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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平凡之路

第三章 表弟

偉大的平凡之路 杏脯 4869 2020-01-31 16:26:27

  二年后。

  “啊!完了完了。哥,起床了!對不起對不起,我起晚了,咱們上午約好了商家見面的,快點啊”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邊快速的穿衣服,一邊滋哇亂叫的大喊道。

  年輕人一米七二的個頭,嬰兒肥的臉稚氣未脫的樣子,一雙圓圓的大眼睛長在圓嘟嘟的臉上,配上櫻桃般圓潤的小嘴,很難有人的臉能把圓發揮的這么淋漓盡致,不管遠觀還是近瞧,都有種萌寵的感覺,讓人不忍欺負。年輕人把自己拾掇出個人樣,跑到另一間房子,對著還在床上蓬頭垢面睡的天昏地暗的郝大偉怒吼起來“起來...!”

  這聲音著實和面相不符,高亢激昂的聲調讓人很難和一個長的如此乖萌的孩子聯系起來。

  “不愿做奴隸的人們!”郝大偉實在受不了這個表弟殺豬般的嚎叫,一邊哼哼著一邊捂著耳朵睡眼惺忪的坐了起來。

  “郝偉大,別作孽啊!你不活了我們還要吃飯呢!”年輕人翻著白眼道。

  郝大偉睜開浮腫的眼睛,看著眼前張牙舞爪的年輕人--這個比他小四歲的表弟,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他還記得三年前這個家伙在一個大雨夜突然而至時的樣子。

  三年前啊!那時自己混的已經有上頓沒下頓的,一天晚上為了省一頓飯早早上了床,餓的前胸貼后背的睡不著,正在這時咚咚的敲門聲愣是把他嚇了一跳,在R市這些年混的背,朋友越見稀少,能來他這寒宅的人屈指可數,晚上更不可能啊,他租的是城中村專為打工仔蓋得樓,一室一廚一衛,房子里除了一張架子床,一個電腦桌,啥家具都沒有。廚房也就只放的下一個電磁爐一口鍋站一個人的空間,其余空地人想伸個懶腰活動活動都小的可憐,朋友聚會的也從不來他這。

  “誰?”郝大偉心里泛著嘀咕,坐起身四處踅摸,找不到一件趁手的東西,輕輕的走到廚房,拿起炒鍋感覺心里踏實點。租住的這個地方外來人口多且雜,誰知道會是啥人。

  敲門聲越來越重就是不說話。

  “你不說哈,我就報警啦”郝大偉在門后試探道,雙手緊緊握著炒鍋,渾身肌肉僵硬,都能聽見心臟砰、砰、砰的跳動聲。

  “哥是我,一鳴,快開門啊!”

  門開了,一個被淋的跟落湯雞一樣的人站在面前,大聲哭喊“哥,我差點就要死在外面啦,嗚嗚..我把錢包丟了..嗚嗚。”

  人進來了,洗了熱水澡,換上郝大偉的衣服,才看清了模樣,王一鳴,小姨的獨子,幾年不見,小屁孩長高了,可還是個小屁孩。讀完高中沒考上大學,在家游手好閑,父母托關系進工廠做工人閑太累掙得少,說要做生意賣手機差點血本無歸,實在沒辦法讓他去學理發,學了一年半載回來不當學徒就想自己開理發店,結果把一個學生妹理成了板寸,讓人家哭的滿條街都以為這小子把人家女孩給欺負了。小姨和小姨夫愁的頭發都要白完了,小屁孩愣是油鹽不進,一日窩在家玩游戲,小姨夫看見氣不打一處來拿著笤帚狠抽了幾下,這小子也是個狠的,尋了他二姨也就是郝大偉的母親,要了郝大偉的地址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先斬后奏的過來了。

  “你可真出息,說來就來,招呼不打,幸好只是錢包丟了,我看你這樣的沒把命丟了都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這么大人還跟個熊孩子一樣,郝大偉只覺頭大,太不省心了。

  “還不是二姨老說你在這邊混的有多好,說是要當什么大明星!”王一鳴看看四周,拉這個臉“原來你也是個騙子,住的這么寒酸,要是二姨知道了看你怎么交代。”

  “你小子,來我地盤還這么囂張…”出門在外那個不是報喜不報憂的,自個媽這輩子不容易,不想讓她操心,總想著混出個樣再回去,可是一直都沒混出個樣。

  “吃了沒?”

