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仇彥離開櫟王府后,并沒有馬上回夏府,而是去皇宮找了司禮監,負責此次西域進貢寶物的各項事宜。
“回將軍,西域人此次向我朝進貢,確實包括了一味異香,此香名為落鳶香,在西域是一種非常神奇的香,既可內服也可外用。內服便是一味無毒的上等藥材,可以補脾益肺,驅寒祛濕;外用睡前將其點燃放在房內,可起到凝神靜氣,安神益智的作用。”
司禮監回答道。
看來慕舒瑤所言非虛……西域確實有這種異香。
夏仇彥不禁想起慕舒瑤的話,繼而接著問道。
“不知關于這異香你可知被分發到何些地去了?”
“落鳶香基本是內服用的,且價格又昂貴,大部分都送往御膳房了,供皇室和后宮嬪妃食用。”
“大部分……如此說來理應是還有剩余的,不知這剩余的去了何處?”
聽到細微字眼,夏仇彥雙眼一瞇,緊接著詢問道。
“卑職只知道這么多了,其余的就不得而知了。”
“也罷,辛苦了。”
“哪里哪里,能幫上將軍的忙是卑職的榮幸。”
夏仇彥點了點頭后便告別司禮監,立刻派駐守在皇宮內的兩個將領秘密去往御膳房調查。
他回到了夏府,看見慕舒瑤一個人坐在大堂里,只見她單手撫著下巴,眼神盯著一個方向,似乎在思考什么。
自慕舒瑤跟隨著他破案以后,他便給她安排了一間房,便也住進夏府了。
夏仇彥走近慕舒瑤,發現她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著,在細致的臉蛋上掃出淺淺的憂慮。縱然如此,他卻隱隱感覺,她眉宇間透著的,是與凡塵女子不同的靈氣。
這一瞬間,夏仇彥竟覺得,她就像空中的羽很想觸碰,卻始終不忍心打擾她的寧靜。
“大……大人?”
慕舒瑤終于注意到夏仇彥的到來,慌張的回過神來,匆匆的朝著夏仇彥微微行了行禮。
“不知慕姑娘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連本將軍來了都不知。”
夏仇彥見慕舒瑤驚慌失措的樣子,嘴角忍不住上揚,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我在想那二人身上為何會有落鳶香,這可是西域的東西,西域的東西又怎會涉及中原,除非是西域人自己帶過來的。”
慕舒瑤把自己的想法如實告訴夏仇彥。
“不錯,這確實是西域人帶過來的,近日有西域使者來我朝進貢珍寶,我剛前去皇宮找司禮監詢問過,這落鳶香也包括其中。”
“原來如此,那這作案的兇手必然是跟朝廷有所聯系,小女斗膽有一猜測,這兇手即有很可能是朝廷里的官員派遣的殺手。不過怕是這案子恐更復雜了,不知大人可還打聽到什么?”
慕舒瑤聽聞夏仇彥的話一驚,一番推斷后接著詢問夏仇彥。
“聽司禮監說,落鳶香作為上等藥材無毒可食用,大部分送往御膳房供皇室和后宮嬪妃食用。”
“對,既可外用也可內服,尤其內服搭配食物食用效果更佳。”
慕舒瑤點頭附和道。
“我已派人前去御膳房查看,有什么線索自會有人會及時通知。對了,慕姑娘,你見到蘇沐橙回來了嗎?”
“你說蘇大哥啊,蘇大哥也忙著查找落鳶香的線索去了。”
慕舒瑤回答道。
“彥兒,你回來了。”
夏遠深從房內走進大堂,見夏仇彥說道。
“嗯。”
“夏侯爺。”
慕舒瑤禮貌的說道。
“嗯,慕姑娘有禮了,昨日可還住得習慣?”
夏遠深捋了捋下巴的胡須,和藹的問道。
“多謝侯爺和將軍的招待,小女住的很好。”
“如此那便好。”
夏遠深微笑道。
“天色不早,小女也該回房了。”
寒暄了片刻,慕舒瑤見他們父子二人似有要事相商,便微微躬身行禮自覺的告退。
“好,來者即是客,慕姑娘有什么需求盡管提出來,我夏府自會好生招待。”
夏遠深熱情的對慕舒瑤說道。
“侯爺客氣了。”
慕舒瑤朝他們作揖后,轉身離開大堂。
“彥兒,你和櫟王商量的如何?他秉持著何態度?”
夏遠深瞥了眼慕舒瑤離去的背影,當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大堂后,適才問起夏仇彥此去的正事。
“回父親,此次案件櫟王讓孩兒繼續查下去,若有需要的時候他便在一旁適當輔助,櫟王說皇上那邊他自會解釋。”
“哦?櫟王這次竟不跟你爭這個案子,這倒是讓人產生懷疑,不知他安的可是何心。”
夏遠深聽罷驚訝道。
“嗯,孩兒也奇怪,許是這櫟王無心插手這次的案子吧。”
“彥兒,櫟王城府極深,還得小心行事才好,切勿被他抓到把柄。”
“父親放心,孩兒自會小心行事。”
對于父親的有意提醒,夏仇彥向父親保證道。
管家又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手里捏著一封信,雙手抱拳對他們二人說道:“啟稟老爺,少爺……少爺宮里的人快馬加鞭的將書信交到奴才的手里,請少爺查看!”
夏仇彥聽聞急忙的接過管家遞來的書信,快速瀏覽過后,猶如晴天霹靂般,他移開視線,緩緩的將書信放下,他的身體微微有些隨著氣息而顫動,捏著書信的手隱隱有些顫抖。
“彥兒,發生什么急事了?”
夏遠深見夏仇彥異常的模樣,奇怪的問道。
夏仇彥沉沉的吸了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將手中因捏的滿是褶皺的紙交予了夏遠深。
夏遠深拿起書信,只掃了一眼,便知曉信中大概內容,他趕緊將書信撕成碎片,再把碎片丟進點燃的蠟燭里,眼看著碎片從紙屑前成灰燼。
“不管此事是不是真的,將此事放到肚子里,切勿讓第三個人知道此事。”
夏遠深望著火勢有些旺盛的燭火,厲聲說道,眼里的陰鷙一閃而過。
夏仇彥瞥了眼夏遠深的舉動,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此信正是他派去調查御膳房的駐守宮內將士所寫,他們查到了非常關鍵的線索,可偏偏這個線索是他難以碰觸的,身為禁衛軍統領,他竟有些不敢查下去了,若是將朝廷勢力連根拔起,他這官銜估計也不保了。
原來這西域異香,竟與丞相府有所關聯,櫟王將本送入御膳房的一部分異香,收納到他父親丞相張慎之的府邸中。
此次他陷入兩難之中,先前櫟王慷慨將案子推與他,他卻要不顧櫟王臉面,后腳去丞相府搜查?
那這櫟王可是知道此事,所以將此案件交由我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