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現在好像只是在時間流逝的一個漩渦,沒有今日,沒有明朝。這些喧鬧聲,突然在我耳邊顯得格外的刺耳,我突然有一種坐摩天輪,從上面倒掛著的感覺。
我在這琉璃瓦紫金瓶交轉中光影迷離中看見了一個人,這個人真的好像一個人,像死神大人?但是怎么可能呢?我和死神大人也剛認識還沒有一個禮拜功夫?來救我?長的相似?
死神大人也被這么樣的光彩陸離的景色包繞顯得格外宜人,嘴角噙著一抹笑容,好像淡化了所有的喧鬧,那時候給我一種很干凈,很干凈的感覺,他也會這樣笑得嗎?好像我自己告訴自己,以后定然有一天我會想起這個笑容永遠也忘不了。
他一襲赤紅色的長袍,白衣交領,內襯鴉青對襟,卻在腰處斜斜攬了一條腰帶,宛如當風,及肩而下一路蜿蜒皆繡了金線花紋,而通身仿佛流光溢彩,暗紅色的眸子里只有我一個人,他好像在等我……
他指尖微指,指著臺上的我。
說了一句:“最好離她遠點,近一步,哪怕一點,你們的腦袋就沒有哪個神能保得住。”
然后不知道為什么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看著他,馬上眾人的神態就好像有點不安穩,像熱鍋上的螞蟻,灼燙著,然后我發現這些人好像帶著面具一般,嘴角都開始抽搐,拼死了命的撕著自己的臉皮,好像沒有任何疼痛感,臉皮被撕的露出肉,血淋淋的,所有的這個青樓的眾人,都發了狂似的開始手腳并用,奔向死神大人,還都瘋狂的喊著:“你到底為什么要來?為什么?你難道不知道嗎?都是這些人,這些自以為聰明的人,害我們如此境地,別人不了解,你是死神,是鬼王,你為什么不了解?為什么救她。”
死神大人眸子依舊眸中含星的溫柔的有些過分的望著我,然后語氣卻格外狠辣,仿佛這眸子中的溫柔不屬于他一般對他們說:“你們?什么東西?你們平時怎么玩,我沒興趣知道,但是你們碰了她,百萬年了,你們也是有點道法的鬼,你們應該知道,這死神的位置是打遍所有的鬼得來的名號,你們貌似還沒有什么資格跟本神說三道四,評價我對與不對。”
我回過神來才發現地面,瘋狂的晃動起來,也如這群瘋狂的人們一般。
他手里突然多出一支筆,一支金色的筆,雕刻著曼妙的花紋,憑空寫著什么,好像是繁體的“霍亂者,永世沉淪地府淪為基石。”揮袖停頓,空中顯出,身著紅衣人手一符派遣追拿,橫空攬住那些人被撕扯的皮,狠狠抓住,血漸漸的染紅了燈火,有的紅衣人直接扯掉了他們的頭。
但是我剛想仔細瞧瞧,突然我的眼睛被光滑細膩的一只手輕輕捂住了,他在我耳邊輕聲說著:“該醒了,霽月。別看……不怕做噩夢嗎?”
天旋地轉,好像那個人摟著我的腰,雖然隔著紗裙,但是我依然能夠感覺到那來自地獄的手,散發的冰冷,然后那手,頓了頓,縮回了,然后我能聽見他輕輕的往什么上呼氣,然后手又挽在我的腰上,手頓時溫暖了不少。
突然,那只手輕輕松開了。我也可以睜開眼睛了,我又回到了那個古城,四周還是那么青黑污濁的樣子,身旁的鴨蛋臉上掛著彩,一旁注視著我,死神大人正滿含笑意的也這般看著我,握著我的手。
可我覺得吧,雖然被他救了,但是這終歸是不妥滴,然后我打算找一個合適的話題,了結這曖昧不清的笑,我頓了頓:“嗯?死神大人,您在百忙之中抽空探望我,還順便救了一下我,我真是感激涕零,那什么,吃火鍋不?”
死神大人還握著我的手,不撒開,我懷疑了一下是我剛剛說的意思,死神大人沒能明白?然后我看一眼火鍋鍋,就那個一千塊錢的火鍋支架,現在已經基本上殘廢了,我仿佛聽見了,我的心在滴血……
我剛要補充些什么的時候,他倒是開口說話了:“你可以叫我,幽冥,我不是很喜歡你對我客套到生分。”
我其實覺得本來我們也不是怎么熟,但是這個幽冥大人何故對我這么好?不會是那種大招憋在后面,畢竟這種神,活這么大歲數,整天見血,心理可能多少也不會太正常。
為了滿足幽冥大人的心愿,我老老實實的回答:“不生分,我們雖然認識一個禮拜不到,但是的的確確不生分,幽冥大人。”
幽冥大人突然站了起來,背著我們,鴨蛋把我扶了起來,鴨蛋有點擔心的樣子,然后還是流利的相聲:“大人啊,你說啊,你剛剛,家伙我一個不留神,你被那棵樹的枝叉勾走了,然后你鬼使神差,就湊到那棵樹跟前兒,還夸呢,‘好漂亮的人啊,你是誰?’一樣的鬼話,然后你面前就是一顆都沒葉的破樹。”
我躲避好重重尷尬,理智的調整了一下心態:“說重點,鬼降伏了嗎?以后我丟人的事,回家說,我好歹也是個神,我不要面子的嗎?”