  “沒…”王一鳴捂著自己咕咕叫的肚子道。

  “作孽啊!”郝大偉仰天長嘆,拿出自己僅存的口糧--兩包方便面一個雞蛋,本來計劃堅持兩天的,算了,整天掙扎在貧困線上,還不如一頓吃個飽,真有種吃斷頭飯的悲愴。

  郝大偉將雞蛋劃拉給王一鳴,兩人均呼嚕呼嚕的吃起來。

  “真好吃。”王一鳴笑的燦爛。

  有奶就是娘,郝大偉不屑的撇撇嘴,對這個從自己口里奪食的小奶狗恨得無可奈何。

  第二天先給自個老娘和小姨打了電話報了平安,聽著電話那頭再三叮嚀照顧好表弟,自個皺皺眉頭有苦難言的含糊應了。事后知道這小子從家里就拿了一千元,減去車費,就沒剩多少感情奔著吃定自個來的?不過也幸好沒帶多少否則多少都沒了。

  自個孤家寡人的還好養活,帶著個小萌寵,生活就需要精細點了。郝大偉從老鐵那美其名曰預支了幾千塊,又花了幾天功夫在四周給小奶狗找了份工作。

  這個城中村歷史悠久周圍幾個工業園,人口興旺,商業繁華。郝大偉給小奶狗找的工作就是在村口肯德基打工。

  王一鳴開始表示非常不樂意,甚至是抗拒的,但是郝大偉表現的非常堅決,你不去我不管你口糧,王一鳴用告狀來威脅,郝大偉說“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你出來不就是想獨自混出個樣嗎?告狀那種小學生才做的事你可以試試,就算二姨知道了傷心難過也不會把我怎么樣,但是你,這里肯定是呆不下去的,只有遣返的命。”

  王一鳴認慫了,有生以來第一次認慫,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從此過上了按時上下班的日子。小奶狗只要能踏實做事,還是比較有人緣的,天生一副萌寵樣,對著人笑一個,漏出半個酒窩和小犬牙的無害樣,那些大姐們心都要被萌化了,還有好多小女孩經常捧場,哥哥長哥哥短的,把王一鳴捧的差點找不到北了。

  那時的郝大偉主要的來錢路子還是趕場子,每個酒吧的亂竄。王一鳴每天生活規律,郝大偉卻總是個夜貓子,早上睡到日上三竿,白天就像個流浪漢,開始王一鳴還會惡毒的嘲笑一番,但是每天凌晨郝大偉都是輕輕的開門,衣服都不敢脫,躺在架子床下鋪,鞋子輕輕的放在地上倒頭就睡,睡在上鋪的王一鳴有幾次被吵醒了,也沒嘴碎,翻個身接著睡了。第二天起來發現枕邊放著幾百塊,不感動是假的,從前和娘老子住一起,吃喝拉撒給錢花感覺都是天經地義,投奔表哥也是奔著吃香的喝辣的來的。這個表哥吧平時看著不著調,日子過得也很辛苦,但從來沒抱怨過什么,自己掙得錢他沒要過一分,還隔三差五的給自己錢。自己是渾了點,也不是傻子,在父母身邊呆的久了人的大腦就有了惰性,不是傻是不愿去多想,理所當然的享受著父母的愛。從小見表哥也就逢年過節照個面,沒啥交集,表哥學習比自己好考了南方的學校,上大學前老娘還拿了私房錢給二姨,感覺像是自個兒子上大學一樣開心,也是,自個早絕了老娘讓兒子上大學的心,總得重新有個寄托吧。那時的自己是有些羨慕嫉妒的。現在看見大學畢業混的也不咋地的表哥,卻沒啥感覺了。

