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聲伴隨著稍許的電流嗡鳴回蕩在拳場之間,“龍門方,117號,自由格斗士,視覺獵手——維克托!”
周邊傳來零星的掌聲,而更多的是看客們肆無忌憚的吼叫謾罵,“老子花了大錢下你,給我好好教訓對面那個防風鏡[BEEP]”,“一個人類而已,干趴他!”
“虎門方,36號,自由格斗士,紅土豆之星——毅斌”
這個前綴來自于報名表上的稱號,對此他思考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給紅土豆做份廣告,反正輸了沒人會在意,而贏了名利雙收。
或許是賠率上被看弱的關系,他背后傳來的吶喊以聲援居多,“防風鏡小子,加油啊”,“堅持10分鐘!”,“我下了你一千卡瑪!”
“強者歸來杯,海選初輪第21場,現在開始!”
場上的兩人誰都沒有動,互相凝視著對方,對于不想暴露太多手牌,打著觀察局勢后發先至打算的毅斌來說這情有可原,但不知道對手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僵持的局面并沒有維持太久,毅斌眼前的對手微微晃動著身體,隨后身影變得愈發淺淡,直至透明不見,開場僅三秒之后,擂臺上只剩下了毅斌的孤影。
「果然沒錯……是變色龍」,對此毅斌并沒有太過驚訝,目睹對手樣貌后他便猜測到了這個可能性,不過擬態或是隱身對其他選手來說或是棘手,對毅斌而言卻不亦然。
<你的正前方偏35度,距離3.2米,還在向右側移動,37度……>,老電正不斷地修正匯報著對手的方位,這個平時只能充當吐槽役的家伙,如今卻是派上了用途。
「還不過來,很謹慎嘛」,毅斌正這樣想著,他的眼眉突然遭受了重重的一擊,運動眼鏡的鏡片隨之龜裂。
「怎么回事?」,他急忙抬手護住了臉部,后撤了幾步,試圖理解現狀,「老電!他不是還沒過來嗎?怎么打中我的?」
<是舌頭!好長的舌頭!他又靠過來了,2.8米!15度方向!>
毅斌這次終于窺見了攻擊的本體,一條極長的紅色舌頭,精準地擊中了他沒護住的鼻梁,隨后迅速地收了回去,整個過程沒超過十分之一秒。
劇痛在他的臉頰正中炸開,兩眼開始止不住地流淚,熱流從麻木的區域涌了出來,流進了嘴里,血腥與鐵銹味在口腔間彌漫開來。
毅斌知道這兩擊受傷并不嚴重,但對手似乎十分擅長攻擊人體的感痛點,從而最有效地削弱敵手的意志。
隱身加上三米以上的攻擊手段,不斷切換方位遠距離削弱敵手,對手的這套作戰方案使得毅斌后發先至的想法腹死胎中,他雖然想到了變色龍的擬態能力,但靠舌頭打出拳頭般重擊的手段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長距離無法還手的類刺拳,盲目靠近則會被看不見的敵手打個先手,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他抹了抹鼻血,立刻更換了戰斗策略,根據老電的方位匯報切換到了對應的側姿,兩腳有節奏地維持著小跳步,并左右晃動頭部,左手揮舞,口中開始念念有詞。
這套模仿拳擊手的站姿的確發揮了作用,毅斌依靠著晃動的身姿與老電的報點才用右手堪堪擋開了針對他喉部的第三發長舌攻擊,敵方的攻擊確實堪比神速,紅色的匹練一瞬而過,如果不是他右手上殘留著的黏糊稠液,甚至沒幾人能證明剛才已展開了一輪的攻防。
幸運的是這輪攻防沒有打斷他的施法,電爪術已施放完成,微麻的電流潛伏在了他的右手上,隨時準備給予對手致命的一擊。
對手也似乎察覺到毅斌能模糊感知他的方位,在陸續轉移了幾次站位后才停滯了下來。
「要來了……」,毅斌知道這是他電爪術的首次也是最后一次機會,潛伏的電流無法維持太久,如果對手耐著性子多輾轉騰挪幾次,電爪術就會因維持不住而消散。
對手這次的攻擊目標沒有選擇他的頭部,而是側身的軀體,紅色的長舌從虛無中出現,如閃電般延伸了過來,毅斌躲閃不及,長舌與右手幾乎同一時間觸碰到了對方。
“霹嗞”
毅斌被長舌直擊中了肝臟部位,一時間的劇烈疼痛令他難以維持站姿,單膝半跪了下來。
而對手比他慘烈的多,遭遇電爪術的紅舌失去了回縮的功能,長長地拖曳在了擂臺上抽搐不止,被右手觸碰的部分已變得鮮血淋漓,而變色龍也維持不住擬態的效果,顯型了出來,從臉部到脖間痙攣不已。
毅斌見狀忍住疼痛站立了起來,單腳踏住了他的長舌,朝他步步逼了過去。
“啪!啪!啪!”,被制住了舌頭的變色龍無法言語,只好甩動著尾巴拍擊臺面,示意投降。
“勝者!紅土豆之星——毅斌!”
周遭的歡呼聲如潮水般爆發了出來,“有一套啊!防風鏡小子!”,“剛才發生了什么?”,“果然沒下錯你!”
毅斌見狀挪開了踩在長舌上的鞋子,而那只變色龍徑直地趴在了擂臺上,大口地喘著氣,似乎正忍受著劇烈的痛楚。
他這時才聞到了一股烤肉般的香味,剛才那擊電爪術讓他的對手受傷不輕,不過這也是異界人的優勢,換成普通人類那擊電爪術的傷害足以取命。
“傷疾勿怨”,毅斌朝對手重復了一句便揉著受痛的肝部走下了擂臺,而另一側的籠門,幾位白服人士正提著擔架向擂臺上趕去。
下場后的毅斌在向工作人員秀了幾下舞光術以證明剛才的電擊來自于他的能力而非隱匿的道具后回到了選手休息室,抹盡了身上的鼻血,愜意地躺了下來。
對于這場初戰他還算滿意,沒有泄露過多的能力情報,而受到的傷勢在銀的恩惠加持下很快便能恢復,龜裂的眼鏡也得以用修復術還原。
“咚咚咚”,好景不長,休息室的寧靜被急促的敲門聲所打破,毅斌不舍地從沙發上爬起,打開門來果然是潮德勝,她今天穿著一件淺色的中式偏襟長衫,顯得十分寧靜端莊,毅斌剛想組織語言贊譽一番,便被她一個前撲撞進了懷里。
“恭喜!我在上面看得好揪心,幸好你拿下了,啊,你沒事吧?”
毅斌捂著被二次撞擊的肝部,久久不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