淚水漣漣。有道是:一念常惺,才避去神弓鬼矢;纖塵不染,方解開地網天羅。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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