  不知不覺從啥時候開始,王一鳴早上起來去外面買了早點帶回來房子里留一份,倒班回來也會多帶一份飯。

  郝大偉就是個嘴賤的種,一邊吃著王一鳴帶的飯一邊說人家浪費,自己做飯又節省又衛生,王一鳴真想奪過他手里的飯盒扣在他臉上,生平第一次會為別人著想,偏是這么個不著調的,恨的牙癢癢最終卻還是忍了。依舊會給他帶飯,這里人生地不熟,除了打打游戲,有錢也花不出去,就當是交房租了。

  這天晚上8點,郝大偉趕到一家酒吧,這家酒吧離郝大偉租地比較遠,本不是郝大偉的場子,酒吧是圈內一個哥們的工作地,哥們今天生病了,就讓他救場子幫個忙。

  “行,為兄弟兩肋插刀。”掛了電話,郝大偉心里卻有些抵觸。那個酒吧業內有些名氣,場面大,助興節目多,人多口味雜,總之難伺候。

  一進酒吧,昏暗的色調,五顏六色的燈光晃的人眼花,穿著暴露的陪酒女穿插在人流中。吧臺上、角落里都是喝的很嗨的年輕人,擲骰子的,尖叫的,罵人的整個酒吧到處是一群打了雞血亢奮不已的瘋子。郝大偉來到吧臺前,給負責人說了情況,要了杯水潤潤嗓子。

  “帥哥,陪姐姐喝一杯吧”一個穿著勉強遮住屁股的緊身裙,酥胸半裸,長發披肩,耳朵上掛著兩排長長的閃亮飾物,臉上畫著妖嬈的彩妝,看不出本來面目和年齡的女人伸出一只戴滿了五顏六色戒指的手搭在郝大偉肩膀上,用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說道“小弟弟,今夜有緣相見,我們好好聊聊啊!”濃的要把人熏暈的香水味讓郝大偉一陣犯嘔。

  “嗯?怎么樣?”眼看就要順勢做到郝大偉腿上了,郝大偉立刻起身忍者想吐的沖動到“我是酒吧駐唱,不方便喝酒,謝謝。”

  “偉大?”對面的女人突然變聲的喊道。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郝大偉一時想不起在哪聽過。

  “我是小花啊!”女人笑的脂粉亂顫,但聲音算是正常了。

  “小花?”郝大偉看著面前這個“不三不四”的女人一頭霧水。

  “是我,好久不見了,你還是那么帥,聽說你考上大學了,過得咋樣?”女人放下酒杯,操著一口郝大偉的家鄉話,不知道從哪抽出一支煙正要點上。

  “女士,這里不允許抽煙,你可以去吸煙區那邊抽”服務生適時制止。

  “哼!”女人翹起二郎腿將煙放到服務生的手里,半媚著眼睛看著服務生,舌頭在火紅的唇上舔了舔,手里的煙卻狠狠的在服務生的手上揉搓著。

  “知道了,如你所愿。”然后放開手轉過身立刻對著郝大偉笑的肝膽俱顫“說嘛,你咋到這唱歌了。”

  前后表情變化就像川劇變臉,尤其是剛剛那媚眼如絲的樣子顯然是致敬性感女神瑪麗蓮夢露,比起東施效顰來還是有了幾分精髓,可是女神的性感讓萬千男人瘋狂著迷,眼前女人做起來三分性感之外多了那七分艷俗。

  看著發呆的郝大偉,女人又將身子往前拱了拱,保持著一指的空隙。郝大偉看著那幾乎要遮不住的裙子和那雙雪白的大腿就那么白晃晃的杵在眼前,皺著眉頭不知道怎么組織語句。

  “哈哈哈”女人笑的爽朗“沒見過這陣勢,你不會還是個….”

