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點粥嗎?”
本以為楚晏清發(fā)了燒以后應該會有點胃口,正好他買了口味清淡的粥,給她喝上點能增強她的抵抗力。
“寶寶喝一點吧,你的病好的更快。”秦然循循善誘,哄著她。
楚晏清看了一眼粥,厭厭地搖搖頭,“想吐。”
“那我們不喝了。”秦然立馬把粥推了一邊去,手扶著她:“是想去衛(wèi)生間還是想躺下?”
楚晏清:“別碰我。”
秦然松開手,感覺她的狀態(tài)不太對,看她自己默默地躺下背對著他,甚至是拿被子蒙住自己,光看被子的形狀像是她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秦然把手放在被子上,很明顯的感受到他的小朋友在顫抖,秦然心里一緊,彎下腰虛虛摟住她“別怕寶寶,我一直都會在……”
直到感覺楚晏清不再發(fā)抖,整個人都平靜下來,秦然才輕輕的松開她,躡手躡腳的出門。
看著玻璃里蜷成一團的小朋友,秦然心里很沉重,只感覺自己很累。
他的寶寶不和他說,怕他擔心,他尊重她的選擇,可她的情況并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嚴重了。
突然,秦然想到上次來醫(yī)院的時候碰巧撞見楚森熠,略一思索,給陳靖康打了個電話。
陳靖康此時正在和年池打游戲,看到秦然電話連忙接起來:“爺?”
年池看了這邊一眼,把游戲機放下,托著腮看陳靖康回復秦然。
“哦有的,我馬上給您發(fā)過去。”
秦然掛掉電話沒有多久,手機震動一聲,顯示有新消息提醒。
秦然照著發(fā)過來的一串號碼打了過去,等了很久都沒人接。
透過玻璃看,被子一動,過了一段時間,秦然重新打第二遍的時候,被子被掀開了,里邊的小朋友緩慢的下床。
就在楚晏清舉起手里的玻璃杯狠狠地砸在地上的時候,電話通了。
他的腳不由自主就往前邁,手都已經(jīng)碰到門把手了,楚森熠沉穩(wěn)的聲音讓他一下子定在原地,甚至是后退了一步。
不……現(xiàn)在不能進去!
“秦三爺給鄙人打電話有何貴干?”
秦然沒空理他的陰陽怪氣,徑直問:“清清到底有什么病?”
楚森熠批著文件的筆一頓,刺啦一聲劃破封面,可他無暇顧及,沖著來人揮揮手,起身出了辦公室,走到不遠處的公共區(qū)域,從兜里摸出一盒煙。“她和你說了?”
秦然心里“咯噔”一下,看向玻璃里的小人兒,她背對著他,就那樣俯視一地的碎渣子,像是被什么驚動了一樣,緩慢的蹲下?lián)炱鹨黄谑掷铩?p> 她和你說了?
言外之意就是和他想的一樣,她是真的病了。
“如果她沒和你說,抱歉我也沒辦法告訴你,我尊重清清的選擇。”
楚森熠從窗臺的桌子抽屜里拿了一個打火機,點上煙,沒過一會兒便煙霧繚繞。
秦然看著里邊一動不動的楚晏清,聲音一沉:“那如果這個時候她手里拿著碎玻璃一動不動的站在我面前,我不知道該進去救她還是在外邊看著,你所謂的尊重也能幫我做出決定嗎?”
楚森熠一驚:“不能讓她碰碎玻璃!她會想不開的!”
就在楚森熠說話的間隙,秦然猛的推門進去,巨大的開門聲讓楚晏清轉過頭來臉色慘敗的看他。
秦然沒有回應楚森熠,舉著手機,一只手沖楚晏清伸開,語氣更加溫柔:“清清,來我這邊。”
楚晏清好似是動搖了一個瞬間,很快,便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手里的玻璃攥的更緊,防備的盯著。
“清清乖,把手里的玻璃放下。”秦然哄著她,眼底是過分的清明。
耳朵邊楚森熠低罵了一聲,急呼讓他穩(wěn)住楚晏清,他馬上就到,還說著楚晏清的病情。
楚晏清眼眉低垂,站在原地:不吭聲,如果不是秦然一直盯著她,一定不會發(fā)現(xiàn)她其實輕微的后退了一步。
“你不要碰她,不要靠近她,盡量安慰她,記住,千萬不要碰到她。”
秦然來不及考慮為什么楚森熠一直強調“不要碰她”這個事情,只能按照他說的去做。
“清清,不要害怕,我在這里。”
“我一直都陪著你,不會離開。”
“清清。”
“清清……”
“寶寶你把手里的東西放下。”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寶寶……”
秦然站在離楚晏清半米左右的地方,一句一句跟她說,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臨近中午,正是醫(yī)院外邊熱鬧的時候,病房在二樓,外邊小孩子的嬉笑聲還有樓下的人的交談聲,以及醫(yī)院外邊不絕如縷的叫賣聲,都顯得很溫馨。
或許就是這些聲音和秦然臉上的關心和沒有一絲不堪的溫柔,讓楚晏清最終松了手。
一塊長長的碎玻璃“刺啦”一聲劃過地面,上面帶著血跡。
——是楚晏清用力握住留下的血。
她的腳下是一地的碎渣子,可她恍若未聞,一步一步往前走,光著腳,起點是腳下,重點是秦然。
無所顧忌,哪怕鮮血淋漓也毫不猶豫。
如果說之前秦然還在對楚晏清和他的感情七上八下?lián)膽n慮,當楚晏清走過一片碎玻璃,手緊緊的環(huán)住他的腰的時候,他想。
還有什么好想的!
如果這都不是愛,如果她在毫不情醒的時候能清楚的叫出他的名字甚至緊緊的抱著他這都不算愛,如果她犯病時什么都不知道卻被他的話安撫下來的時候都不叫愛,那什么才是愛?
比起漫無目的的等待,他更喜歡給楚晏清堅定的奔赴。
楚森熠來的時候身后還跟著一個人,一個秦然異常熟悉的人。
安霜。
秦然一步跨前,在病房外邊攔著,眼神冷到極點,語氣毫不客氣:“你來干什么?”
安霜一改之前像只狗皮膏藥似的粘著秦然的樣子,很想翻個白眼但好歹是維護住了自己的形象,整個人都變的不一樣了。
“秦然你能不能別擱這給我弄些沒用的?快讓我進去看看,如果我能幫上忙的話你就謝天謝地跪祖宗去吧!”
秦然掃了幾眼楚森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