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藥效是12個小時,除去上學時間,應該還有富余,穿幫可能姓不大,每天早上吃就行,入學手續我都給你辦好了,就依你那個鄰居的意思,身份證上寫的是‘沈曉’,檔案上也做了個暫時的弟弟身份,但不經查啊,你可別以為有我就可以趁著這個身份觸犯法律,沒門,還有,藥是頂尖機密,作為老同學,你可不要覺得我在害你,那個藥和你在市場上聽到的不是一個層次的,不過,千萬不要多吃,雖然對身體沒有損害,但還是不要多吃啊!然后是……”
“哎呀,行了行了。”
白曉一如既往的坐在書店柜臺的椅子上,仰面躺著,一臉不耐煩。
秦洛帶著面具,雙手搭在柜臺上,伸著頭對白曉細細叮囑。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像個老媽子一樣,你還能這么閑?趕快去干你的活吧!”
白曉擺擺手,便是催促秦洛感快離開。
平常不聯系,一有事情了就威逼利誘的,真拿人當傻子啊?
不過我這樣的人,當個實驗品倒也沒什么。
白曉打開了手機,自顧看著,不再搭理秦洛。
秦洛嘆了口氣。
“那我走了?”
“嗯。”
聽到白曉‘嗯’了一身,秦洛真的就不再多說什么了,轉身就開始邁動步子。
“對了……”
白曉嘟囔了一下,聲音很小,細碎的都聽不見,只一下便閉上了嘴。
他有點好奇,依秦洛所言,這次的‘重返年少’應該是一個活動,既然是活動,就不應該只有他一個‘志愿者’。
可他又不想問了,他并不是那么好奇這件事,就算知道參與的人不只他一個又如何呢?到了學校找到那個人打個招呼?還是對他說一句:‘嗨,老兄,你也是想重新感受一下青春嗎?’
蠢不蠢啊?
“怎么了?”秦洛卻是突然出現在了柜臺上,嚇了白曉差點沒拿住手機砸在自己的臉上。
“你,你不是走了嗎!”
“我好像聽見你在叫我——”
“……”白曉一臉黑線,說真的,要不是沒有動機,他都懷疑秦洛是不是干了什么壞事,這么小的聲音都能聽見,除非他一邊走一邊特別仔細的聽著后面自己的動靜。
就算他耳朵靈吧。
“嗯……我是想問一嘴,這次的活動,就我一個人嗎?”
“當然不是,還有好幾位呢~”秦洛回答的很快:“要我給你報個名字嗎?”
“啊!不用不用。”
白曉扁扁嘴,有點后悔自己多這一句嘴,畢竟他不太想和秦洛廢話,和這樣的“成功人士”說話總會讓他感覺到不自在。
這應該不算自卑,畢竟他對大多數的事情都毫不在乎,本人也比較佛系。
“那我走了?”
“不送。”舉著書在空中晃了晃,白曉便目送著秦洛離開了,不一會兒,隔壁的沈曦卻走進了書店。
白曉想了想,她是看見了秦洛離開才過來的吧?
“小白!那個戴面具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秦洛秦先生吧?他過來是告訴你用藥的事宜嗎?”
果然,沈曦一進來便開口詢問白曉秦洛的來由。
“嗯嗯,就是他。”白曉應著沈曦的話,心里卻想著小白這個稱呼果然有點像狗的名字,而且不會顯得過于親昵了嗎?只是又看見了沈曦擔心的神色,倒是不太好在這個時候吐槽。
基本的人情世故,他還是懂并且愿意遵守的。
“明天我就去學校咯,想想當初上學好像并沒有什么好的回憶呢,不然我現在應該是開心的吧。”
白曉放下書,從椅子上起來,隔著柜臺和沈曦面對面。
“薰衣草小姐,如果遇到什么不測,書店……就拜托了。”
“學校是什么處刑場嗎……喂。”
沈曦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對于白曉經常說出的這種話已經習慣了,她嘆了口氣,說道:
“放心吧,我會盡量做好一個‘姐姐’的角色的。”
白曉想了想,突然感覺也沒什么可回的,便應到:“那……謝謝?”