  “嗯嗯!唱歌是我的夢想,不想放棄罷了。”郝大偉立刻打斷女人隨時會蹦出來的尷尬詞匯。

  “夢想,你們這些書呆子啊不知人間疾苦,夢想?老娘我早就沒夢想了。”

  蘇春妮,外號蘇小花,原名王招娣,和郝大偉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家里有4個孩子,排行老三,終于在第四個她娘生了個兒子,因為家里條件有限就把她過繼給了姓蘇的表親,這家兩口子沒孩子,得了王招娣倒也疼的如親生的一樣,可是沒幾年,繼父得病過世了,繼母臥床不起,大家都說是她克的家破人亡,于是繼母一邊需要才8歲的蘇春妮照料,一邊時常對她打罵,有幾次打的狠了,蘇春妮跑回親娘家,可是親生父母那孩子多,她又是個女兒還落了個那樣的名聲,便也不愿讓她回來。久而久之,蘇春妮就變的叛逆無人管教。隨著年齡長大樣子長開了也算出落得亭亭玉立,平時經常逃學和外面的混混搞在了一起,蘇小花就是那時大家給她起的外號,只要提起蘇小花,學校里的學生沒人敢惹。

  郝大偉父親在他很小時出車禍過世了,母親一個帶著他日子過得艱苦,母親原本在糖果廠上班,后來糖果廠倒閉,就做些零活撿廢品把他拉扯大,家境的貧苦,總是容易受人白眼,再加上名字發音的問題,小學時就時常被同學嘲笑取樂。

  這天放學又有一些同學把郝大偉圍堵在巷子里“就你那慫樣還偉大?沒人要的野種!”“哈哈哈!”郝大偉捏著拳頭,小小的身形硬是做出一副很兇的樣子,兩眼通紅的盯著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男孩們,將手里的書包對著他們狠勁的揮動著,嘴里發出動物幼崽面對龐然大物奮力一搏的嗚咽聲。

  “呦,小狗還知道反抗了!”男孩們興奮的大叫道,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經驗老道,一群人撲上去立刻把郝大偉按到在地,將他胳膊反擰在身后,腳踩在背上讓郝大偉一動不得動,揪起他的頭發讓他的臉被迫仰起來。

  “好好睜大眼睛看看”一個男孩用鞋底拍了拍郝大偉的臉。“照照鏡子吧,小狗就是小狗,還想反了天了,聽好了,以后見了我們跪下磕個頭再走,否則見一次打一次,記住了嗎?”

  郝大偉抬著頭,倔強的盯著說話的男孩一聲不吭。

  “有種啊,不聽話是不,哥幾個打到他聽話為止。”

  男孩們正要下狠手就聽見“一群瓜慫,合著伙的欺負一個算什么東西,有種過來找我單挑?”

  大家回頭一看,蘇小花嗑著瓜子和一群社會小混混站在巷口挑釁的笑著。大家立刻松了手站的端端正正,沒一個人敢開口說話。

  “慫了不是,就會揀軟柿子捏!我說你個偉大,你也真慫真對不住你的名字,他們欺負你,打不過你可以找人啊,找我呀,我蘇小花罩著你,看誰還敢欺負你!”

  從此以后郝大偉的日子好過了些,雖然他從沒有主動去找蘇小花。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去了,郝偉大考上大學后將名字改成郝大偉。蘇小花也基本沒在聯系。大學寒假回家,聽街坊閑聊說道蘇小花,都說蘇小花名聲臭了,和一個混混搞在一起,肚子都大了,原來人家是個有老婆的。那人老婆過來鬧得兇啊,帶著一幫悍婦當街上把挺著大肚子的蘇小花截住了,直接拳打腳踢脫衣服,蘇小花當場流產了,四個月的娃娃就這樣沒了,聽說還是個男娃娃。后來她繼母過世,一個人在小鎮上呆不下去南下打工去了,然后再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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