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正月已末,京城還是有些冷。皇后的宮門禁閉,值班的內侍正在打盹。殿內,楚王和皇后正在那里爭執不休。
“本宮讓你考慮的事情,你考慮的怎么樣了?”皇后靠在鳳椅上閉目養神,由著宮女在錘腿,沁云站在旁邊。
“回母后,兒臣想過些時日再考慮。”蕭煜剛回京不久,對于朝中政務還需要時間熟悉,以前都是蕭衍幫著皇上打理,現如今他回來,在那些文官心中的威信并不高,兒女情長的事不著急。
皇后聽完,立了立身子,沁云忙換了一個小暖爐遞過來,皇后看著手里的暖爐說道,“現如今你父皇的越發老了,你早日成親,在朝中也有個幫手。”
蕭煜心里自是明白皇后所圖,頓了一會,說道,“兒臣還是想迎娶慕容家的姑娘。”慕容家在朝為官多年,根基深厚,慕容博的學生也遍布全國,有了慕容家做扶持,定能勝乾坤。
“糊涂!”皇后走到他的面前,蕭煜連忙起下跪,“慕容博是中書令,根基深厚,但是其中牽扯也廣,一著不慎滿盤皆輸,這點道理你也不懂嗎?”皇后訓完又重回椅子上坐了。
蕭煜解釋道,“母后息怒,即便我不娶慕容清,也會有別人娶,能得慕容家的幫助,路走的會更順暢些,還請母后三思。”語氣誠懇卻不容置疑,讓皇后也無可奈何。
“你年紀大了,本宮不該管你,但是此事你得思慮清楚了。”兒大不由娘,雖然皇后很喜歡葉家丫頭,但是自己的兒子太固執了。皇后讓蕭煜起身,自己則在殿內踱步。
“俗話說物極必反,依本宮看,慕容博未必能一直得你父皇喜愛。現在皇上年老多疑,很多事你該好好考慮清楚。”
蕭煜哪里能聽的進皇后的話,只一味的固執己見,“母后,兒臣都明白。”母子兩又說了一會閑話,蕭煜就退下了。
“沁云,依你看,哪位姑娘比較好?”沁云正在替皇后捏肩,被皇后這么一問,心里也默默比對起來,“依奴婢來看,還是葉姑娘好點,殿下剛回來就娶中書令的女兒,怕會有人說閑話。”沁云嘴上在說話,手也沒停。
“你都知道,他卻不懂,也不知本宮是怎么生出這樣的兒子。”
“娘娘莫要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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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的突然拜訪,攪亂了整個葉府。這晚,所有人都聚在望月庭,盤算著明溪的婚事。
“要我說,都怪那個慕容清。”葉明柏咬著牙,恨恨地說道,“要不是她,哪有這么多事?”明柏向來不喜歡這些公子小姐,慕容城過來他都不曾正眼瞧他。
“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了。”如今這種情況,葉大人早就有所預見,當日昭王對明溪的態度已經顯而易見了,只是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葉夫人一想到女兒就要嫁人,心里就苦澀澀的,“我的好女兒,為娘還未好好地看著你長大呢!”說完,竟然拿起手帕擦淚了。
“夫人,你這是干嘛?”葉巍看見夫人傷心至此,只得過來好生安慰。“其實昭王殿下說的沒錯,說到底還是因為皇后娘娘看上咱們女兒了。”葉巍來京城的時間并不長,對楚王的為人也不甚了解,皇后為人和善可親,做事規章有序,若真是逼急了,去求一求也不是不可。
明溪一個人坐在一角,她的心中也是亂的不行,現如今不管怎么樣都是左右為難,楚王只見過一次,不了解。昭王雖說救過她幾次,自己也還是不清楚他的為人,但是昨日昭王殿下說的一番話,情真意切,字字懇切,應該都是肺腑之言。。。
“小妹,你怎么想?”此事的根源還在于明溪到底作何打算,現在成婚無非早點而已,其實也算不得早,有的女子還未及笄就婚嫁了。葉明峰的一句話驚醒了眾人,大家紛紛擠到明溪的面前,葉夫人抓住她的手問道:“溪兒,告訴娘親,你是怎么想的?”
明溪看著大家期盼的眼神,吐出一口氣,緩緩道:“與其嫁給毫不相干的人,不如嫁給昭王。如今也沒有別的路走,就算娘親在不舍得我,只怕也得嫁人了。”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昭王心性純良,若是他不告知自己此事擅做主張,葉家又能如何呢?
葉明柏聽到這里,心中是萬般不舍,此時的葉夫人也不得不認命了,“溪兒,嫁給皇室,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啊。”葉夫人松開女兒的手,回到椅子上自顧自傷心起來。
“母親說的極是,好妹妹你再考慮考慮吧。”雖然葉明柏很喜歡昭王,但是他也不愿用自己妹妹的幸福來換取利益。
不得不說,明溪能夠做葉家女兒,真是非常幸福,上有父母疼愛,下有兄長關懷,不管做什么都有家人倚靠。“父親如何想的?”明溪看父親許久未言,想必思慮良多,不如聽一聽父親的意見,再做決定也不遲。
“昭王他不僅救過你,還為你斷了人家一條胳膊。”門外月色皎潔,灑在堂前一片月光,葉大人看了看遠處,又說道:“昭王做事果決,心狠手辣,但是都是公事公辦,依為父看,嫁給昭王不失為一個好歸處。”
“不瞞父親說,女兒也是這樣想的,女子嫁人總歸會有婆家刁難,只要恪守本分,總能夠夫妻和睦。”明溪說完此話,突然站起來,走到葉巍夫婦面前跪下,“女兒本想著在家多盡兩年孝道,不成想很快就要嫁人了,還請父親母親不要怪罪。”說完,就在地上磕一個想頭,久久未起身。
“傻丫頭,胡說什么呢?這怎么能怪你呢?”葉巍夫婦旋即起身扶起,明峰明柏也圍了過來,一家人圍站在一起,對泣無言。
“好了,這是喜事,怎么還哭上了呢?”葉巍拉著夫人坐下,明峰明柏也將妹妹帶下去坐著,“現在只是答應了昭王殿下,也不是明天就要出嫁的,不要太難過了,咱們一家人要好好珍惜這段日子才是。”明峰不愧是家里的老大,一番話也讓大家安心了不少,比明柏強些。
“二哥,你這么舍不得我呀,眼睛都紅了”明溪為了緩和一下氣氛,開起了玩笑,明柏雖然平時調皮,但是內心還是比較細膩的,身量比明峰還要高些,性子卻有點孩子氣。
“哪有?我這是被風晃眼了。”葉明柏怎么好意思承認,別過身子使勁的緩和情緒。明峰不過19歲,只是比長兩歲,性子明顯溫和些。明柏其實什么都懂,只是上面有勤奮刻苦的大哥,下面有乖巧懂事的妹妹,才顯得他比旁人調皮。
“風?哪來的風?”明峰也開始使壞了,氣的明柏隔著案桌要去打他。
“大哥,你怎么和小妹學壞了?”
“二哥,你怎么說話呢?”
明溪也不示弱,三個人在那里鬧個不停。
葉夫人看著堂前都要炸鍋了,忙出言阻撓,“好了好了,還以為都是小孩子呢!”
葉巍看著兄妹幾人,不由得感嘆,孩子們確實大了,留不住了。轉頭看見夫人也在注視著孩子們,內心欣慰了許多,有妻有子如此,夫復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