還挺勉強你唄,沈曦心想。
“不客氣。”沈曦點了點頭。呆了一會看著白曉似乎不打算接話沈曦索性開口道:“那我走了啊。”
“啊,慢走。”
沈曦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于是白曉便又坐在了椅子上,翻看著書籍,滿臉卻自然的寫著“頹廢”二字。
“其實想想當個冒險家也挺不錯的,每天可以到處去玩,一天到晚呆在書店倒也有些無聊了,手機游戲玩爛了,也沒人聊天,嗯——生活和人生一樣無聊啊,啊不對這兩個詞是一個意思吧。”
“要不等這什么重返年少結束,出去玩玩吧。”
白曉拉開柜臺的抽屜,拿出了一顆棒棒糖放到嘴里。
“年少~年少,年少啊!”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笑,放下了剛舔了沒幾下的棒棒糖,把書放到臺子上,倚著椅子,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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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琦靈節了,九區的街道上肉眼可見的變得繁華了起來,和平常不一樣,人們疲勞奔赴的臉逐漸減少,取而代之的是成群結伴的歡聲笑語,街道兩邊的綠化帶也帶上了五顏六色的花朵,路燈上纏著幾圈花帶,整個城市都飄散著花香。
當然,作為花店店主,本來就充斥著鮮花的店內還是被沈曦好好的“更新”了一下,地板锃亮,花瓶里的每片花朵都帶著水珠,店面門外擺著一排不同種類的花,像是要來個現實版的“百科全書”。
平時早上晨跑晚上在小區運動的劉大爺破天荒的晚上出現在了街道上,身上穿了一身格子襯衫,稀少的白發卻是梳理的很整齊。
站在店門口無聊看著過往人流的白曉也是覺得新鮮了起來,劉大爺的裝束,可不像一個老年人正常的喜好啊。
“劉大爺,晚上好啊。”
“哦!”劉大爺在街道上走著,聽見白曉的聲音下意識應了一下,轉向白曉,面色卻有些恍惚,好像是反應不過來一樣。
“小白啊?”
“嗯嗯。”白曉只是好奇劉大爺的出現,于是便打了個招呼,只是這好奇心出現了一瞬,便被他丟掉了,他感覺噓寒問暖有些麻煩,索性也只是應著劉大爺的話,沒有引出話題的打算。
他心里想著,如果劉大爺引出話題,他便順嘴閑聊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如果劉大爺沒這個意思,他便也不去知道太多,接著享受無聊的煩躁感引申出的安心。
這么一想,其實他倒還有成為抖m的潛質。
“小白明天就是琦靈節了,你不出去轉轉?這年輕人過這種節應該特別亢奮的啊!”
“啊——我不太喜歡熱鬧吧,而且一個人逛街怪孤獨的。”
白曉想了想,心中趨向了展開話題,問問劉大爺穿著,于是他開口:“劉大爺,您這是……”
“那你隔壁的沈丫頭呢!”
只是這大爺真是快言速語,聲音洪亮,白曉不太大的提問就這樣被壓下去了。
“不知道啊。”白曉順口就說道,隨后想了想好像記憶里沈曦是和他打過招呼的,于是用了個疑問句改嘴:
“哦……可能是去十區買什么東西去了吧?”
“哦,那很好啊!”
白曉楞了一下,他不知道怎么回這句話,很好……嗯……是挺好?
劉大爺卻接著正了正襯衫,露出一個笑容,跟著白曉道別:
“那小白你玩你的啊,我那些個老同學突然要今天聚會,就先走了啊。”
說的像我是個孩子一樣。白曉撓了撓頭,看著那位劉大爺離去的背影,真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從以前開始他就覺得劉大爺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每天運動,還有精神,哪怕已經到了老年,還給人一種朝氣勃勃的感覺,很值得他學習。
可那么好的人,他也只是心生尊敬,卻沒想著學習他,這么一想他自己的確有點無可救藥啊。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劉大爺離去的身影也逐漸消失在街角。
只是……為什么看著那位老人向上的朝氣和笑臉就會擔心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呢?……自己是這樣喜歡擔心別人的性格嗎?
這太奇怪了。
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寒號鳥在死前反而去擔心喜鵲的窩能不能抵擋住寒風一樣。
白曉站在原地,突然嘲諷般的笑了笑自己。
真是可笑的比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