然后鴨蛋以每秒鐘五十回的速度擺著腦袋:“你?啥時候要過面子?鬼還沒有制服完,因為這里是不知道什么樣的人物,把這里的怨氣聚集,是積聚而成的另一個鬼城,然后死神大人剛剛說,這個地方的主要作妖的,其實盤踞在這里的最深處,那個八樓的居民樓里,說不定就是詭八樓呢。”
然后我眼睛雖然不大想瞄著這個隨時好像生氣就可以帶走一批人的涼冰冰的背影,但是呢,不得不說,看他的背影卻有些賞心悅目的作用。
他這樣子有點凄美的感覺,雖然這么形容一個男人,似乎有點不對,他在這陰氣陣陣的地方,好像傲世一切,又好像很討厭這一切,很是矛盾,也許是我想多了吧。
我想著這幽冥大人是怎么得知我的消息的?還這么準確就隨口問了句:“幽冥大人,也不知道您是怎么得知我有難的?”
他轉過了身,但是只露出了半個側臉,眼神冷漠,我就說吧,幽冥大人嘛,就應該是這樣的,哪里來的溫柔一說?可笑?我是不是獨自一個人習慣了?開始思春?思春也不能是對死神啊。
他的聲音很低沉,細聽起來有些稍稍沙啞:“我無意間得知的。”
我與鴨蛋對視了一會兒,這么巧的嗎?
幽冥大人,眉眼好像有些惱怒,然后語氣破帶有警告的意味:“有問題?”但是他好像是沖著鴨蛋說的,死死地盯著鴨蛋。
鴨蛋也一秒變得安靜老實,誠懇的看著我說:“大人,死神大人言之有理啊。”
我點點頭,出于愛惜自己,我也添了句:“說的對。”
然后鬼還得接著除,本來以為死神大人就是一個經過,馬上就會離開,令我沒想到的是,他跟了過來,跟在我后面,我夾在鴨蛋和死神大人之間。
自從有了死神大人壓陣,我發現我們除鬼小分隊,太寂靜了,死灰一般,真的,這位死神大人太有力度了,簡直就是空氣中的隔音板。
突然,我身后突然被什么剮蹭了一下,我明確的聽見了我的裙子撕裂的聲音,我知道,我現在已經不能形容我此刻的尷尬了,然后我立馬回頭,試圖彌補,結果一回頭,迎上來的便是死神大人那一雙火焰山一般的暗紅色的眸子,離得不怎么遠,怎么說呢?也就兩厘米吧。
他正低著頭,我呢,仰著頭。
他很認真的端詳著我,我想,難道我裙子撕壞了,還要給他一個說法,他的神情明顯正在這樣問著。
我立馬后退到兩米開外:“啊?小人小人,裙子好像是被這里的樹枝刮破了,不過沒關系,我會馬上處理一下的,幽冥大人放心。”
幽冥大人果然很放心,拉著我的手往旁邊一個角落里走了,我遠遠望著那個不夠義氣的鴨蛋,屁顛屁顛的跑了老遠,根本沒看看我正接受命運的審判。
幽冥大人把他的紅袍脫下,就留著一個白衣顯得很是干凈,圍到了我的腰間。
本來我可以順理成章的接受,然后避免尷尬,但是我覺得剛剛他的手那么冰涼,為了道義,這么做也不仁義,所以我立馬脫下這紅袍,遞到他手里,他似乎有點驚訝的看著我。
我眨了眨眼睛示意要心安:“幽冥大人,我覺得您現在一定比我還冷,我覺得,裙子撕壞了,也沒什么,其實我的裙子是有三層的,而且反正這里就我們三個人,大人您不屑看我,洛子不看我,也就沒事了,您是正人君子,他是小人的好兄弟,所以無妨,但是您的手這么涼,卻應該再多穿點衣服,今天我忘記帶了,所以沒能幫到您我也特別不好意思,您還救了小人。”
他靠的我好像愈發近了些,他的睫毛很長,亮晶晶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的樣子,他這樣好像把桃花眼才利用充分,其實他那樣的漂亮的桃花眼,不應該是那么個絕望孤寂的臉呀。
他聲音很好聽,嗤笑:“你怎么成熟氣的像一個老人?”突然頓了頓,接著緩緩的說“你覺得我好看嗎?”他現在在玩我的頭發啊?我該怎么說,不會,我的答案沒有讓他滿意?他要拔我的頭發吧?
我真誠的正視著他的桃花眼:“好看,真的特別好看,天底下,沒有人,比您更好看。”
他接著又背過了身,莫名其妙輕輕的補了一句:“那會兒你說誰漂亮呢?”
我懵了,我回想了一下,那個時候我應該正在看見自己穿著紅裙子跳舞的時候吧,當然是在夸自己啊。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小聲說了句:“嗯?啊,小人是在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