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璽閣沒有一個宮女服侍,里里外外都是沋憶茴一個人操勞,還要帶孩子,王上未免太狠心了些吧。
“這九璽閣真是冷清,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浣衣不解的掃視四周,荒草萋萋,面前園林的花都無人照料,屋檐瓦舍落滿塵埃。
“沋執子未免太清貧了,可見王后打壓的多厲害,連王上的發妻都不放過。”慕林柯大步走了進去,屋子里傳來藥香味,她頓了頓喃喃細語,“好可憐,病了還要自己熬藥。”
“小姐我們進去吧。”浣衣催促著,兩人剛踏進來,半跪在地熬藥的沋憶茴突然驚起,雙目瞪著她們。
“問沋執子的安,這是我家小姐,是丞相的女兒,京城的貴女子。”浣衣清清嗓子介紹著。
沋憶茴望著桃花滿面的慕林柯,翩然一笑,把手里的蒲扇輕輕放在桌子上。
“你們來所謂何事?莫不是讓我去幫你們引薦?我可沒有那個本事,一個失寵的女人自身都難保。”沋憶茴冷笑著,眼里透露著不屑。
“要不是王后,娘娘你早就一步登天了,現在我們應該三步五跪的叩謝你。”慕林柯嘴甜的奉承著。
沋憶茴卻聽得刺耳,她揚起手示意讓她們出去。
“娘娘,你病了?為什么不叫太醫。”浣衣進一步巴結她道。
慕林柯余光瞥了一眼藥罐子,心里一驚,小灶極為簡單,兩塊磚搭起來的灶爐,上面的藥罐邊緣還有灰塵和藥渣,不像是給人喝下去的藥。
“我偶感風寒,挖了些宿子根,熬著夜里喝罷了,為了這事驚動太醫,實在不好。”沋憶茴語言緩和下來,表面鎮定,一雙眼睛卻左顧右看。
“宿子根不是秋季才有的嗎?”浣衣嘴快著說,被慕林柯一個眼神壓了回去。
“誰說的,也有早宿子根,只不過治療風寒需要更老的宿子才行。”慕林柯賠笑著,沋憶茴勾勾嘴角,一拍桌子,表情冷漠。
“看來慕小姐是知道了什么?”她偏著頭沖慕林柯一笑,讓人不自覺背后泛涼。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還有事改日再來拜見……”慕林柯支支吾吾的起身,拉著浣衣就走。
“站住!我九璽閣豈能是你想走就走的?你的厚禮我收下了,我自然也會幫你,只有你我一條心。”
“算了吧,我自己謀前程便是……”
“你自己一個人對付王后?我也曾經像你一樣自信,可你看看我的下場,唯一的女兒活得沒有尊嚴,滿京城都不知道有我們母女倆的存在。”沋憶茴說到動情處,不自覺掩面啜泣。
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慕林柯又坐了下來,讓浣衣打開金絲楠木的匣子,里面用絲絨紅布包裹著一只小孩戴的祥鳥鐲子。
“這成色是難得的,我從府里帶過來最珍貴的東西,正好給二公主戴上。”慕林柯賠笑的拿著鐲子送到沋憶茴手上。
沋憶茴嘆氣搖搖頭,“安淮是無福消受了。”
“啊?”慕林柯輕輕驚訝一聲。
“沒,我們說正事,慕小姐的意思是要我為你謀劃未來如何在宮里站好腳跟。”
“是。”
“王上不愛大臣們居功自傲,所以嫦國舅到現在只是一個區區文官,你父親千萬小心,不然朝丞相就是前車之鑒。”
“我不能依靠父親,我該靠誰?”慕林柯實在不解,王上因為慕家的權位才納她進宮,現在又不喜歡她仗勢。
“你得靠我為你籌謀,納你進來只是因為,你半條命掌握在后宮,也就是王上的手里,你父親不聽話你的命還會保住嗎?”