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紙荒唐,心事幾人知。
故人去,徒留書生淚。
才子李寄久,名滿京城,滿腹詩書,才華可抵李杜,然寄久不慕功名,流連戲樓,好友戲稱寄久本命為戲子,奈何錯為書生。
那年出城一游,遇大雨,同行皆冒雨回城,唯寄久雨中漫步,執一酒壺,飲而歌之,過路行人笑之,云其瘋癲,寄久笑而不語。
寄久瞧見一茅草亭,便進去避雨。望見不遠處一模糊身影,徐徐行之,不慌不亂。
雨中人身影漸晰,原是一書生,執一把青竹傘,背一書簍,想來是趕考之人。
書生眉目清秀,身形瘦弱,似要抵不住這雨的浸打。
“兄臺可是要進京趕考?”
寄久一副浪蕩公子的模樣,哪里瞧得出是才華橫絕的讀書人。
書生被這聲音吸引,轉身瞧去,亭中人靠在亭柱上,手中執酒,嘴角帶著笑,衣襟微敞,竟是那般的不正經。書生如是想。“正是。”
書生點頭一笑,轉身欲走,寄久看這書生有趣,便走出亭子,書生瞧他被雨打濕,便急忙走近為他撐傘。
“多謝兄臺,在下李寄久,出城游玩,未料逢雨,可否同兄臺一同回城?”
書生應之。
寄久高書生一頭,便要過傘,撐之。
瞧書生穿著,應是寒門子弟,來京趕考想是經歷了不少艱辛。
“兄臺怎么稱呼?”寄久問。
“在下常子安,表字荀,冀州人士。”
子安,子安,愿君平安。
回到城中,寄久邀子安一聚,子安婉言拒絕。他心中怕寄久乃浪蕩公子,不敢深交,匆忙離去。
“我長得很嚇人嗎?”寄久疑惑道。
客棧中多為書生,同子安談起名滿京城的風流才子李瑜,子安甚是仰慕,殊不知那才子就是他以為的浪蕩公子李寄久。
子安為見才子一面,竟去了從未進過的戲樓。
“瑜公子何時為奴家寫一出戲文?”
“早已寫好,明日給你送過來。”
子安聽“瑜公子”,便抬頭看之,竟是雨中相遇之人。
寄久也看過來,兩相望之,寄久溫柔笑之,子安竟紅了臉。
“子安是來尋我的嗎?”
寄久于樓上問之,人皆視子安。
子安羞愧難當,跑出戲樓。寄久追之。
“子安兄,莫跑了,我快追不上了。”
子安停下步子,不知為何突然要跑。
“子安,你怎么了?為何突然跑了?”
“我……我是去尋李瑜公子的。”
寄久大笑。
“在下李寄久,表字瑜,京城人士。”寄久認真地行了禮。
子安嘆之,自己苦讀詩書,卻始終平庸,寄久滿腹才華,卻不屑之。
倆人相交,為友,相談甚歡,相見恨晚。
子安得風寒,寄久常伴左右,日夜照顧。子安心中感動,情愫暗生。
月下對飲,滿園笑聲。
子安心中痛苦,愛上寄久,乃不合常倫,人神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