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連榆的聲音,尚軼終于緩過神,這才發現自己撞了人。
“你無事吧?”
連榆搖搖頭,“郡主發生何事?你怎如此模樣?魂不守舍的?”
他將尚軼引至公主府的亭子中,人少,防止被有心之人聽了去。
她和訾堰的事,連榆也知曉一些,尚軼幾番思索下,將自己心中所想告訴了連榆。
“訾堰不愿見我了。他是不是為了利用我才與我假裝有情的?如今定是因為我沒有價值了,要與我情斷。”
說著,一向堅強的尚軼竟然落淚了。
利用?
連榆由著尚軼的話,想起了自己那時被辭梧利用的時日,心中憤恨更加強烈。
“郡主多慮了。我見那訾堰對待郡主可是有情分在的。”
連榆連連安慰尚軼,他雖不知訾堰對尚軼是否有情,但他知曉現在尚軼最想聽到的話。
尚軼果然不哭了,直直看著連榆等待他的下言。
“郡主身份尊貴,而訾堰只是青樓中人。他不愿再見你,八成是因為你和他身份的差異,他怕長公主會阻攔你跟他情深。
那時再分離難過,倒不如今日早些情斷,對你和他都好。
郡主可以去找找長公主看看此事可有回旋的余地。”
連榆循循善誘,看似再為尚軼說出關鍵點和解決辦法,實際上他只是隨口胡扯。
訾堰跟連榆很像,根本就不是那種在乎門第之人,只要情深,那時長公主就算阻攔。哪怕私奔,訾堰也不會放棄尚軼的。
現在,訾堰不見尚軼怕是有其他原因。
連榆鼓動尚軼,是為了讓尚軼去找長公主,讓長公主同意她和訾堰的事,然后訾堰會再傷尚軼一次。
那時,尚軼和訾堰都將成為他報復蘇家的利器。
果不其然,尚軼立馬起身。
“謝謝你,我這就去找母妃,讓母妃答應,也讓訾堰安心。”
看著尚軼小跑離開的身影,連榆嘴角揚起微笑,詭異而危險。
夜間時候,天下起了瓢潑大雨。
正和連榆翻雨覆雨的長公主突然停下來,推開他,一言不發地起身離開。
連榆知道此時尚軼還淋著雨在祠堂跪著。
“鸞羽,跟上長公主去看看。”
鸞羽出去了,連榆這才起身穿上里衣,吹滅蠟燭睡覺。
尚軼從他這里離開一個時辰后,連榆聽到下人們說,長公主和郡主吵得不可開交。
后來,還聽說一向疼愛雙兒郡主的長公主還動手了,在祠堂前拿戒尺狠狠地打了郡主一頓,郡主背上血肉模糊。
長公主正在氣頭上,連榆犯不著觸她的霉頭,便假裝不知道此事,一直待在自己房中沒出去過。
尚軼本就嬌弱,被自己母妃打了一頓,如今還在雨中淋著,身子早就撐不住了。
但一想到訾堰,她不由得挺直了腰背。
長公主來見尚軼時,雨分外得大,可怎樣也澆不滅尚軼的倔強,像極了當年她跪在父皇寢宮門口求著嫁給尚禾的模樣。
那姿態搖搖晃晃,還一直苦苦硬撐著。
“你可想清楚了?確定要一輩子跟著那個男倌?”
聽著是自己母妃的聲音,她的回答也愈發堅定。

四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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